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心,如若擂鼓,怎麼都無法抑制那躁動。
他沉默的越久,她越是沒安全感。她不明白,怎麼愛上他,就要這樣如履薄冰,彷彿在刀刃上跳舞一樣,寸步難行,卻也騎虎難下。
時間,彷彿過了一個世界那麼長。
江逸宸終於開口了,輕輕的將葉以聰攬回他的懷裡,摸着她的髮絲,下巴擱在她腦袋上。“小聰,這一仗比我們以前所經歷都要難以抗爭,你怕嗎?”
理清他這句話所表達的意思後,葉以聰忽然熱淚盈眶,擡頭主動送上一吻。“只要你不主動讓我滾,我對你只有死別,沒有生離!”
江逸宸柔情蜜意的看着她,眼神暖容的幾乎要將她融掉。“傻丫頭!”
這一吻,綿長又輕柔……
吻的葉以聰眼睛、鼻尖直髮酸,內心戰戰兢兢的一直懸浮在空中。她努力瞪大眼,生怕眼淚不經意就流了出來。近在眼前的江逸宸吻的那般認真,那般真切,她眷戀的望着他,伸手一寸一寸沿着他的輪廓往上滑。
她放在心坎上,牽掛了好幾年,又愛慕了十幾年的人啊……教她怎麼忍心去放下他?
等一方吻罷,葉以聰癱軟在他懷裡,聞着他身上清新的香味,瞌睡慢慢上來,思緒漸漸混沌。在意識消散的前一刻,她呢喃的問道:“江逸宸……你想要的未來是什麼?”
但是聲音太小,小到她都察覺不到自己有沒有說出來,意識就這麼渙散了……
這天,她躺在江逸宸的懷裡又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曾經在的那個初中學校裡。江逸宸作爲學生代表在操場上對着國旗宣誓,然後朗誦自己寫的文章。那是一篇刊登上青年週報的文章,當時在學校裡還大火了一番,校長一高興也給江逸宸獎勵了幾百塊。這幾百塊,讓她跟阿沐的伙食在那幾個月裡改善了好多。那時候,她還煞有介事的做出個禮拜的姿勢,對着阿沐說,“要記得感謝校長那老頭。”
文章的內容她記不太清了,但是在他名聲大噪的時候,學校有人問過他,“你在裡面提到的理想生活是什麼?”
夢境裡,她好像看見江逸宸回過了頭,似乎是望向了她的方向,笑容暖心。春風輕輕揚起他額前的碎髮,鼓動他的白襯衫,陽光被樹葉遮擋後斑駁的落在他身上,青春又酸澀。
“有她和阿沐,有一所海邊房子,然後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這個夢,美好的讓她捨不得醒來。就算身上某一處隱隱傳來疼痛感,她也不願意清醒,意識只想停留在這個夢裡。可是漸漸的,那股疼痛感越來越劇烈,耳邊也傳來焦急的呼喚聲,葉以聰這才戀戀不捨的最後望了眼夢中的這白襯衫少年,慢慢睜開了眼。
擡眼,便看見江逸宸那擔憂的臉,正一遍遍的叫着她。
葉以聰艱難的張開口,說道:“怎麼了?”
開口,她才方知自己的嗓子早已沙啞的厲害。江逸宸聽見她開口,連忙問道,“小聰,你哪裡不舒服,跟我說說。剛纔你做夢,一直在喊疼。”
經他這麼一提,身體某一處的疼痛感也隨之而來。一陣陣的狂襲,疼的葉以聰大腦一陣暈眩,咬緊牙關都沒忍住那溢出的呼痛聲。江逸宸嚇得臉都白了,拿起身邊的手機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然後一下子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輪椅都顧不上了,抱着她就往電梯衝。
葉以聰疼的五感清晰,意識卻渾渾噩噩的,隱隱能夠知道是身上哪裡痛。好像,是腰腹那裡……
她抓着江逸宸的衣服,下意識抗拒不想去醫院,可是江逸宸哪裡顧得上,在大門口一等到的士就抱着她衝了上去,直奔旁邊最近的醫院。中間,疼痛感稍微輕了點時,葉以聰意識模糊的微微睜開了眼。彷彿看見了好幾個帶着藍色帽子的人頭在眼前攢動,手裡拿着剪刀什麼的。想再看仔細點,意識又漸漸抽離,眼前一黑,又暈了。
而在她的病房外面,江逸宸焦急的一直在走廊上轉來轉去,壓根坐不下來。沒一會兒,張翼從外面跑了進來,帶着一個黑色包包,看見江逸宸後來不及喘氣就奔了過來。“江哥,嫂子怎麼樣了?”
“在裡面手術,情況我也不知道。錢帶來了嗎?”
“嗯,我從財務那支了10萬,要是還不夠,我回頭再讓財務轉過來。”張翼剛說完,就扇了自己一耳光。“呸!10萬肯定夠了,嫂子吉人有天相,絕對不會是大毛病的。瞧我這張爛嘴。江哥你可別聽我瞎說。”
江逸宸此刻也管不了那麼多,完全安心不下來。張翼在旁邊勸了好幾句後,關切的問道。“江哥,嫂子究竟怎麼了?”
想起剛纔的一幕,江逸宸現在都覺得後背發涼,沁着冷汗。“她本來在睡覺,我看她睡着就去廚房做午飯了。但是我剛切菜,就聽見她在那囈語。聽聲音不太對……我出來一看,就看見她不對勁……”
臉色慘白,手一直在腰腹那亂抓,一遍遍的喊着疼。身子更因爲疼而緊緊蜷縮到了一塊,小臉擰在一塊,額頭全是滲出的冷汗。他當時看見的時候,魂都快嚇沒了,從沒見過葉以聰這樣。
張翼聽了後直點頭,“也許嫂子只是胃疼,今天早上我帶嫂子去醫院做複查的時候,給嫂子帶了早餐,但是她當時沒什麼胃口不想吃,我就放在車上,想着等她回來的時候讓她吃點。結果她就被那個女人給帶走了,應該是餓到肚子疼了,沒太大事的……”
江逸宸全身的神經彷彿被刺了一下,猛然擡頭看向了他。“被帶走……?”
張翼被他的動作弄的有點錯愕,噎了下,“是啊……江哥,不是你跟我一塊去那接嫂子回來的嗎?”
江逸宸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更加慘白,拳頭緊緊拽在了一塊,青筋直迸。
在走廊上等了好一會兒,急診室的燈終於滅了,醫生解着口罩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