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的現實和猜測，都指向了這麼一個結果。
她期望顧長淵回來的希望，已經十分渺茫。
若運氣好，她可以在夢中見到他，卻也只是旁觀着他的人生，沒有參與的資格。
皇帝見她陷入長久的沉默中，努力平復自己狂躁的情緒，緩緩說：“雖然我知道你愛他，但我也確實沒料到，在你心裡，我的性命遠不如顧長淵重要。”
“三哥，你說錯了。”
櫻寧低聲說，“你在我心裡，和大哥二哥他們一樣。若你和顧長淵同時遇到危險，我一定先救你。也許剛纔我說的話，傷了你的心。但我只是不希望你活的這麼痛苦。”
皇帝說：“從多年前我用我母親的血肉充飢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註定是個悲劇。”
“三哥，對不起。”
“朕不需要你說對不起。”皇帝冷冷說，“只要你安安心心的當你的皇后，別干涉朕做的任何決定，不要爲了不相干的女人與朕置氣。”
櫻寧怔怔看他片刻，說：“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我答應你。只要你不做禍國殃民的事情，其他任何事情，我不過問。”
“何爲禍國殃民？”皇帝失笑，“看來，你始終還是擔心朕心存報復，毀了顧長淵的江山啊。”
“三哥！”櫻寧惱火，“你能不能好好和我說話？這古往今來的昏君數不勝數！難道他們都有與你一樣的經歷不成？將來辭兒做了昏君，我也不能管？”
皇帝意味不明的笑了幾聲：“朕是不是該早些退位，讓位給辭兒啊？”
櫻寧皺眉，沉默了會，忽然冷笑：“那你就退吧。”
“朕不願意。”
“爲什麼不願意？不是很痛苦嗎？不是沒有任何感覺嗎？這麼頻繁的召妃嬪侍寢，又是爲了什麼？”
“這江山本就應該是朕的！”皇帝冷冷說，“朕不能辜負了安慕太子妃的肉啊。就像你喝了金鳳蝶的血，對她也是百般的感激和縱容吧？你以前強烈反對朕寵幸姜芙和金鳳蝶，如今卻默認了。”
櫻寧沒說話。
他又說：“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啊。朕有時候真想知道，若李雁行知道當年他拼命追殺的大盛皇族，如今已經坐到了皇位上，不知他是什麼表情？”
“三哥……”櫻寧開口。
“李櫻寧，你會不會把我的身份說出去？“皇帝忽然打斷她，欺近她，盯着她的雙眸。
櫻寧後退半步：“我不會。”
“爲什麼不說？”皇帝立即又上前半步，咄咄逼人般的追問，“你對我用顧長淵的身體寵幸其他女人這件事，一定充滿了厭惡和憤恨吧？爲什麼不揭發我的真實身份，把我趕下去，然後讓辭兒繼位呢?那樣，你所有的煩惱都解決了。”
櫻寧一把推開他，怒道：“三哥！你憑什麼以爲我的煩惱只是這種事？我根本不在乎你寵幸誰！”
“你若不在乎，爲什麼總是生氣！”
“你說爲什麼！”櫻寧狠狠瞪着他，“因爲我知道李家對不起你，也知道你的痛苦，所以我儘量做好一個皇后的職責，不去理會你的所作所爲！你問我爲什麼不揭發你的身份，因爲你是我的三哥，我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