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林易心中盤桓着種種念頭的同時,目光閃動間,他忽然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抹白影。
整隻隊伍裡,一共只有三個人是穿白衣的,一個是蒙悠悠,一個是前邊那位白衣女子,而最後一個,便是許熠。
事實上,策馬來到林易身邊的,也正是這位白衣青年。
“楊兄,你一直看着我妹妹……咳咳,是不是對她有什麼想法?”
聽到這句話,扭頭朝身邊這位看似笑得溫和的青年望去,林易隱藏在遮面布巾下的臉上,悄然勾勒起了一抹冰冷的笑容。
我確實對她有點想法,只不過是在想着,如果爆發衝突,應該怎麼殺了她……
心中輕聲默唸出這句話,林易隨後微微一笑:“許兄,這個玩笑可開不得,令妹風姿綺麗、氣質非凡,我可不敢有半點想法。”
實話實說,這番形容,他倒是並未摻雜什麼水分。
單以相貌而論,那位叫做許菁菁的白衣女子,確實生得極爲漂亮,只不過……人倒是好看,但那性子卻很是傲氣。
如果說蒙悠悠可能是因爲某些經歷,而不願與其他人交流,所以顯得很是孤僻的話,那麼這位許菁菁,則根本就是不屑與任何她看不上眼的閒雜人等交談。
否則,自己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裡,好歹也是一位“武將”,對方沒理由不過來與自己閒聊兩句,順便再套套話之類的。
越是不重視,越是將自己視而不見,便越是能從另外一個角度佐證,陳青在晌午時分,對自己所講過的那番話。 www ▲TтkΛ n ▲℃o
這隻隊伍,絕對大有問題!
不過,暫且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對方沒認出來自己的身份,這確實是一件大好事。
許菁菁不過來與自己說話,林易當然也不可能主動過去,畢竟在有些時候,說得越多,暴露的東西也便越多。
正應了陳青那句話: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
心思電轉間,雙眼微微眯起,透過重重雨幕向前方望去,林易不由輕聲笑道:“許兄,你是不是又發現了什麼?”
不管許熠、蒙堅、許菁菁這些人對自己所懷的是善意還是惡意,最起碼在警覺性這方面,林易卻不得不說一
句服氣。
在這方面,雖然身旁這位白衣青年和陳青比起來,還有着一定的差距,但若是與自己相比的話,那確實要強出太多。
否則,昨天也不可能在一路奔行中,還能及時發現羅馳那些隱藏得極好的埋伏。
哪怕就算是兩人易地而處,林易覺得自己不論如何,也是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及時發現有人準備埋伏自己的。
“呵呵,楊兄可真是我的知音,一切都瞞不過你。”
笑着應和了兩聲,許熠也不羅嗦,揚起手中馬鞭指向前方,道:“從地圖上來看,再往前走出十里,便是連雲寨的地盤。雖然我們繞了路,而且又是在夜間出行,可難免會遇到敵人,所以……”
正所謂聞絃歌而知雅意,許熠來尋自己的意思,一番話聽到此處,林易心中已然明瞭。
給陳青治傷的血魄草控制在你們手裡,真有事我怎麼可能會不出手?
“放心,若是有事,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呵呵,有楊兄這句話,小弟可就放心了。”
然而,世間有些事,卻是經不得唸叨的,而意外……恰恰正是其中之一。
也就在林易還在和許熠說着話的功夫,前方遠處卻猛然傳來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出事了!”
和身邊的白衣青年對視一眼,隨即扭頭朝身後不遠處的那輛朱漆馬車望去,見陳青所坐的那輛馬車方向並未有什麼異常,林易當即也不再猶豫,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雙腿一夾馬腹,便策馬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去。
可越是往前走,他的心裡便越是覺得這四周黑漆漆一片的環境,似乎很不對勁。
自從在萬仞山上施展出《血海潮音曲》,從那自蟲潮之內汲取了大量的精純血氣後,林易整具身體的筋骨、臟器、血肉、六識,都幾乎已經達到了人體的一種巔峰狀態。
雙耳微微一動,他便隱約能聽到,在四周這片密林深處,隱隱有草木枝葉搖動的聲音。
照理說,在這種風大雨大的天氣裡,雨水打在叢林間,發出這種聲音倒也並不奇怪。
但問題卻在於,雨水落在樹木枝葉上所發出的那種聲音,和有什麼東西從
枝葉上掃過時所發出的聲音,根本是截然不同的。
儘管風大雨大,但如今六識極度敏感的林易,卻完全能夠聽得出來,那種聲音的範圍並不小。
所以,那並不是動物所發出的,而是……人!
也就在腦子裡轉過這個念頭的同一時間,林易也騎着坐下一匹戰馬行至整隻隊伍的最前方,同時也看到了如今正抱着腿倒在地上慘叫不已的那兩人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噝……竟然是這東西!”
此時,林易面前不遠處那兩位身着黑色輕甲,於不久之前才新加入到這隻隊伍裡的那兩位壯漢,每個人的腳底都嵌着一枚鐵蒺藜,而且還是昨天他在陳青指點下,用夜幕之刃從地底下挑出來的那種。 wωw _тт kan _¢ Ο
雖然如今天上陰雲密佈,視線更是異常昏暗,但林易卻仍是從那兩隻隱約反射着金屬光澤的鐵蒺藜上,看到了三隻既細且長,最末端還帶着鋒利倒鉤的尖刺。
鐵蒺藜,這種陰狠的東西有四枚尖刺,只要隨手往地上一扔,絕對會有一根尖刺筆直朝天豎起。
而如今,那隻朝着天空方向豎起的尖刺,明顯已經扎穿了這兩位壯漢的腳掌。
但問題卻在於,若這東西當真完全把人的整隻腳掌都給刺穿,反倒還不算太過麻煩,只要取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便能將其最外部的倒鉤斬斷。
真正要命的是,這次林易所見到的鐵蒺藜,雖然從外形上與昨天在山道上所見過的是同一款式,可這些鐵蒺藜的每一根尖刺,都要比昨天那種短了一些。
也正是因爲短了一點,故而扎進那兩位壯漢腳底板的倒鉤,恰好就卡在了肉裡,卻是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短時間內根本處理不了這種傷勢。
只是朝地上那兩位不斷抱着腿哀號不已的壯漢掃了一眼,得出根本無法儘快救治的結果後,林易便不再理會這兩人,而是運足一口氣,張口便一聲高呼:“有敵襲,準備迎戰!”
七字喊出,聲震四野,剎那之間,整隻四百五十餘人的隊伍,便立刻相應的做出了反應。
而恰恰也就在這些人動起來的同一時間,四周一片片被夜幕所籠罩的幽暗密林之內,也射出了一陣陣好似飛蝗般的箭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