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纔驚魂動魄的最後一刻,抱住她的……竟然是童千石!
宛若神祗降臨,腳下就跟踏着七彩祥雲一樣,以葉以聰怎麼都想不到的方式突然就出現了!不過剛纔那種方式滾落山下後,葉以聰發現他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傷口,衣服都被劃爛了,顎骨的地方破了一塊皮,有殷紅的血順着臉頰蜿蜒的流下來,滴落在葉以聰的脖子上。
灼的她那一塊肌膚,燒的疼。
童千石關切的打量着她,像是在詢問她有沒有事。可是……葉以聰還是聽不到聲音,耳鳴的只能看見他嘴脣在動。
在發現她沒事後,童千石才鬆了口氣,給她把繩子鬆開,緊緊的抱在懷裡。
葉以聰渾身一震,眼淚後知後覺的落了下來,死命的抓着他的衣服,千言萬語想說,卻結果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而童千石像是猜到了她要說什麼,臉上滿滿都是柔情,深邃的眼眸盯着葉以聰似乎恨不得要把她每一分每一寸都看進心裡面。“老婆,對不起,我來晚了……”
這聲音,透過她轟鳴的耳膜,似乎在她的心底響徹了起來。
明明該聽不見的,可是冥冥之中,她卻能明白他的意思。
葉以聰喜極而泣,眼眶頓時一熱,眼淚止不住的流。
原來從絕望到再存希望,僅僅只需要一個人出現。就在剛纔,腿軟的那一刻,她的腦袋都當機了,下意識的就想到了他。想到這麼個男人,生氣霸道的樣子,想到以後再也不能看見他了,她的心澀澀的疼。
這種後怕和愧疚的感覺,是除了阿沐離開之後,很久都不曾出現的。那時候她才恍然,耳畔猶然想起之前,在江媽媽的那個破敗院子裡,童千石滿臉怒意的問她的那句話:“你再好好回憶一下,我對你而言又是什麼!親情和愛情,你給我好好分辨一下!”
這個問題困擾了她很多天,她是個固執的人,阿沐曾說她,“認定的事情,就算全世界都否認了,她也不會承認。”
她一直固執的以爲,她愛江逸宸。
愛他給的安定,愛他給的照顧,愛他陪伴自己的風風雨雨,愛他在那一天伸出的援手,愛他在後面無數個春夏秋冬裡,肩負起她跟阿沐!她以爲,她愛他很深很深,從第一次伸手的那天起,就愛進了心坎裡!
她還固執的以爲,自己的放手,是給江逸宸的成全!她只需要把愛放在心底就好了……
可是,今天她才發現,在生死一線的時候,她腦袋裡浮現起來的,不是江逸宸,而是童千石!
這個霸道的男人,以強勢的姿態闖進了她的世界,然後又以霸道的行動,肅清了她周圍的一切阻礙。從第一次見面,跟天降神兵般,在所有人都不敢闖進去的大火中,抱着阿沐的屍體從裡面走出來!再到現在最後一次,他不管不顧的抱住自己,不顧一切,不懼生死!
她對江逸宸是親情也好,愛情也好,似乎都不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明白,自己愛着的,是這個生怕她受哪怕一點傷的霸道男人!
想通了這一點,就好像任督二脈被人打通一樣,頓時耳清目明!
千萬思緒最後只匯聚成了一個動作,伸着滿是淚痕的臉,湊到了童千石的臉前,主動吻上了他。
童千石一愣,目光霎時柔和了幾許,緊緊的抱着面前這個淚人兒。
結果這一動,就引發了他身上的傷勢,疼的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葉以聰察覺出他的異象,緊張兮兮的連忙鬆開他,“我碰到你傷口了嗎?”
童千石笑着沒告訴她,自己的肋骨看樣子應該是斷了幾根,否則不會呼吸都覺得這麼疼。
葉以聰嚇得都不敢再碰他,小心翼翼的撐着周圍爬了起來。一處小的樹樁是支撐不了兩個人太久,葉以聰扶着他往旁邊一處比較平整的碎石上走過去。在那站着沒等一會兒,一輛直升飛機正往這邊直直的飛了過來。
還以爲是那羣人的老闆派來的,葉以聰緊張的要死,直到木鷹從上面吊着繩索被放了下來,才知道這是自己人!
因爲身上受了不少傷,葉以聰跟童千石被齊齊放在了直升機上,帶回了青城市。
期間,葉以聰累極,昏睡過去了一次。等醒來的時候,童千石已經坐在她的病牀前,看着他渾身綁着紗布的模樣,葉以聰連忙擔憂的坐了起來。“你怎麼坐起來了?”
童千石摸着她的腦袋,葉以聰明明看見他在說話,可是自己的耳朵裡,還是什麼……都聽不見。
葉以聰驚恐的瞪大了眼,難道……她的耳朵,也要出問題了嗎?
這種害怕跟藤蔓一樣,瞬間裹住了她的心臟,悶的透不過氣。童千石忽然遞給了她一個手機,手機是打開着微信中與他的對話框。他發了一句話過來,“放心,沒什麼大事。醫生只說是耳膜受輕度損傷,並沒有什麼大問題,等過幾天,你就能聽見聲音了。”
“真的沒事嗎?”葉以聰都快想哭了。
童千石臉色一沉,帶了點怒氣。“我說話,你也敢不信?”
葉以聰立馬什麼也不敢說了。
這麼打字,葉以聰倒一點也不覺得無聊。倒是童千石打字起來特別費力,他的一隻手被支架固定住了,動不了,只能用左手活動。而且,他坐了沒一會兒,被過來巡視的護士看見,好一通說。
童千石對護士愛答不理的,還特別不耐煩。葉以聰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好歹能看懂啊!找護士要了他的病歷單一看,才知道原來當時這一路護着她滾下來,竟然讓他受了這麼重的傷……
他的肋骨斷了四根,頭部輕微腦震盪,還有他的大腿脛骨開裂,以及他的右手骨折,總之……就是一身的傷!
每一個都要求必須在牀上躺着的!護士多次勸說無果後,童千石才微微鬆口,讓人換了一間二人間,然後把兩張牀給拼到了一塊,能夠讓他摟着葉以聰,他這才滿意的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