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收縮手又收緊。握刀購手。
過了很久，獨孤羽忽然笑道：“你看得出我已是個老人。
宋憶念承認。
獨孤羽道：“今年你已有三十五六？”
宋憶念道：“三十七。”
獨孤羽道：“你知道我有多大年紀？”
宋憶念道“六十？”
獨孤羽又笑了。
一種很奇怪的笑，卻又帶着種說不出的譏消和哀傷。
宋憶念道：“你不到六十？”
獨孤羽道“今年我也三十七。”
宋憶念吃驚地看着他，看着他股上的皺紋和蒼蒼白髮。
他不相信。可是他知道，一個人的衰老，有時並非因爲歲月的消磨，有很多事都可以令人老。
相思能令人老，憂愁痛苦也可以。
獨孤羽道“你知不知道我是因爲什麼老的？”
宋憶念。慾望就是人類最大的痛苦。
他知道，但是他並沒有說出米既然已細道，又何必再說出獨孤羽也沒有再解釋。他知道宋憶念定已明白他的意思。
“就因爲我想得太多，所以我老，所以我比你強。”
他說得很婉轉“你若不是獨孤羽，你也就不再是宋憶念。
宋憶念道“我是個死人？”
獨孤羽道“是人。”
宋憶念坐了下來，坐在短榻對面的低几上。
他很疲倦。經過了剛纔那戰。只要是個人，就會覺得很疲倦。
可是他心裡卻很振奮，他知道必有一戰，這一戰必將比剛纔那一戰更兇險。
獨孤羽道：“你還可以再考慮考慮。
宋憶念道：“我不必。”
獨孤羽在嘆息，道“你一定知道我很不願讓你死。”
宋憶念知道。要再找他這麼樣一個替身，絕不是件容易事。
獨孤羽道：“可惜我已沒有選擇的餘地。”
宋憶念道“我也沒有。”
獨孤羽道“你什麼都有。”
宋憶念不能否認。
獨孤羽道“你沒有財富，沒有權力，沒有朋友，沒有親人。
宋憶念道：“我只有條命。”
公於羽道“你還有一樣。”
宋憶念道：“還有什麼？”
獨孤羽道：“聲名。”
他又在笑“你着拒絕了我，我不但要你的命，還要毀了你的聲名，我很有法子”
宋憶念”
獨孤羽也不否認。
宋憶念道“你有財富，有權力，手下的高手如雲。
獨孤羽道“我要殺你，也許並不要他們。”宋憶念道，“你什麼都有，只少樂一樣。”
獨孤羽道“哦？”
宋憶念道“你已沒有生趣。
獨孤羽在笑。
宋憶念道“就算獨孤羽的聲名能永遠長存，你也已是個死人。
獨孤羽的手也握緊。
宋憶念道“沒有生趣，就沒有鬥志。所以你着與我交手，必敗無疑。”
獨孤羽還在笑，笑容卻已僵硬。
宋憶念道：“你若敢站起來與我一戰，若能勝我，我就真將這一生實給你，也無怨言。”
他冷笑，接着道：“可是你不敢”
他盯着獨孤羽。他的手裡有刀，眼睛有刀，話裡也有刀。
獨孤羽果然沒有站起來。是因爲他真的站不起來？還是因爲卓夫人的手？她的手已按任了他的肩。
宋憶念已轉過身，饅饅地走出去。
獨孤羽看着他走出去。
他走路的姿態，還是那麼奇特那麼笨拙，可是別人看着他的時候，眼中卻只有崇敬。
無論誰看着他時都樣。
他的手直握緊着刀柄，卻沒有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