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初陽的後果,我們早就料到。卻在面對初陽的巨大反應,我還是無奈得苦笑。
初陽大吼,酥人的聲線因爲生氣而變得駭人,“哥,你是不是瘋了?”
“……”
整整聽初陽嘮叨了半個小時,我撫了撫自己的耳朵,又看了看子桑茫淮淡定自若的模樣,突然發現自己慫恿他告訴初陽的決定是錯誤的。
最後,初陽終於鬧騰夠了,眼眶泛紅,委屈地拉着她哥哥的衣角,眼淚在眼眶內打轉,“哥,能不能別去?”
子桑茫淮輕柔地撫摸她柔順的秀髮,像是哄小孩一般哄着她,“初陽,乖,哥這趟非去不可。”雖然語調柔和,但是話中的堅定顯而易見。
她眷戀地看了一眼無痕,又看看子桑茫淮,最後扯着無痕的衣角,楚楚可憐地說:“哥,我把無痕讓給你一段時間,幾個月後你要帶着無痕平平安安回來見我!”
子桑茫淮一臉錯愕的表情,而風無痕似乎也被初陽的話驚到了,大家都沒料到初陽會捨得讓風無痕隨他上戰場。
我心中雖然震撼,可又感慨。
子安吶,我沒說錯吧,你家妹子在乎你並不比在乎無痕少!
子桑茫淮的眼中閃耀着動容,他擺手拒絕,“不用了,留無痕下來照顧你我比較放心!”雖然是拒絕,卻說得極爲溫柔,就像是在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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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陽壓根沒看他,溫柔地詢問身側的風無痕,“無痕,你不介意吧?”
一貫的冰山作風,惜字如金。“當然不。”風無痕眼中有笑意,面上雖然無波無瀾,但是卻看得出來他的喜悅,初陽在面對大事時的舉動不再像個孩子,而越來越像個大人,他是打心眼裡高興。
子桑初陽執着地望着子桑茫淮,眼中的執拗和他堅決上前線時的神情如出一轍,“哥,無痕都同意了。”她頓了頓,似乎在想說辭,過了幾秒,她語氣恨恨地盯着他,“而且我只是派無痕去看着你,免得你出軌背叛嫂子。”
剛喝了一口茶的我很沒有形象地噴了出來,剛剛蛻變成大人的初陽又恢復到孩子氣的天真了。
子桑茫淮也很不雅地大笑出聲,顯然,他的妹妹語出驚人把他也給嚇到了。
我咳了兩聲,開口勸他,“你就答應帶上無痕吧。”風無痕武功高強,帶上他百利而無一害。
子桑茫淮思量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初陽,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你的無痕平安帶回來,少了一根頭髮你就來找我!”
而初陽也露出了純真無邪的心滿意足的笑容。
因爲吃完午膳便要動身離開,子桑茫淮現下就開始收拾行李。
“我出去買件東西,你繼續收拾。”我在他耳邊呢喃,想了想以後繼而補充,“一定要等我回來,我不回來不準離開!”
他不解地問:“你要去買什麼?”
“你別管了,反正在家等着我,我不回來不準走!”我用霸道的口吻強調着。
“好啦!知
道了!快去快回。”他說完,在我的額上印下一吻。
路人鮮少的荒郊道路上,只見一個女子騎着馬飛速前進。那人便是我。
早已從府裡管家口中得知京城內最出名的寺廟便是往東行60裡外的玉佛寺。打聽好路線,我便騎馬趕往玉佛寺。
我生平第一次爲自己的職業感到慶幸,若不是馴馬師,我肯定就不會騎馬,這樣,也許我會留下數不清的遺憾。
因爲昨夜的激情,自己的私處還疼痛難忍。騎馬的顛簸,更是令痛苦加深。
汗涔涔地流下,衣裳緊緊地粘在身上,極爲難受。
想着那人的音容笑貌,心中也滲出溫暖的幸福。
你爲我付出了那麼多,而我爲你卻什麼也做不了,這一回,就讓我爲你做些什麼吧……
當一片荒郊的破敗轉變爲眼前“玉佛寺”三個大字時,心下終於喘了口氣。
將馬停放好之後我便步履虔誠地走進了玉佛寺。剛邁進去一隻腳後我的整個人便呆住了。
明明只是普通的日子,玉佛寺裡的香客卻人山人海地排成了一條整齊的長龍。我頓時目瞪口呆,這纔想到並不僅自家的夫君一人要奔赴邊境。
我走到隊伍的最後,甘心等待着,雖然心中焦急萬分,可還是心甘情願地等待。
不想動用特殊的身份,因爲此刻站在這兒的人,並不是當朝的太子妃,她只是一個想要爲丈夫求平安的普通女人。
隊伍以蝸牛般的速度漸漸前進着,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虔誠的祝願。佛堂內出奇的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排到了我。
我雙手合十,“撲通”一聲跪下,閉上眼,虔誠地祝願:
——老天,如果您聽得到,請讓我的夫君子桑茫淮平平安安地回來。
請保佑他平安!
拿好平安符,我小心翼翼地握在掌心,將早已準備好的自己的一撮頭髮輕輕放進去。還沒離開大殿,我就看到太陽已升到正空,此時應該已是正午。
我心下一慌,腳步也不由加快,乃至於沒在意到殿前的門檻,身子跌落在地,腳踝處傳來鑽心的疼痛。
我試圖站起身,卻又無力地跌倒。
不好!看來腳骨應該是骨裂了!
看着門外的太陽,時間已經漸漸不多了。
我揉了揉腳踝,咬了咬牙,費力地站起來。
這馬看來是騎不了了,只能走回去了。
我手中緊握平安符,用自己能行的最快速度一拐一拐地急速前進着。
子安,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腳踝處的疼痛愈演愈烈,鑽心的疼痛讓我咬牙切齒。
汗水如雨一般往下流淌,我早已顧不得這些。
有人在等我回家!我要趕回去!
突然,這時,有人輕輕拍了拍我的肩。我痛苦地轉過頭。是一個衣着不菲的俊美男子,身旁還跟着一個相貌清秀的小廝,他
們身旁還有——一匹馬。
“姑娘,需要我幫忙麼?”溫潤如玉的嗓音清晰地想起。
我似是找到救星般拉住他的衣角,無力地說:“求你,送我去太子府。”
“太子府?”他呢喃兩聲,眼中驀然閃過光束,然後又露出清淺的笑意,“好的。”
他轉身囑咐身旁的小廝:“你先回去罷!”小廝瞄了眼我,然後有禮地答道:“主子,您自個小心。”他點點頭。小廝便離開了。
他看着我的腳,好意詢問:“姑娘,你能上馬麼?”
我很想回答“能”,自己的腳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看出了我的無奈,低吟一聲:“冒犯了。”我便感覺到自己的腰身被一隻健壯有力的手摟住,他帶着我飛到馬上後,便策馬向前。
“姑娘,速度較快,爲了安全着想,請摟着我的腰。”他的語氣平和,似乎外陳述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關鍵時刻,我再顧不得男女之間的禮節,乾脆地摟上他的腰。
“能不能再快點?我很急。”
“好。”
他騎馬的技藝很好,很快就將我送回到太子府。他摟着我躍下馬。
“敢問公子高姓大名?小女子一定登門感謝公子!”
“若是你我有緣,定會再見。後會有期!”他含笑策馬轉身便消失在人羣中。
聽他的話,好像篤定我們會再見面一般……
沒時間再想這麼多了,我移步艱難地跨進太子府。
“太子妃回來了!”一進門,府中家丁便興奮得大聲通報。
子桑茫淮焦急地衝出來,我不由放下了心,果然,他還沒走!
他看見我一跛一跛的腳,擔心地俯下身,想要察看我的腳。
我連忙收回腳,臉上痛的齜牙咧嘴,卻強裝出沒事,“只是路上扭了一下。”
初陽也擔心地看着我,“嫂子,你怎麼了?怎麼會受傷的?”
我擺擺手,示意她沒事,“不小心摔得。不礙事!”
我鬆開掌心,手中的平安符早已被我的汗潤溼了。我鄭重其事地將平安符掛在他的脖子上,“它會代替我守護你,保佑你!”
他的眼眶微微泛紅,低低呢喃:“傻女人,就爲了這個平安符……”語調中盈滿着心疼。
我看着頭頂的太陽,催促他:“你快動身吧!別誤了時辰!”
“好!我走了!”隨從的人提着行李準備出門。
他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我終於忍不住,撲過去摟着他的腰身,淚水順着眼眶淌下……
“別哭,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好,我不哭。”我擦掉淚水。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心中頓時空落落的。
他離開了。終於離開了。
而初陽終於放肆地大聲哭出來,我想要走過去安慰她,卻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嫂子——”“太子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