後來,學校興起一陣傳言,說二班的林陽和楊小唯高調戀愛,巴拉巴拉,某某校花表白不成,巴拉巴拉。
那天在籃球場發生的事情一傳十,十傳百,最後不知道怎麼的就變成了某某校花表白一年級校草林陽被其女朋友大罵。
謠言的力量遠遠高於我的預測,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根本沒工夫理會,七月暑假一來,我就要跟老師去省城參加競賽,叫苦不迭。
我壓根兒沒去想這件事跟齊瑤有關,在我看來,我和她的戰爭早就結束了,但劉思涵告訴我,她看見齊瑤和那天給林陽表白的姑娘在一起,姑娘叫徐䒨夢,二年級文科班,在學校也算是風雲人物了,因爲漂亮,還會拉一手的小提琴,據說遞情書的男生都排到外校去了。
“兩個人都是文藝部的,徐䒨夢是文藝部的部長,難免有交集,但我總覺得,齊瑤這人心術不正,徐䒨夢跟林陽表白過,難免面子上過不去,防人之心不可無,你還是當心點,齊瑤那麼恨你,指不定做什麼出格的事兒。咱們這麼想,也不是小人之心。”劉思涵說。
我翻篇繼續看題,漫不經心說,“隨她去吧,她要是要整我,我就還回去,我又不傻,隨便給她擠兌。”
劉思涵說,“嗯,你還有我呢,姐妹兒在!”
我不去招惹誰,但不代表別人會消停。不知道怎麼的,謠言傳着傳着,到徐䒨夢耳中就成了我說她表白失敗,還被我罵了一頓。週五自習課時,全班同學都下去看比賽了,我磨完了最後一道題拿着毛巾下操場時,徐䒨夢把我攔在樓道里,說有事情要問我。
當時自習課已經開始了,我們若是在樓道里說,大吵大鬧的,不成體統,於是她提出去藝術樓那邊,正好我要去操場,順路。
我說,“學姐有事?”
“你不知道我爲什麼找你?”徐䒨夢穿着藍色牛仔褲,白T,長髮飄飄,和那天相比,少了羞澀,但仍然漂亮。
我淡淡說,“不知道。”
“你傳的謠言,你不知道?”徐䒨夢問我,嘴角上揚,笑吟吟的,語氣是質問的,可偏偏沒有咄咄逼人的感覺。
“不是我傳的。”
“你當然不會承認。我有證人,要不一起去驗證下?對個質。”徐䒨夢抱着胳膊,輕輕搖晃身子說,“誤會解開了纔好,你說呢?”
我吸了口氣,冷聲說,“我不需要對質,不是我做的,就不是。誰都扣不到我頭上。”
徐䒨夢笑了,說,“學妹好倔強。”
“我還有事,先走了。謠言止於智者,學姐,別亂信了別人的胡話。”我說。
我側身要走,徐䒨夢一把抓住我胳膊,看着我手裡的毛巾笑眯眯地說,“我知道你要去看你小男朋友的籃球賽,耽擱不了你多少時間,跟我走吧,去看看是誰說的。”
我和徐䒨夢對視彼此,從她眼睛裡我看到,要是不跟着去,恐怕我無法脫身了。我心想去就去吧,早點解決了去看林陽的球賽,反正我坦蕩蕩,無所畏懼。
“好,我跟你去。”當時我想,要是齊瑤搞鬼,那我再喂她喝一次馬桶水,上次的教訓不夠。
徐䒨夢走在前面,領着我一路去了藝術樓的廁所,這棟樓是新修不久的,廁所很乾淨,全都是隔斷的。
可廁所,空無一人。
我看着徐䒨夢,“你說的人呢?”
徐䒨夢笑了笑,走上前,打開一間隔板門說,“諾,你看。”
我走過去一看,什麼都沒有,可當我反應過來時,徐䒨夢已經把我推進隔板間裡,快速關上門,並且從外面關上了,我狠狠推了幾下都沒反應,不停地敲門,“你幹什麼!”
“楊小唯,不要太拽,好好說話。”徐䒨夢慢悠悠地說,“你也別喊了,沒人來救你。這一層廁所漏水,沒人會來。門呢,我從外面上鎖了,你就乖乖呆着,一會兒到時間了,會有人來放你出去。”
“你什麼意思!把我騙來這裡,就爲了把我關起來?”我火了,錘了門板一下,“我說了不是我造謠的!”
徐䒨夢,“那個以後再說,你先冷靜下,挫挫你的銳氣,以後少在我面前囂張。我先走咯。”
“喂------你別走!”我大喊,但沒用了,腳步聲越來越遠,最後消失了。
之後不管我怎麼喊叫,怎麼叫,都沒人來,我狠狠踹門,也動不了,這邊門好結實的說,我又想踩在馬桶上爬出去,可這邊根本沒有馬桶,是坑啊,偏偏隔板比我高很多,我一個小矮子,躥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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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在靠着牆壁站着,期待上帝保佑,給我派來一個好心的天使放我出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一下子來了精神,使勁兒敲門版,大喊大叫,那人似乎也聽到了,並且走進來,我說,“有人在外面嗎?”
“可以幫我開門嗎?”
“有人嗎?”
沒人迴應我。
但是有腳步聲。
我耳朵貼在牆上聽外面的動靜,然後水聲響起,就是那種水桶接水的聲音,我隱約覺得不對,但心想,可能是戴着耳機沒聽見我說話,也可能是個聾子,我們學校的確有個清潔阿姨是聾子。
然而,就當我以爲自己運氣不好遇見那個特殊情況的阿姨準備放棄時,水聲停了,腳步聲漸漸接近我,然後就停了,我聽見什麼東西和地面碰撞的聲音。等我反應過來時,忽然一桶水從上往下倒下來,我都沒來得及睜開眼去看倒水的人是誰,媽的,我被整了。
水倒下來的一刻,我下意識地捂住懷裡的毛巾,蹲在地上用身子護着毛巾,渾身都溼透了,毛巾只溼了一點點,因爲我潛意識裡,這毛巾是給林陽擦汗的,不能髒了。
看見毛巾好好的,我心裡還有點安慰,抹了把臉上的水,靠在我牆上發抖,水很冷,是故意加了冰水的冷,我人都在寒顫。
溼透的衣服貼在身上,慢慢捂熱了,但是身子很冷,我不斷地搓手,過了十來分鐘吧,我心想不能再等了,這樣下去比賽都要完了。剛想到這裡,外頭傳來口哨聲,貌似是下半場開始了。
不行,我得出去!
可我拼盡全力都出不去,爬了十來分鐘吧,一次次爬上去,一次次掉下來,有幾次摔倒在地上,地上是瓷實的瓷磚,膝蓋疼得要命,可我堅持不懈,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最後怕了十幾二十次,我終於跳起來扣住門板,用力把身體往上,雙腳不斷地往上蹬,上肢用力,終於爬上去。
我終於要翻過門去,但底下蠻高的,我發現鎖門的並不是鎖,而是繩子!我踩着繩子下去,沒踩穩,給一屁股坐下地去,摔倒屁股的感覺我不知道你們有木有體會過,起不來不說,每走一步都疼,鑽心的疼。
這麼一折騰,浪費了不少時間,等我趕到操場上時,籃球賽已經結束了,我一身狼狽,衣服還在滴水,抓着毛巾在同學詫異的目光中走向籃球場,見到我的同學都問我怎麼了,我尷尬地笑笑,往前去。
只聽見別人說,我們班贏了比賽,奪得籃球聯賽的冠軍。我高興極了,顧不上狼狽去找林陽。
可偌大的操場,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我以爲林陽也走了,轉身時,餘光瞥見操場一角,定睛一看,正是林陽。而他身邊的姑娘,正是齊瑤。
我站在一角,看見齊瑤歪着腦袋,嬌俏地笑着,把手裡的毛巾遞給林陽,林陽迎着陽光,眯着眼睛看齊瑤,沒接毛巾,但齊瑤不知道說了什麼,林陽笑了笑,然後接過她的毛巾擦汗,齊瑤又遞給她一瓶水,跟變戲法兒似的。
那個角度,正好能看見齊瑤臉上的笑。
而後,林陽接過她手裡的水,擰開喝了一口,兩人並肩走在跑道上,有說有笑。
我捏緊了手裡的毛巾,五月的天氣,陽光暖熱,我卻周身冰冷。
看着那兩人的背影,一高一低,我把毛巾扔在旁邊的垃圾桶裡,轉身跑回教室。
我一身狼狽回到教室,劉思涵坐在我位置上等我,慌張地說,“小唯,你一節課都去哪兒了?比賽都完了!林陽一直在找你!你、你這一身是怎麼的?怎麼都溼透了?”
我沒說話,低着頭拿出書包,胡亂地塞書在包裡,劉思涵拉了拉我,我說,“沒事兒,哦回宿舍換衣服,你幫我請個假。”
劉思涵爲難地點頭,“那林陽-------”
“不用告訴他!”我生氣地說。
然後我就跑了。
偏偏下樓梯的時候遇見林陽和齊瑤一同上來,然後三個人都尷尬了。
從前校門到上操場,一共一百零八步階梯,我們三人站在樓梯中央,齊瑤笑眯眯的看着我,而林陽,臉上是冷的,不對,是明明在笑,忽然看見我,笑容就冷了。
一看那個表情,我心都冷了,就不要問問我怎麼了嗎?
我也是驕傲的,昂首挺胸下樓,同林陽擦肩而過,一背對,我咬緊的牙關鬆了,他也不叫住我,我只覺得委屈,頓了頓腳步,還想着他能叫住我,但我不敢回頭,我怕回頭自己就失了氣勢,我捏緊了拳頭,一步一步踏下臺階。
我一步步數着臺階下去,快速又決絕。
林陽追上來的時候,我剛好踏下最後一級臺階,他抓住我胳膊,我直接給甩開了,看也不看他,側身走,他索性直接擋在我面前,張開雙臂擋着我,“你還生我的氣?”
“讓開。”
林陽一下來了火氣,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麼急,眉毛都攢到一塊兒,“我一直等你,你去哪兒了?還把自己弄成這樣,怎麼的?”
可能當時他真的是關心我,但那種語氣,正在氣頭上的我受不了,我也不解釋,只說,“我沒什麼好說的,你讓開。”
“我------你、你怎麼了?”林陽捏住我胳膊說,他嘆了口氣,皺着眉頭,語氣軟了下來,“你到底去哪兒了?”
“你管我。”我一把推開林陽,飛快地跑了。
回到宿舍後,我就後悔了,我站在花灑下衝澡,熱水衝灑在身上,終於冷靜下來,我轉念一想,我被潑冷水關在廁所,林陽也不知道,我明明答應了他去看比賽,沒去,他肯定生氣了。而齊瑤和他------
我努力給自己找理由,肯定不是我想的那樣。
但都鬧掰了,難道我要去道歉麼?
可我該怎麼道歉?拉不下臉啊。
哼,他也不對,爲什麼要對我吼,還冷臉對我,跟齊瑤有說有笑!
活該!
就該晾他幾天!
洗完澡後劉思涵和張敏都回來了,給我帶了塊麪包,折騰一個多小時,我也累了,一邊啃麪包,一邊問劉思涵,“那個徐䒨夢哪個班的?”
“二年級四班,怎麼了?”
“她今天把我騙去廁所給關起來,後來不知道誰故意潑了我一桶水。”
“所以你自習課沒去看比賽是因爲被關起來了?”
“嗯。”我說,“我得找她。”
劉思涵一屁股坐到書桌上,“你要找她算賬?”
“不然呢?我白挨一桶水麼。”我盯着書桌說,“八九不離十,她跟齊瑤是一夥的,那桶誰,少不了齊瑤的份。”
劉思涵說,“你怎麼知道?可能是徐䒨夢呢?她跟林陽表白被無視,你是林陽的女友,可能-------”
“不會。雖然我說不上來爲什麼,但我感覺徐䒨夢不會這麼幹,她把我關進廁所只是爲了挫我的銳氣,沒說做其他的。而且,她這個人,怎麼說呢,反正我感覺和齊瑤不一樣。”我咬了一口麪包起身說,“你想想,誰會記恨我才潑水?齊瑤咯。上次在廁所,我不是把她弄得滿身狼狽嗎。”
“原來如此。”劉思涵說,“那是應該先去找徐䒨夢,不然直接去找齊瑤,她肯定不會承認,倒顯得你沒道理了。”
“等週一吧。”
夜晚睡覺的時候,我一直握着手機,我不知道你們是否和我一樣,其實嘴上說生氣,心裡卻巴不得他來哄我,我知道自己火氣大了,雙方都有錯,但邁不開走向對方認錯的第一步,驕傲又心虛地等着對方道歉,可又害怕他真的不聯繫,心心念念地糾結着,要不先服軟?
身體裡兩個小人在打架,驕傲的一方雖然勝利了,但終究撐不住懦弱一方的擔憂,心裡空落落的,儘管如此,又繼續虛張聲勢地驕傲着。
半夜握着手機睡着了,第二天一早醒來,第一件事便是看手機,沒有電話,沒有短信,又是失落。把手機扔在牀上,生氣,再也不去看,可到底還是憋不住,吃飯看,上廁所看,睡覺看,發呆看,可到底是沒有。
手機擺在桌上,我撐着下巴看張敏,“哎,張敏,你打個電話給我吧?我手機不知道是不是壞了,都沒聲音。”
沒一會兒手機就響起來了,沒壞啊!我趕緊掛斷了!張敏一臉懵逼地看着我,“沒壞啊。”
我悻悻地趴在桌上盯着電話,“是啊,是沒壞。”
“你哎等誰的電話?”
“沒有!”我口是心非,“只是試一試,怕壞了。”
然後我就有氣無力地趴桌上盯着手機,發誓要把它看出一朵花來。
過了大約半小時,手機忽然響了,我一下來了精神,猛地抓起電話一看,來電顯示:張駿。
剛剛來的興奮像被潑了盆冷水,失落極了,我接起電話,沒好氣地說,“喂,幹嘛。”
“喲,這什麼態度?誰招惹你了把氣往我身上撒?”張駿調侃地說,“告訴哥,哥幫你去揍他!”
“你有事兒沒?沒事兒我掛了。”我枕着胳膊,有氣無力地說。
“沒事兒就不能跟你聊聊天嗎?都多久沒見面了,哥哥出差回來了,一起吃個飯?”
“沒心情,我先掛了,你別打啊,佔線的話別人的電話打不進來。”我說。
“喂喂喂,楊小唯,你-------”沒等張駿說完,我把電話給掐斷了,端端正正地把手機放在桌上。
看着看着,我瞌睡就來了,突如其來的鈴聲把我吵醒,我一下坐直了,拿起手機看,失落油然而生,一串陌生號碼在屏幕上跳躍,我接起來,不耐煩但是禮貌地問,“你好,哪位?”
“你好女士,我們是太平洋人壽保險公司的,請問您最近有興趣瞭解--------”
“沒興趣!”
我啪地一下關上手機蓋子,嘟噥說,“亂七八糟的。”
週末的兩天我都是這麼度過的,林陽一通電話都沒給我打,我倆不知道誰在跟誰置氣,反正都挺有骨氣的,都不主動聯繫對方。週末傍晚,我又接到張駿的電話,約我出去吃飯,我原本不想去,但張駿說不高興就下來,哥帶你去兜風,轉一圈,嗨一段,找點刺激,什麼不高興的都過去了。
然後我就去了,傍晚的後校門,有很多小推車賣吃的,涼麪、抄手、紅糖餈粑、狼牙土豆、雞蛋漢堡、涼糕涼蝦三鮮冰粉、水果西米露、梅花小蛋糕、小魚餅、雜糧煎餅什麼的,擠滿了一條街,張駿的摩托車站在一羣小推車中間,特別打眼,他的摩托車很帥,人也喜歡裝酷,穿着條破洞牛仔褲,寬鬆的骷髏頭黑色短袖,還戴了副裝逼專用的墨鏡,男生看他的車,女生看他的臉。
看他戴着那副墨鏡,我真不想上去打招呼,頓時想開溜,但他眼尖啊,人羣中一眼看到我,大喊說,“幺妹!這邊!”
一邊喊,還一邊揮手。我發誓,張駿平時不是這樣的,他狗日的是故意讓我丟人的!
我低着頭走向他,上前一腳踹在他腿肚子上,“作死啊你!喊什麼喊!”
張駿慢悠悠摘下眼鏡,笑說,“年紀輕輕就瞎了,哥這麼帥你都看不見?還想跑!”
“你帥你帥,你身披麻袋!”
“走,溜一圈兒?”張駿把頭盔遞套我腦袋上,我捂着戴好,瞪他一眼說,“你當我是狗啊,還溜一圈!”
張駿幫我調了調位置,說,“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沒說!”
我氣得咬牙,推他一把,“趕緊的!我要回來上晚自習的!”
張駿一個箭步跨上摩托車,歪過腦袋看我,“上來!”
然而我纔剛踏上摩托車,忽然有一隻手抓住我胳膊扯住我,我回頭一看,自己跌進了林陽漠然冰冷的眼中,他抿着脣,一張臉啥表情都沒有,深邃如黑曜石的雙目盯着我,凜然的目光中透着生氣和隱忍,俊眉微蹙,中間寫滿了怒意。
“林陽-------”我錯愕地看着他,本沒想到他會忽然出現在這裡,驚訝之下,生氣都忘了,支支吾吾地問,“你怎麼來了?”
然而他並不回答我的問題,薄脣輕啓,冷幽幽地飄出來兩個字兒,“下來。”
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搭錯了,當時啥都沒想到,他命令我下去我就下去,怯生生地,“哦-------”
而我正準備下車,張駿忽地一把扯住我胳膊,玻璃罩下一雙眼睛滿是挑釁,他斬釘截鐵地說,“慢着!”
然後我就愣了,錯愕是看着林陽和張駿,兩個人目光對峙着,誰也不讓誰,林陽鼻子地站在街邊,抓着我的手,怒意隱藏在鎮定冷漠的外表下,他冷哼一聲,質問張駿,“你想做什麼?”
張駿眼梢一挑,放開我的手,摘下頭盔掛在龍頭手柄上,嘴角上揚,擡起下巴冷哼說,“這話該我問你吧。”
林陽沒理會他,轉臉看着我,冷聲說,“還不下來?”
“哦-------”我小聲回答,下車後小心翼翼地看着張駿,尷尬極了,“駿哥,今天就不去了,不好意思啊。”
張駿沉着臉看我,“瞧你出息的,一句話就讓你慫了,楊小唯,你腦子進水了?”
“不是,我-------”好吧,我就是腦殘。
林陽這時不爽快了,斜睨張駿,冷聲說,“你離她遠點。”
張駿眼睛一眯,流裡流氣地說,“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硝煙四起,我聞到戰火的味道,趕緊拉住林陽說,“少說一句,”又對張駿說,“駿哥,你先回去吧,回頭聯繫。”
然而兩個人都不理我,林陽面不改色地看着張駿,特別硬氣地說,“我讓你離她遠點!”
張駿笑了笑,跨下車,低頭揉着手腕兒,冷笑地提起頭問林陽,“我他媽給你臉了是吧?你算老幾?”
沒等我反應過來,張駿直接一拳頭上去揍林陽,但林陽躲開了,反手抓住張駿的胳膊肘,折了一下,張駿連忙還手,兩個人就這麼打起來了!
兩個人都有點身手,所以打架的場面特別壯觀,沒過一會兒兩人臉上都掛了彩,我攔都攔不住,因爲在校門口,很快就引來了保安的注意,不知道哪個挨千刀的報警,我勸不住兩人,最後一起進了派出所。
警察問話,兩人都不肯說話,就晾在一邊,警察問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說,這時兩人都開口了,異口同聲地說,“跟她沒關係!”
聲音一致得可怕,警察就笑了,“有點意思。”
坐了半個多小時,兩人都知道這麼下去沒意思,統一了口徑撒謊,瞞天過海,警察要通知監護人來領人,我和林陽都尷尬了,兩人都不說話,然後警察就要通知班主任,林陽這纔開口,“我可以打個電話嗎?”
“可以。”警察把桌上的電話挪到林陽面前,林陽撥了一串號碼,沒過幾秒,那頭接起電話,林陽開口道,“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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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南湖飯店包間內。
顧承中坐在一邊打電話,口中所言之詞都是我很少聽見的,或者說除了電視上看過,在現實生活中,我從未見識過,我隱約聽見標書,計劃案,底價之類的,秘書站在一邊一會兒遞上文件,一會兒給表格,看起來很牛逼的樣子。
我和林陽坐在一邊沙發上,兩個人誰都不說話,他冷着臉,我也冷着臉,尷尬地坐着。
顧承中打完電話,吩咐了秘書幾句,然後秘書就離開了包間,顧承中起身,看了我和林陽一眼,意味深長地一笑,道,“都過來坐吧。”
我和林陽都往圓桌走去,挑了個遠的位置坐下,結果林陽跟着坐到我身邊,我驚訝地看着他,他卻冷着臉,看也不看我。
這時顧承中發話了,“我要吃人?你們倆坐那麼遠幹什麼,這邊來。”
顧承中說話時,語氣是發號施令般強硬的,容不得人拒絕,我看着林陽,他淡然地起身,坐到顧承中身邊,我也跟着上前,坐在林陽身邊。
爾後,有穿黑色西裝扎馬尾的服務生上前來遞菜單給顧承中,顧承中也不問我們,自己點了幾個菜後,服務生下去準備,一時間大家都很沉默,我感覺很尷尬,擡起頭時,發現顧承中在看我,我心尖一顫,感激把目光挪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餘光撇到顧承中的輕笑。
而林陽,淡然地喝着白水。
這時,顧承中說,“阿陽,你母親身體每況愈下,你該回去看看,有所表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