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不得他這些刺耳剜心的羞辱,立刻又撲過去狂亂的吻住了他……我腦袋脹痛的快要炸裂,越是難受越是想要跟他纏繞在一起,我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什麼理智什麼羞恥心都統統飛走了,此時此刻我只是個痛苦寂寞的女人,我喃喃自語的說着,“你不是那麼愛我的嗎,你爲我唱歌,爲我彈吉他,爲我做飯,爲我鞍前馬後,爲我要死要活的,怎麼突然要跟別的女人結婚了,我不信,我不信你不愛我了,江楓,你永遠只能是我的~”
“陸雲燦,你特麼到底什麼意思,”他再次無情的推開我,大手捏緊我纖細的胳膊,有些激動的直視着我,“勞資早跟你沒關係了,還想來耍我?”
我注視着他那同樣熱烈卻又充滿了憤怒的眼神,意識更加模糊,心思飄飄縹緲的,說到,“我不知道我對你究竟是什麼感情,但就是好想你,沒有一天不想,”
他冷若冰霜的臉上終於有些動靜,皺了皺眉頭,緊緊的看着我,呼吸變得很重,眸光也飄忽不定~
最終,該發生的還是發生……
他把這大半年的怨氣都發泄在這疾風驟雨裡,各種不可描述之後,他同樣沒有緩解他對我的恨意,反而嫌惡的將我摔在沙發裡,轉身就在一邊抽菸,那感覺就好像他剛找了個機一樣。
“……”我木然的陷在沙發裡,既不清理他留下的痕跡,也不說話,原本被酒精麻痹過的腦子,在這樣的一通風雨過後,變得清醒了些,但我主觀上還是不想清醒,不願去分析此時到底是怎樣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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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了半支菸以後,他突然冷聲開口,“陸雲燦,不妨直接告訴你,你想要的行車記錄儀視頻早就沒了,不必再費心盡力用這種下賤的方式來迷惑我,我他媽早就不吃你這一套。”
聽到他說視頻資料已經沒了,我心頭一陣鈍痛,好像整個人都在不斷的往深淵裡跌去……呵,早就該料到的,他那晚停車觀看時,可能早就熄了火,車子在熄火狀態下是不能啓動行車記錄進行監控的,就算被錄了下來,他這周都在開那輛奔馳的話,視頻也早就被覆蓋了。所以我來他這裡尋求幫助,根本就是徒勞。
我疲倦的閉了閉眼睛,渾身的元氣都被抽乾了似的,悽然一笑,“何必這樣氣急敗壞呢,我今晚就是單純的想你了,來找你而已,沒有其他目的……”
“那你可以滾了,”他狠狠的抽了一口煙,直接將剩下的菸頭仍在地上用腳踩滅,連看都不再多看我一眼,“別TM總在我面前講這些廉價的廢話,不就是因爲那個男人被關在監獄裡,沒人滿足你了嗎?”
他哼了聲,更加冷傲的,“想找我XX也可以,你最好每次都像今晚這樣,卑微一點,主動一點,求我……反正是免費送上門的我沒理由拒絕。不過你要還拿過去說事,跟我談‘愛’這個字,那就純粹是自取其辱!”
我再怎麼迷醉,聽到他這通話,還是感覺頭頂被澆了一盆冷水,明明是燥熱的夏天卻渾身打着哆嗦,僵在沙發裡默默的吞嚥着這種屈辱,吞到一半卻又如鯁在喉,說不出來的難受……
終於,我還是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褲子,硬撐了支起了自己的身子,連跟他一句道別的話都沒有,就跌跌撞撞恍恍惚惚的朝門口走去。一切都是這麼的虛幻,我竟沒搞懂今晚來這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走出門,上了車,正要扭動車鑰匙的時候,耳邊響起一個聲音,“陸小姐,先別急。”
我擡眼一看,是個四五十歲的大叔樣的人。外面燈光幽暗,我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冒出來的,只聽得他恭敬的對我說道,“我是段總的司機,聽段總說您喝了酒,開車會比較危險,特地讓我負責送您回家。你先從駕駛坐下來吧。”
“……”我微微一愣,方纔跌到谷底的心又閃過一絲異樣。
自己此時的狀態的確是很不好了,如果醉酒駕駛出了車禍,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但是老胡呢,何奕呢?誰來管他們?就算不出車禍,醉駕被查出,駕駛證吊銷了也是件麻煩事,最近的破事實在太多,我不想再被瑣事纏繞了,也就答應讓他的司機送回了家。
老胡的案子一出,再加上在江楓面前也淪陷,我的生活又一次變得零落蕭條了……目前首要的還是爲老胡翻案,每天跟律師交流,儘管是同行的頂尖律師,看了卷宗也都表示不太樂觀,因爲那個地段沒有監控,死者的遺體也已經火化,死無對證,就連案發現場也因爲沒有及時保護,被拆遷隊新拆下來的殘垣斷壁破壞了,就憑着那把水果刀上老胡的指紋,還有韓巧娟的胡言亂語就拘留了老胡,甚至我現在想去看守所見他一面都被預警拒絕了,不知道他在裡面過得怎麼樣。
聽律師說,老胡的案子已經偵查完畢移送到檢查機關了,檢查機關審查完後又要起訴到法院,各種折騰後再到正式開庭起碼還有兩三個月時間。這個時間不長也不短,要爲老胡找證據進行無罪辯護也算時間充足,但一想到他剛被折騰的半死不活,傷都沒好,就又平白無故蒙受這樣的冤屈,飽受精神折磨,我就整夜整夜的失眠,每天都過得不安寧。
在這一籌莫展的時候,韓巧娟又來到了我家裡。
“怎麼樣,你爸的案子有進展沒有?”她不冷不熱的問道,看似心平氣和,眼底卻充滿了嘲弄。如今沒有心情化妝打扮的她,也沒了原來的精緻和凌厲,卻也變得更加面目可憎了。
“不需要你操心。你還是珍惜跟你女兒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吧,畢竟,她的時間不多了。”
“……”韓巧娟一下就氣的滿臉通紅,似乎血壓都在急劇上升了,身子歪了一下,快要暈倒。
她深呼吸緩了緩,努力撐住了自己,才又把目光投在我身上來,眼神有些奇怪的,“雲燦,你覺得咱們真的有必要把對方逼上絕路嗎?爲何不稍微退一步,一切都海闊天空了,”
“是你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絕路,跟我無關。”
她還是一瞬不瞬的凝視着我,“雲燦,不管怎麼樣,你始終改變不了你是我女兒的事實,你身體裡流淌着我的血液,繼承了我的基因,我給了你生命,讓你來到這個世界,認識你愛你的人和愛你的人……我過去做的再不對,現在知道錯了,你也才三十出頭,我要再彌補你,也有的是時間,爲何就是放不下對我的怨氣?你覺得把我當一輩子的仇人,就真的會開心嗎?”
“那你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經過我同意了嗎?”我冷哼了聲,背對着她,“韓巧娟,不要總是口口聲聲說你錯了,要我原諒你……你有本事從我出生的那一刻起開始彌補我,我就原諒你!否則,有多遠給我滾多遠!既然承受不了你女兒的病,那就等她死的那天你也去死吧,我們之間的恩怨就永遠結束了!”
“你!”她還是被氣到了,氣的嘴角顫抖,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好,好……”她喃喃的唸叨着,“我確實老了,再也拿你沒辦法,沒有養過你也無權再指責什麼。本來我找你談小微的事,也是想跟你商量你爸的案子,沒想到你真是刻薄無情到讓人窒息,好吧,我也認命,我認命,都是我的錯,是我韓巧娟一個人的錯,我的錯……”
聽着她在我耳邊悲慼無奈的唸叨着這些話,我有點點分神,也沒有回頭去看她此刻的表情,大概過了二十多秒後吧,突然——
“轟!”的一聲,我驟然感到後腦勺一陣劇烈鑽心的悶痛,暈頭轉向的,眼前視野越來越模糊,直到自己的世界完全黑了,我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重新有意識的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努力撐開眼皮,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鋪着白色牀單的牀上,周圍牆壁也是白色的,看不到牆上有窗戶,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室內的環境非常陌生,裡面陳設簡單,沒有其他傢俱,只有一些類似於醫療器械的東西,櫃檯上放着些瓶瓶罐罐的藥物,像是在美容院,又像是在醫院,直到有個穿着白大褂的男醫生和一名身着護士服的女人進來,我才約莫覺得自己應該是在醫院了。
“我……我怎麼了?”一邊說着,我一邊急切的要坐起來,但是護士很快過來制止了我,要我現在牀上躺好別動。
醫生和護士都帶着口罩,兩人沒有交流,眼神很嚴肅也很奇怪。
“醫生,我到底怎麼了?”我此刻雖然渾身無力,頭痛以外,並沒有其他的不舒服,但又想不起前一刻發生的事,身邊也沒熟人來,再加上這個房間跟醫院裡裡始終還是有點差距,所以我真的挺着急。
“陸小姐不要急,你身體不適暈倒了,我現在需要給你抽血做個檢查。”醫生說完,就指示護士往我手上扎針。我把頭偏向一邊,忍受了那痛苦的一針後,扭頭看到自己鮮紅的血液流向他們準備好的試管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