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逐鹿說道:
“既然你這麼惜命,那我是不是也該早點回去,免得被人抓住呢?”
聽到外面的聲音,帳篷裡瞬間靜了下來,
桃逐鹿推門而入,蘭子義揹着好幾百兩重的皮囊跟着一塊進去。
小帳裡只有兩人,不見那什麼杜鵑小姐,
其中一人坐在主座左手下,一看就知是禁軍將士,
這將士看到蘭子義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不過驚訝之情很快就從他臉上滑了過去,軍士把目光集中在桃逐鹿身上,只做不認識蘭子義。
蘭子義心想不愧是二哥挑選出來的人,果然精明。
帳門正對的主座上坐着一人,正是當日迎接蘭子義他們的那個天王近衛甲士。
這近衛臉上還殘留着一絲怒容,不過更多的是一種驚訝和喜悅之情,最後還有那麼一些不易察覺的受寵若驚。
那賊看了看桃逐鹿,又扭頭眯着眼睛盯着蘭子義,然後問道:
“這人是誰?”
桃逐鹿看了蘭子義一眼,說道:
“是我的主簙。“
那賊寇盯着蘭子義使勁的思索,又說:
“我怎麼覺得在哪見過他。”
桃逐鹿笑道:
“他你見沒見過我不知道,這東西你一定見過。”
說着使喚蘭子義道:
“去!”
蘭子義聽到命令朝着桃逐鹿恭恭敬敬的行了禮,然後走上前去將背上的口袋扔到地上,蘭子義心想終於不用背這破玩意了,肩膀上的皮都磨破了。
隨着口袋扔到地上,裡面白花花的銀子順着口子留着出來,映着帳內燭光閃得賊寇兩眼放光。
這時桃逐鹿已經走到自己人那邊,那軍士趕緊起身給桃逐鹿讓座,自己也拿了個馬紮坐在一旁,剩下蘭子義乖乖站到桃逐鹿身後。
賊寇見到銀子立馬把剛纔蘭子義的事情拋到腦後,親自從座上下來撿起口袋,抱回到座上去,手裡還專門拿出一錠來不停的摩挲。
桃逐鹿坐在馬紮上笑道:
“你不是覺得我沒誠意嗎?這回有了吧?”
那賊寇看着桃逐鹿笑了起來,說道:
“有了,有了;夠了,夠了,
二將軍做事一直都讓人心服口服。“
桃逐鹿摸了摸下巴,問道:
“我讓你見識了我的誠意,那你的誠意呢?”
那賊寇聽着沉吟半響,問道:
“二將軍來之前沒說要我做什麼呀?”
桃逐鹿說道:
“當然,我沒有讓你做什麼,
只是我聽說你現在升官成了一方地煞,位高權重,怕您老人家貴人忘事,現在問問,問問你的誠意何在。“
座上的地煞聽着桃逐鹿的話,苦笑道:
“還升官呢,說是當了地煞卻被人當炮灰往城牆上趕。“
桃逐鹿聽着地煞的怨言,問道:
“怎麼,惹着哪個上面人不高興了?“
賊寇地煞說道:
“哼!本來在那真神二兒子面前混得好好的,只不過看到雷有德復出,覺得他和天王關係不錯,於是有次商討軍情時替雷有德說了幾句好話,當時倒是沒事,結果第二天我就被外放,頂上天罡每天找我茬,旁邊真人看我又看的緊,
唉,這日子沒法過了。“
蘭子義這算是聽明白了,這小子混的不如意,之前又與官軍有首尾,難怪會主動投靠過來。
桃逐鹿聞言說道:
“現在賊寇勢大,你不搶着燒熱竈,跑我們這半死不活的冷竈裡幹嘛?“
賊寇地煞冷哼一聲,說道:
“什麼勢大,也就騙騙外面那羣蠢貨罷了,四面八方都是官軍,被滅只是時間問題。“
接着這賊話鋒一轉,說道:
“我不想當賊當到死,你保我下半輩子榮華富貴,我就讓你見識我的誠意。“
桃逐鹿聽到後說道:
“別跟我說這空手套白狼的廢話,我要你誠意的時候你就得給,敢跟我講價我保你死做六塊,
記住,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那賊寇地煞聽着桃逐鹿咄咄逼人的話語,兩隻眼睛氣得都能噴出火來。
桃逐鹿回望着賊寇,面色就像是營外的夜一樣,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楚黑暗後面是什麼,更不可能知道會從那無盡的空間中奔涌出什麼。
蘭子義看着帳篷裡凝視的兩人,心中冷笑,就眼前這個小賊也敢和我落雁關中虎將抗衡,
果然,只這麼僵持了一小會,那個賊寇就堅持不住,滿臉怒容把眼神移開,沉着頭不服氣的說:
“天王正命人準備器械。”
桃逐鹿似乎沒聽清楚,眉頭輕輕一挑問道
“嗯?”
那賊寇地煞繃不住,嘆了一口氣後說道:
“今日一戰所有的雲梯都已經被你們給燒了,天王下令加快建造攻城器械。”
桃逐鹿聞言問道:
“加快建造?這麼說之前就一直在造?”
賊寇地煞點點頭,答道:
“是的,今天攻城結束後就一直在建造,這會都沒有停工,估計是要通宵幹了。”
桃逐鹿問道:
“爲何是那晚之後才修?難道你們的天王以爲當夜能打下項城?”
賊寇地煞聽到這個問題,苦笑着搖頭說道:
“夜襲是雷有德安排的,這也是他的老套路了,我猜你們對他這一手也很熟悉,要不然不會在城裡設埋伏。
當晚失利之後雷有德給天王的建議是繞過項城,繼續向東走,黑虎掏心攻下京城纔是正事。但天王卻執意要在今天攻城,還說真神有旨,項城必破。於是就打成了今天這樣子。“
雖然賊寇透露出來的信息比較零碎,不過對蘭子義來講已經夠了,蘭子義將這些碎片慢慢拼成一副圖,賊寇的決策過程大概也就清楚了。
天王與雷有德本就互相齷齪,也或許是雷有德忠心耿耿,但天王對他功高震主頗爲忌憚,處處提防他。
在蘭子義看來雷有德的各種行徑明顯有擁兵自重的嫌疑,忠臣可算不上,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雷有德夜襲失敗後賊寇天王應當是認爲自己抓住了攻城立威的機會,又沒把眼前小城放在眼裡,所以今天就在器械不足的情況下強行攻城,結果碰了一鼻子灰。天王本來是要立威,結果丟人丟大,只好賭一把大的,大造攻具,後面再攻。
這樣看來以後的攻城會比今天猛烈的多,今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桃逐鹿聽完賊寇所說,問道:
“都是些什麼攻城器械?“
賊寇地煞答道:
“對樓,望樓,拋石機,雲梯,破城錘,木驢,你們那邊投降來的那傢伙安排建造了不少東西。“
蘭子義聽着心中暗罵,這個挨千刀的孬種,對敵的時候怎麼沒這麼善戰?要是讓他落在自己手裡絕對讓他死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桃逐鹿又問:
“那進度如何?“
賊寇地煞搖着頭說道:
“暫時不用在意,纔剛把樹砍回來。“
桃逐鹿接着問道:
“這麼說來未來我們可以休息幾天了?“
賊寇聽着又搖頭,說道:
“沒那麼簡單,天王下令要連續攻城,不給你們喘息的機會。“
桃逐鹿皺着沒有有些不解,問道:
“沒有器械怎麼攻城?“
賊寇地煞苦笑道:
“你們那個降將點子多着呢,他建議天王在城外堆點土,還要在這下面動作。“
說着用指頭指了指地面。
蘭子義明白了地煞的意思,賊寇是打算堆土山,挖地道攻城。這可是重要情報,回城之後可要做好準備。
桃逐鹿聽到這裡點點頭,接着起身說道:
“你的誠意我已經瞭解了,
我在這裡多呆一刻,我們就都多危險一分。“
然後指着旁邊軍士對地煞說道:
“具體的接頭暗號,接頭時間什麼的,你和他仔細討論吧,我就不久留了。“
說着帶上蘭子義,大步邁向帳篷門口,也不管賊寇地煞還有什麼要說。
等兩人快走到門口時,臉色起伏不定的地煞忍不住開口說道:
“桃二將軍你……“
桃逐鹿早料到了賊寇想說什麼,冷笑一聲道:
“把你的心放回肚子裡,見一次面就給你五百兩,後面難道會虧待你?
少廢話,好好幹。“
說着就與蘭子義走出帳篷,留下一臉喜悅的賊寇地煞。
桃逐鹿與蘭子義走出帳篷後又四處張望一遍,確認附近沒人後便急匆匆的埋頭向外走。
這一次蘭子義再沒有去管大帳裡及時行樂的男男女女,而是在心裡盤算該怎麼應對賊寇的攻勢。
前面有桃逐鹿帶路,蘭子義沒有必要費神,只要跟上步伐就好。
蘭子義正想着項城城牆低矮,是不是要在牆上起高樓時,前面桃逐鹿突然停步,還得蘭子義一頭撞了上去。
蘭子義知道突然停步肯定是有突發情況,連忙跟着桃逐鹿掉頭,一邊還問到:
“怎麼了二哥?“
桃逐鹿說道:
“是裕州城裡那個王大官人。“
蘭子義聽着吃了一驚,悄悄回頭看去發現還真是那個王大官人帶着人迎頭走來,不過現在已經跟那些真人神漢一樣把自己畫得五顏六色的,完全沒有裕州時一方鄉紳的樣子,王大官人這樣子桃逐鹿都能認出來,桃逐鹿的眼神還真是不得不讓人佩服。
蘭子義看着心驚,問桃逐鹿:
“有沒有可能混過去?在裕州時我們和他見得次數並不多。“
桃逐鹿說道:
“王官人全家葬送在禁軍手上,把我們恨入骨髓,難保不會把我們認出來。不能冒這個險。“
蘭子義又回頭看了一眼,看來王大官人已經發現了他倆,現在正領着人推開沿途百姓,一路加速朝蘭子義走來。
蘭子義腦門已經滲出汗來,這要是被抓住可怎麼辦。
就在這時蘭子義前方卻傳來聲音
“什麼人竟敢擋住天妹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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