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易刃守志

逃難至南港城的太平百姓大部分已經開始重操舊業,耕田者耕田,織布者織布,很快融入了南港的生活。王威帶領順風鏢局的鏢師加入了南港當地赫赫有名的金邦鏢局。王虓依然不受太平百姓們的待見,整日無所事事,在趙自來的府上舞弄銅鞭,倒是富麗偶爾會對他指點一二。

“只可惜你二伯的師父傳授他趕神鞭法時,要他立下毒誓,不得授予他人。我看你倒是塊練武的材料。”富麗捋着槍上的紅纓說道。

“多謝伯母誇獎,我爹沒的早,他的自由鞭法我怕是連一成都沒學到。”王虓有些泄氣。

“我聽自來說過,他們三兄弟的鞭法數你爹的最爲靈動,不拘泥於招式,自然也最難掌握。”富麗忽然停止梳理紅纓,好像想到什麼,隨即抖了抖長槍,槍頭指向王虓。“既然鞭法已投師無門,不如趁早放棄。我推薦你入落山派,習槍法,如何?”

王虓皺眉,在他心目中,以銅鞭作爲兵刃是太平後人的榮譽,披上太平有象披風,手持雙鞭像父親那樣叱吒戰場一直是他的夢想。可轉念一想,大伯生死未卜,二伯鞭法禁授,父親不在了,習得上乘鞭法的機會已然渺茫。他還有殺父之仇 和亡國之恨要報,怎能迂腐地爲了守住榮譽成爲一個碌碌無爲之人。其實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讓他心動——趙春嬌也是落山派的一員,加入落山派便可與她朝夕相處。

“那好,麻煩伯母推薦。”說罷王虓脫下身上的太平有象披風,用它小心翼翼地裹起一對銅鞭,遞給富麗。

“勞煩伯母將此轉交給二伯,只說虓兒無顏親自交給他。”

“傻孩子,你二伯只會爲你感到高興。”富麗接過包裹。

富麗是個雷厲風行之人,王虓答應入派之後她就匆忙趕往落山見了島眉。

“師兄,王虓我可就託付於你了,這孩子是練武之才,你可不要有所保留。”

“師妹既已開口,師兄自然全力以赴。只是這王虓是何人,竟勞師妹親自推薦?”

“太平王自由的兒子。”富麗漫不經心的回答,她就是這樣一個沒有心機之人,完全沒有考慮島眉會因爲趙自來而排斥王虓。

“原來是這樣……”島眉略顯猶豫。

翌日,王虓隻身前往落山派。落山是南港境內的最高峰,可當王虓遙望到落山的時候,鄙夷之情溢於言表。與太平城的羣峰相比,落山只能算是一座小山丘。落山腳下,一片樓閣亭臺,深牆大院。在院門正上方懸“落山派”金字大招牌,院內兩側各一排木架掛滿各式兵刃,正中立一青年男子的雕塑,一手持槍一手叉腰,昂首挺胸,意氣風發。此人乃是落山派的創始人史萊克,也是南港開國大將軍。廳堂內供奉若干排位,皆是落山派傑出之先賢。

王虓奉上入派的見面禮——一隻金如意。落難的王虓身無長物,本欲獻上頸上護身金鎖,富麗不準,爲其備上這份厚禮。島眉見禮,臉色鐵青,只因這隻金如意正是富麗前年生日,島眉贈她的賀禮,想不到粗心的富麗竟在繁多的寶貝中選中它,原物奉還。

“雖是師妹力薦,可老夫也不能徇私壞了規矩。依本派法典,你留此見習三個月,三個月後參加考覈,通過即可行師徒之禮,正式入派。不過你放心,只要踏實練習,考覈只是走個過場罷了。如何?”

王虓自然點頭稱是。島眉遣人帶王虓下去安頓。

“青兒,王虓暫隨你見習,不可因爲你師伯的關係就優待他,要一視同仁。明白嗎?”

“孩兒明白!”島青心中竊喜,那日他發覺這個叫王虓的傢伙望向春嬌師妹的眼神十分曖昧,他就很是不快,如今又得父親意會,他決定一定要好好“照顧”一下王虓。

登落山有兩條路,一條道路狹窄險峻,臺階破損不堪,在雜草叢中若隱若現。另外一條是可以遮風避雨的寬敞走廊,臺階也舒緩許多。沿着走廊走過很長一段臺階就到達了落山派的訓練場。石板鋪砌而成的地面已經磨得光亮,環繞訓練場一週的迴廊連接上山的走廊與懸崖邊的看臺。看臺向外可俯瞰落山派全貌,向內正對一座穹頂擂臺,登擂臺的臺階旁立有一塊石碑,石碑上刻有“落山勇者”四個大字。擂臺旁的兵器架上都是槍戟等長兵刃。

果然是名門大派,看到如此宏偉的訓練場,王虓鬥志昂揚,跑至兵器架前,伸手去抓一杆紅纓槍。

“住手!”王虓身後傳來呵斥之聲。

“依法典,見習學徒不得使用鐵質兵刃,這個是你的。”島青語氣冰冷。

王虓接過他的兵刃傻了眼,一根彎彎曲曲,上面還有好多木節的燒火棍,一端被隨意地削成尖頭。

“師兄,王伯剛把草料擡上山了。”一名落山弟子向島青稟告。

“來得正好。”島青竊笑。

“訓練用的草人不夠了,王虓,你隨這位師兄接草料,然後照着先前剩下的草人,依樣畫葫蘆,把草料都紮成草人。抓些緊,不可耽誤派裡訓練。”島青又附耳於剛剛前來稟報的師弟。“新人需要歷練,休叫旁人幫忙。”

如果依照王虓從前的脾氣,遭此大辱,他會立即撅斷手中的燒火棍,丟到島青臉上,拍拍屁股走人。可今時不同往日,虎落平陽,他明白這個道理。爲了習得一身本領,他甘願臥薪嚐膽。

“傻大個子,我戳死你,看招。”面對十幾捆草料,王虓還是忍不住選擇先發泄一通,他把眼前的草人當作島青,用他的燒火棍猛戳一陣,心情平復之後,才乖乖地坐在馬紮上笨拙地紮起草人。

“原來真的是你。”王虓的耳畔響起銀鈴般的聲音。擡起頭,趙春嬌微笑着望向他。

“傷都好了吧。聽說你也加入落山派了,有眼光。小師弟,待大師姐我哪天心情舒暢,教你兩招。”趙春嬌依舊笑嘻嘻,看到王虓手裡攥着一把稻草,她有些費解。“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在扎訓練用的草人。”王虓磕磕巴巴。

趙春嬌笑得捂住嘴。“這麼多稻草,就你一個人要扎到何年何月。”

看到王虓默不作聲,趙春嬌明白了。“師姐我現在正好空閒,就幫小師弟一把吧。”王虓蹲在地上,把馬紮讓給趙春嬌,兩人肩並肩一起扎草人。

天色漸暗,一排草人整整齊齊地靠在迴廊欄杆上,好像列隊的士兵,趙春嬌站起身把手中最後一小把稻草揚向空中。

“終於扎完了,小師弟你看我扎這最後一隻草人有何不同?”趙春嬌洋洋自得。

王虓湊到草人跟前上下打量,也未看出半點端倪。

“這草人的頭髮與你一樣,彎彎曲曲。”趙春嬌更是得意。

原來她特意把最後這隻草人頭上的稻草繞手指纏成卷。王虓恍然大悟,兩人哈哈大笑。

清晨一縷陽光照進屋內,晃到王虓的臉上,他緩緩睜開眼,第一眼就望見擺在牆角的“捲髮草人”。

落山派以長兵刃見長,鎮派絕學是翩翾槍法。翩翾槍法招式繁複,變幻莫測,不但具有很強的實戰性,同時也兼具極高的觀賞性,常給人閒庭信步,信手拈來的輕鬆之感。作爲落山派的瑰寶,翩翾槍法自然不是人人都可以修習,只有落山派的掌門纔有資格。對於王虓這樣的新人來說,這些都是遙不可及的事情。王虓的想法也很務實,他對落山掌門和翩翾槍法沒有半點興趣,他只希望能練到可以手刃道德的程度就足矣。至於翩翾槍法,那是他從一些胸懷報復的師兄們口中聽來而已,還沒有機會親眼目睹。

王虓沒想到,這幾日他的訓練項目竟在扎草人之前被自己無師自通的練了個痛快。沒錯,他的訓練就是用燒火棍戳草人。他已然明確了島青的敵意,全派只有他一人在戳草人,而島青卻還勒令他一口氣紮了幾十個草人。如果非要把這些草人全都戳爛,怕是不必報仇雪恨,道德早已壽終正寢。作爲全派唯一戳草人的弟子,王虓的表現也十分搶眼,他破罐子破摔,擺出各種浮誇的姿勢,引得衆弟子忍俊不禁。而每每趙春嬌被他的滑稽動作逗得捧腹時,王虓就更是賣力。島青對王虓的舉動不屑一顧,他只會喚回看得津津有味的趙春嬌。常常是王虓耍過活寶轉身發現只剩下自己。

戳三個月的草人,看你如何通過考覈,島青心中盤算。

24 干戈5易刃守志25 虎穴23 千里之堤3野狗7忘年交22 混戰16 對壘20 集結22 混戰22 混戰25 虎穴26 夜鬥20 集結15 逼上梁山13出師未捷15 逼上梁山16 對壘12將計就計23 千里之堤17 收之桑榆22 混戰6叛徒20 集結13出師未捷26 夜鬥18 奪城10考覈25 虎穴14徒勞23 千里之堤25 虎穴4怒髮衝冠21 重逢19 暗涌14徒勞26 夜鬥2禍根19 暗涌13出師未捷12將計就計4怒髮衝冠22 混戰22 混戰12將計就計20 集結23 千里之堤12將計就計25 虎穴20 集結12將計就計16 對壘12將計就計25 虎穴17 收之桑榆25 虎穴9授業23 千里之堤2禍根21 重逢23 千里之堤26 夜鬥12將計就計18 奪城4怒髮衝冠3野狗17 收之桑榆19 暗涌5易刃守志5易刃守志20 集結16 對壘12將計就計13出師未捷18 奪城8互釋12將計就計18 奪城16 對壘11蓄謀9授業13出師未捷15 逼上梁山4怒髮衝冠10考覈7忘年交2禍根25 虎穴7忘年交26 夜鬥21 重逢18 奪城18 奪城4怒髮衝冠
24 干戈5易刃守志25 虎穴23 千里之堤3野狗7忘年交22 混戰16 對壘20 集結22 混戰22 混戰25 虎穴26 夜鬥20 集結15 逼上梁山13出師未捷15 逼上梁山16 對壘12將計就計23 千里之堤17 收之桑榆22 混戰6叛徒20 集結13出師未捷26 夜鬥18 奪城10考覈25 虎穴14徒勞23 千里之堤25 虎穴4怒髮衝冠21 重逢19 暗涌14徒勞26 夜鬥2禍根19 暗涌13出師未捷12將計就計4怒髮衝冠22 混戰22 混戰12將計就計20 集結23 千里之堤12將計就計25 虎穴20 集結12將計就計16 對壘12將計就計25 虎穴17 收之桑榆25 虎穴9授業23 千里之堤2禍根21 重逢23 千里之堤26 夜鬥12將計就計18 奪城4怒髮衝冠3野狗17 收之桑榆19 暗涌5易刃守志5易刃守志20 集結16 對壘12將計就計13出師未捷18 奪城8互釋12將計就計18 奪城16 對壘11蓄謀9授業13出師未捷15 逼上梁山4怒髮衝冠10考覈7忘年交2禍根25 虎穴7忘年交26 夜鬥21 重逢18 奪城18 奪城4怒髮衝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