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華和蕭成野皆是一愣,沒有再糾結彼此之間的小情緒。
兩人往門口走,突然秦霜華轉身,把蕭成野往後推。
“你先別出去,被人看到怎麼辦?”
蕭成野眸光暗暗。
秦霜華挑簾子出去,看到外面禁衛軍舉着火把,正在嚴陣以待。
“這是怎麼回事兒?”
秦凰禱眯着眼睛,冷聲說道:“看來是來了個瘟神。”
秦霜華不明所以,但是看禁衛軍都挺重視的樣子,覺得好像來了個不小的人物一般。
只見狩獵場遠遠來了一隊人馬,共有十四騎,各個身着大端的服飾,但是長相卻滿不似大端人的樣貌。
而且他們每個都揹着西羌纔有的彎刀。
那些人被禁衛軍圍住,倒是也不放肆,規規矩矩牽着西羌的寶馬,不往前面多行一步。
有人將消息報給了皇帝,皇帝慌慌張張從御帳裡面出來。看到那羣人,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
十四騎爲首之人,率先下了馬車,高聲喊道:“大端皇帝陛下,西羌耶律楚求見!”
耶律楚,西羌的前任太子,兵變之後,大皇子和長公主分庭抗禮,前太子不知去向。
想不到竟然到了大端,甚至都找上門來了。
現在兩撥西羌人,同時來到大端。跟誰親近,以後就是站哪一隊了。
皇帝想了一下,讓安德海去通傳,把人放進來。
耶律楚領着人進來,到了營區前面,卻只放他一人進去了。
耶律楚倒是也不露怯,他笑着往前走,好似一點兒也不怕皇帝會殺了他似的。
耶律楚的到來,也驚動了先一步到來的西羌大皇子和麗娜公主。
大皇子還在臥牀,麗娜公主卻已經出來了,她看着耶律楚,眸光沉沉。
耶律楚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到了皇帝面前之後,擡手按胸,行了一禮。
“太子殿下怎會來到此處?”皇帝沉聲問道。
他心中疑惑很深,因爲從京城到獵場的一路上,都有禁衛軍把守着,怎麼耶律楚能如入無人之境地潛伏進來?
耶律楚不着痕跡地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蕭成野正好趁人不備,從秦霜華的帳子裡出來,慢慢走過來,站在一旁,沒有任何反應。
他看到蕭成野,眉峰微微挑了一下。
然而這個微小的動作,卻讓秦凰禱捕捉到了。
他低聲對秦霜華說:“大姐姐,你放心,既然你心向着他,我就不會讓別的男人覬覦他的!”
秦霜華一臉無語。
這是怎麼說的?她的弟弟幫着她跟別的不存在的男人去爭男人?
亂,太亂了!
再看耶律楚,只見他非常溫和地笑了一下,避重就輕說道:“西羌太子作爲使者出使大端,是來給皇帝陛下人送禮的。”
“哦?”皇帝有些訝異,“什麼禮?”
“希望皇帝陛下能給本太子一個單獨說話的機會。”
皇帝卻是冷哼一聲,沒想到西羌人也這麼會裝!
他冷聲道:“有什麼東西,難道不能當衆說明,難道還是秘密不成?”
“不錯,正是一個秘密。”
耶律楚見皇帝不信,就拿出了一個錦盒呈上。
皇帝遠遠瞧着,看不出端倪來,於是給安德海示意了一下,安德海下去,拿了上來。
他先打開,見沒有異樣之後,才交給皇帝。
皇帝見到裡面的東西,大驚失色。
他“啪”得一下,把盒子蓋上,然後說道:“太子殿下遠道而來辛苦了,照顧不周的地方,請多海涵。安德海,帶太子殿下下去歇息。”
耶律楚笑了一下,跟着安德海就下去了。
衆人一頭霧水,但是現在,情形非常微妙了。
兩撥西羌使者,皇帝到底準備站哪一隊?
站到哪一隊,另一隊估計就有危險了。
要麼,只能灰溜溜地離開,要麼,這條性命可能就交代到這裡了。
一個狩獵,搞得人心惶惶。
秦霜華遠遠瞧着,忍不住嘴裡嘀咕,“是什麼東西,皇帝那麼激動?難不成是長生不老的神藥?”
秦凰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秦霜華,“你怎麼知道?”
秦霜華“呃”了一聲,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不過隨便說說,哪能是真的?
剛纔還在琢磨這孩子是不是通靈,未卜先知呢,但是現在覺得,秦凰禱應該是腦子不太夠用。
這是什麼奇幻的想法?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長生不老的神藥!
但是秦凰禱卻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儼然一副真的不能再真的表情。
他甚至還告誡秦霜華:“大姐姐,你離他遠點兒,他不是好人。”
秦霜華臉抽了抽,這小孩兒的眼裡,估計已經沒有好人了。
秦霜華對於西羌那羣人不感興趣,她現在唯一感興趣的只有兩件事。
秦府那幾個女的。
皇帝爲什麼會瘋。
不知道爲何,她總感覺皇帝會發瘋,和秦府的人分不開關係。
她凝神深思不得其解。
直到晚上的時候,小杏要給她換上晚宴的衣服時候,突然發現秦霜華的袖子上,有些微微泛黃的痕跡。
因爲秦霜華穿得老氣,基本都是深色的衣裳,要是不仔細瞧,根本看不出來。
秦霜華從小杏手中拿過衣裳,在袖子上聞了聞,聞不出異樣來。
她讓小杏端了一盆水過來,然後拿着剪子把帶有痕跡地那片剪成小條,拿了兩條扔到水中。
布條溼了水之後,並未下沉,而是在水面上漂浮。
秦霜華挑挑眉毛,讓小杏拿來她的臨時藥箱,從裡面拿出幾個瓶瓶罐罐。
在試驗了幾根布條之後,終於有一根布條沉到水底,整盆水都出現發紅的跡象。
秦霜華冷笑一聲。
“真夠毒的啊!”
小杏也看出了異樣來,“主子,這是怎麼回事兒?”
秦霜華挑挑眉毛,笑道:“走吧,今天晚宴,要祝本宮的好妹妹一臂之力呢!”
小杏疑惑,好妹妹,是秦朝露,還是秦玉露?
往常的情況是狩獵第一天由皇帝親自帶着人上陣,所有來參加的狩獵的男子必須都要參加,然後晚上的時候,宴會的食物就是白天打來的獵物。
但是這次來狩獵,沒有任何獵物。
只得從圈養的動物裡面拉出幾頭羊,宰了之後,烤一烤。
衆人都坐在烤全羊的周圍,等着皇帝發話。
但是皇帝卻是皺着眉頭,看着下面的空座位。
已經去催了西羌的使者好幾次了,卻一直沒有來人。
皇帝是想讓兩撥人都坐下談一談,兩方都不得罪。
他心裡打得好算盤,但是現實給了他一巴掌。
從西羌使者的營帳方向走來一人,當他走進宴會中心的時候,座上的女人連連尖叫起來。
因爲那人手裡,拎了一個人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