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劉小齊剛進教室就發現情況非常不對。從昨天晚自習就一直不見人影的李陽和吳斌兩個人不但齊齊來了教室,原本該坐自己旁邊位置的李陽竟然還和吳斌換了座位。現在坐在自己旁邊坐位上的人正是笑得一臉得瑟的吳斌。
劉小齊在教室門口頓了兩秒,就皺着眉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自始至終正眼也沒有給吳斌一個。吳斌竟似渾不在意,打劉小齊進教室那傢伙的賊眼就跟拿502黏在劉小齊身上似的拽都拽不下來。
劉小齊剛把歷史課本在桌子上放好,吳斌的小賤聲就傳了過來,“家裡有什麼大事啊?連宿都不住了?不會是跟男人在外面胡搞不敢讓你媽知道吧?”
劉小齊心裡先是咯噔一聲,隨即又想到現在就算他媽知道他和馮倫一起住也沒什麼了,底氣立刻足了,昂起脖子,冷笑着對吳斌說:“不好意思,我媽還真知道。不信你去問她啊?”
吳斌一愣,隨即坯笑道:“誒誒誒,你這人也忒小心眼了吧?!我不就去你們家見過你媽一次嘛,你至於這麼記仇嗎?再說我又沒跟你媽告你狀,你緊張什麼?!”
“我不緊張啊,因爲我做的事本來就是光明正大的,不像你——”劉小齊上下打量了吳斌一眼,冷哼了一聲。
吳斌聽了劉小齊的話竟然笑起來,賊爪子不失時機地拍上劉小齊的肩膀,湊到劉小齊耳邊悄聲道:“放心,就算你跟那男人睡了,我也不會給你傳出去的!不過,你得答應我,一星期得陪我一天,行不?”
吳斌刻意壓着聲音所以便帶着一股說不出來的曖昧,再加上他離得劉小齊極近,嘴脣幾乎貼上了劉小齊的耳朵根,眼見着劉小齊的臉迅速躥紅,吳斌極有眼色地在劉小齊發飆之前縮了回去。
劉小齊瞪着吳斌,歷史書攥在手裡,因爲太用力指尖有些發白。他很想就這麼不管不顧地拿書狠狠抽丫一頓。
“幹,幹嘛呀?”劉小齊的眼神讓吳斌很不舒服,他怪叫了一聲,那皮比城牆還厚的白淨臉上竟然難得浮現了一層尷尬的神色,大概是被劉小齊瞪得有些無所遁形,吳斌把胳膊往劉小齊面前一伸,“眼神殺不了人,我讓你咬還不行?!”
這可是你說的!劉小齊一點也不帶客氣的,張嘴就咬,只那一瞬間,吳斌的嚎叫聲就蓋過了整個教室的喧鬧,“我操!你還真咬啊!!哎呦喂!肉要掉了,肉要掉了……真TM出血了,你給我鬆開!鬆口啊!!”
所有人的目光嗖嗖地向他們這邊集中過來。劉小齊發了狠地下嘴真打算豁出去了,吳斌抽不回手臂,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這才體會到那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什麼滋味。
劉小齊翻着眼瞪着吳斌,慢慢地眼圈紅了起來,如果今天吳斌不是說他和馮倫睡了,或許他還不會這麼生氣,他可以讓着吳斌嘴上沾點便宜,但是馮倫對他的好絕對不允許吳斌這張賤嘴玷污。就算,就算有一天,馮倫和他的關係會發生變化——具體發生什麼變化劉小齊還沒想清楚——那也是他和馮倫兩個人的事,跟你吳斌沒一毛錢關係!你在這兒鳥叫個屁啊!
劉小齊鬆開吳斌,順手抹了下滿嘴的血跡,面無表情地站起來,對吳斌道:“走,我跟你去醫務室。”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劉小齊,教室裡寂靜無聲。就連吳斌都忘了叫喚,傻了似的沒有反應。劉小齊不耐煩地拉起吳斌就走。他們身後,李陽和胖子陳東相繼跟了出去。
吳斌在醫務室包紮的時候,李陽讓胖子陪着,單獨把劉小齊叫了出去。然後,開門見山地道:“今天中午我看見你給打飯的那個人了。”
劉小齊顫了下,隨即鎮定道:“看見就看見了,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是想要爲你跟蹤我道歉?那我直接告訴你吧,沒那必要。”
李陽沒想到劉小齊會這麼直接,不過正因爲他這麼直接令李陽對劉小齊的看法有些改觀,直覺這坦誠的小子或許是個不錯的人。李陽正了正表情,“話不是這麼說的,你確定你真的瞭解那個姓馮的人?你住在他哪兒是爲了躲吳斌吧?你害怕吳斌還會像那天那樣對你,是嗎?”
“別說了!你給我閉嘴!那天的事我已經記不清了。你們以後不要再招惹我,我對男人沒興趣。”劉小齊吼完之後就撇開了臉。
李陽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據我所知,那個馮少從上高中開始就和一男的同居,他的道道比吳斌可深多了,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同/性/戀。你和他在一起你真的覺得你能全身而退?恐怕早晚有你哭的一天!”
“無稽之談!”劉小齊冷笑,“你們別自己是變態就以爲全天下的人都像你們一樣變態!還有,我的事不用你們管!”說完,劉小齊從兜裡掏出20塊錢遞給李陽,“這是吳斌的醫藥費,我先走了!”
李陽盯着手裡的20塊錢,望着劉小齊已經走遠的背影,心想,等我找到證據,由不得你不信!吳斌,老子爲你做到這份兒上夠哥們了吧?!
馮倫可不知道下午他家小孩兒爲了他和人大幹了一場。劉小齊上學之後,他就趟在牀上睡覺,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見有人敲門,等他走到客廳時竟然聽見門鎖在響,馮倫以爲進賊了,隨手抄起一把椅子貓在門後邊隨時準備攻其不備。可是,椅子都掄起來了,卻看清了進門的人。
四目相對兩人同時一愣,然後就是一陣沉默的尷尬。
“對,對不起!我以爲你不在!我——”何宇率先開口,有些慌張不知所措。
“進來吧。”馮倫放下椅子,坐進沙發裡點了根菸。
其實距離兩人上次見面不過幾天的時間,何宇卻覺得他與馮倫似乎已經分開了幾個世紀甚至更久。他關上門,在馮倫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將自己那把鑰匙輕輕放在兩人之間的玻璃茶几上,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馮倫也不催他,一口一口的抽着煙,良久纔開口道:“怎麼想起回來了?”
何宇卻悽然一笑,有些酸澀地道:“再不回來,你是不是都想不起來還有我這麼一號人了?剛纔把我當小偷了吧?!”
馮倫沒說話,或者說是疲憊得不想再與他爭辯。
何宇看了看馮倫,突然覺得這樣沉默的馮倫對他來說竟然是那麼陌生,彷彿換了一個人一樣,竟然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然。如果這就是他們最終的結果,那麼何宇第一次明白體會到了不甘心是何等滋味。他鼓足了勇氣說:“昨天電話斷了後,我來過這裡,你一晚上沒有回來,早上超市的老闆告訴我說你被車撞倒了,我找到你時看見你和那個孩子在一起,阿倫,你,你是不是和他——”何宇猛然打住,因爲他在馮倫的眼神中第一次看到了諷刺,馮倫在諷刺地看着他!
“那還是個孩子!他只是暫時借住在這裡,放心,他和你不一樣!孫明明最近和我在一起,你要是不甘心,儘管找他撒氣去,何必跟一個孩子計較?!”馮倫把菸頭按在菸灰缸裡,上下打量着何宇,笑道:“今天過來就爲了和我說這個?我還以爲你是寂寞難耐來這找/操/的呢!如果你是這意思,我隨時歡迎,其實我早就想過419是不是更適合我!”
說着一把抱住何宇,拖着他就往臥室裡帶。何宇氣得發狂掙扎,狠狠抽了馮倫一耳光,奪門而去。
馮倫抹了把臉,一腳踢上那還在來回晃盪的門,想再點根菸卻手抖得怎麼也點不着火,氣得一把摔了打火機,打火機瞬間粉碎髮出‘嘭’得一聲響,馮倫叼着煙,再次跌進沙發裡,盯着天花板發呆。以前他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爲了另外一個人去傷害何宇,何宇的脾氣他太瞭解,剛剛聽何宇那麼說他腦子裡竟然只有一個念頭,他害怕何宇意氣用事做出傷害劉小齊的事情。直到現在他都覺得不可思議,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劉小齊對他來說已經有了這樣的意義?
馮倫搓了把臉,翻出手機電話薄,撥了一個號碼,“孫哥,哦,我倫子!你幫我調一個人的資料,嗯,附中高二重點班的一個小子,叫吳斌。成,不用,回頭我去你那兒拿吧!謝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軍閥要發威啦,都誰欺負我家小孩兒了?全都拉出去狗頭鍘伺候!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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