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市區內,連日的陰雨讓這座城市的活力看上去被削弱了幾分,街面上開着的店鋪寥寥無幾,哪怕是那些開了張的店鋪,也是一副無精打采混日子的樣子。
在龍門市區靠近商業中心外圍的地方,是連成了一片的紅燈區,這裡坐落着大量的酒吧、博彩場所,很難想象像龍門這樣的一座城市居然會任由這樣的地方出現在市商業中心區域。
詩懷雅撐着一把巨大的黑傘走進了紅燈區,身上並沒有穿着她那一身屬於龍門近衛局皮衣制服,而是很平常的富家小姐的打扮,紅燈區內那些站在店門旁的小青年見到這樣一個富家小姐獨自走進了這裡,似乎是想要上前去調戲一番,只不過在走出了兩步之後,卻又小心地退了回去。
原因無他,只是因爲詩懷雅那纖細的腰間,掛着一柄和她的裝束完全不搭的鏈錘,看着那個佈滿了尖刺,足有人腦袋那麼大的錘頭,任誰都得先慫幾分。
詩懷雅一路走到了一家酒吧前,酒吧店門上的招牌破破爛爛地歪斜向一邊,上面還佈滿了一些焦黑的痕跡,就好像是剛剛經歷了什麼攻擊一般。
這樣的事情其實在紅燈區內並不少見,但那些紅燈區都是靠近貧民區的地方,像這樣身處商務中心的地方,出現這樣的事情幾乎是不可能的。
詩懷雅在酒吧門前敲了敲幾乎是形同虛設一般的大門,然後不等裡面的人應答便推門走了進去,將傘收攏順手放在了門邊。她好像對酒吧非常熟悉,輕車熟路地走到了吧檯旁邊坐下,對着吧檯內的陰影說道:“給我來一杯碧藍魅影。”
吧檯的陰影中走出來一道高挑纖細的身影,從吧檯後面的酒架上取下了幾個酒瓶開始調試,不多時,一杯碧藍色的飲品就出現在了其手中,然後遞給了吧檯外的詩懷雅。
“這裡是企鵝的地盤吧,你這個身份的人出現在這裡真的好嗎?”詩懷雅並沒有急着去喝,而是端起了酒杯,藉着昏暗的燈光看着杯中的碧藍色。
吧檯內的身影停下了手中擦拭高腳杯的動作,似乎是有些針鋒相對地反問道:“這麼說來的話,你出現在這裡也不好吧,身爲龍門的高級警司,卻在大白天的公務時間出來喝酒?”
身影在說話的時候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淡粉色的短髮,兩縷鬢髮從臉頰兩側垂到了胸口,腦袋上還頂着一對米老鼠同款的粉色耳朵。她身上穿着黑色的皮質裙裝,就好像是要和酒吧內的陰影融爲一體一樣。
“林雨霞,要知道你現在面對的可是龍門近衛局的警司,你這粉頭髮的下水道生物就是這麼跟我說話的?”詩懷雅瞥向了林雨霞,眼中閃爍着不懷好意的光芒。
“而且……你似乎已經通過了近衛局的考試吧,希望這一點你不要忘記了。”詩懷雅面帶微笑地將杯中的飲品喝了下去,她說這些話的意思很清楚,林雨霞通過了近衛局考試,那麼也意味着她成爲了近衛局的預備成員,以後面對詩懷雅,就是下屬面對上司。
對未來的上司還敢這麼說話,真的不怕她詩懷雅到時候給林雨霞使絆子?
“堂堂碧翠克斯家族,居然會想用職位來壓人?還打算給還沒有入職的下屬穿小鞋?”林雨霞帶着戲謔的笑容看着詩懷雅,“你就不怕被人說閒話了?”
兩人這一見面話語裡邊兒全是針尖對麥芒的意思,如果他們說話的內容能夠實質化的話,估計詩懷雅和林雨霞之間已經火星四濺了。
“話題扯遠了。”詩懷雅將杯中的飲品一飲而盡之後將杯子丟給了林雨霞,然後說起了這一次她來這邊的正事,“你們在暗處有什麼發現嗎?或者說有什麼異動?”
“什麼意思?”林雨霞皺起了眉頭。
詩懷雅看着林雨霞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最近龍門的治安很不穩定,據說有人專門在晚上襲擊路人,這些事情已經發生了十多起了,而且就是在這龍門的市區內,搞得整個龍門人心惶惶的。”
“所以你就懷疑到我們這些人的頭上了?”林雨霞雖然嘴上這麼說着,但是卻對詩懷雅的行爲並沒有表露出特別的憤怒:“但是很遺憾,我只能告訴你,我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人動的手,甚至於就連我們的人,都有幾個還躺在醫院裡面接受治療。”
“不是那幫剛剛被你們收服的甘比諾家族乾的?”
林雨霞嗤笑了一聲,道:“怎麼可能,他們才被我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怎麼可能還有心思組織這種騷擾。不過關於這些事情的話,你與其來問我,倒不如問問企鵝。”
“問他們?”詩懷雅低頭皺眉沉思了一下,然後忽然擡起頭來瞪大了眼睛說道:“你這樣子不是在踢皮球嗎?把我的問題又提給企鵝物流。”
“但是關於你要問的事情,我們現在也沒有任何的頭緒。”林雨霞雙手攤開,“針對這一次的襲擊,我們也專門安排了人手進行提防,並且還設下了誘餌引他們上鉤,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們在佈置好防守人員和誘餌之後,他們直到現在都沒有對我們出過手。”
“看來是一夥棘手的傢伙了。”詩懷雅點了點頭,起身準備離開,不過在她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林雨霞又從後面叫住了她。
“詩懷雅,如果可以的話,企鵝物流那個新來的薩科塔人,你最好多留意一下。”
詩懷雅打算推門的動作停了下來,另一隻手拿着她的雨傘,但並沒有回頭:“新來的薩科塔人?”
“嗯,”林雨霞點了點頭,“我也並不清楚她到底是哪個地區的人,不知道她是混血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她的頭上不僅有薩科塔族的光環,還生長着薩卡茲族的雙角,我曾稍微注意了一下她頭上的雙角,應該是天然生長出來的,並不像是頭飾什麼的。”
就算是頭飾,那也太奇怪了一點。薩科塔人性情古板沉穩,不可能會因爲獵奇或是覺得好看就給自己整一個其他種族特徵的頭飾去佩戴,而且薩科塔族和薩卡茲族在經過了那一件事情後之間的關係幾乎是水火不容,一個薩科塔人怎麼可能回去佩戴薩卡茲族風格的頭飾?
就算是反過來想,是薩卡茲人帶着薩科塔族風格的頭飾,這一點也說不過去,二者都是互相看不順眼,不可能去做出這樣的行徑來。
不過還是先去看看吧,林雨霞口中所謂的長着薩卡茲雙角和薩科塔光環的傢伙。詩懷雅推開了門,撐起傘走進了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