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的氣氛頓時一冷。
顧潮英等人沒想到李疏鴻說的這麼直接。
他們確實是這個目的不假，但......也太直接了點兒。
見他們不說話，李疏鴻端起酒杯抿了口酒，笑着問道：“莫非去斜月谷有什麼危險？”
“這倒不會。”
顧潮英趕忙找補，“其實像我們柳葉派這樣的門派都屬於斜月谷外圍勢力。不瞞少俠，那斜月谷對我等下有劇毒，每過半年他們便會提供緩解的解藥，若無解藥，我等便會全身腐爛流膿而死。”
李疏鴻脣角笑容似有似無，“哦，所以掌門是打算讓在下去替你們取解藥？”
“這倒不是，其實我等所中之劇毒早已有儒門高人路過之時順手替我等解除。”顧潮英訕笑着解釋，“只是此次斜月谷召我等前去......我等不敢不從，但......我柳葉派乃名門正派，怎可與邪魔外道爲伍？”
“掌門不必多說。”李疏鴻直接打斷他，“只要錢到位，斜月谷在下自可代表柳葉派前往。”
李疏鴻放下酒杯擡首發問，“想買在下這條命換柳葉派諸位一命......那要看掌門出的價能否讓在下心動了。還有，在下只收金票銀票。”
“好說好說！”顧潮英拍拍手，“來人吶！”
很快便有人拿來一沓銀票雙手奉上。
“這裡是三千兩銀子，還請田少俠收下。”
李疏鴻沒猶豫，直接收下，“此事我接了。”
苦心殺人或者攔人要的也差不多這麼高，甚至都不一定。
畢竟苦心要價高的時候面對的是天人合一的林霽塵或是先天大宗師。
這個價格其實已經算很大的溢價了。
“好！爽快！”
顧潮英又遞來一個黃銅令牌，“這便是代表我柳葉派的身份牌，持有此牌便可順利進入斜月谷。由此處向西八十里有處山谷，從那邊便可進入斜月谷。少俠，你——”
“不必多言。你我只是單純的金錢交易，沒必要說那些彎彎繞繞。”
李疏鴻喝淨杯中美酒，爾後起身便大步離開，“告辭！”
顧潮英等人也未阻攔。
待李疏鴻離開半晌，那大弟子玉隨風才冷哼一聲，“師父，讓他這麼走真是便宜他了！”
“無妨，斜月谷豈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良善之地。”顧潮英撫須冷笑，“我柳葉派是對付不了他，不過老夫那三千兩銀子可沒那麼好拿。之後待他陷在斜月谷之後，說的咱們還能拿回一部分錢財以及他的功法秘籍呢。”
想到得意處，顧潮英不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來來來！先吃飯！之後咱們只要坐等好消息就是了。”
但他卻沒聽到徒弟的恭維。
擡起頭，下一刻顧潮英便表情驚駭莫名。
只見原本站滿人的宴客廳內此時除他自己之外已無一人還能站立。
“隨風？隨風！”
顧潮英大聲呼喚着徒弟名字，但玉隨風並無反應。
顧潮英趕忙探身試探。
“啊？！”
可不試不要緊，這一試探......他才發現弟子已經死了。
接着他飛快去查看其他弟子，但......無一活口！
“田伯——！”
他忽然明白了什麼，但話方一出口，他便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然後，他七竅流血，眼前一黑同樣失去了意識。
柳葉派之外，騎在馬上的李疏鴻回頭，他合上毒素瓶的蓋子嘴角上揚冷笑出聲。
“呵，就你們也想坑本大爺？”
這柳葉派本就作惡多端。
一個有幾十人的門派卻不事生產，平日裡他們的花銷都來自哪裡？
不外乎打家劫舍攔路搶劫。
死在他們手中的無辜百姓可是不少。
李疏鴻原本就沒想過要放過他們。
“好了，該去斜月谷了。”
李疏鴻看了眼手中的令牌，隨即朝西方行去。
............
瀝神宗，閉關石室內。
陳清焰距離先天只差半步。
但這半步她始終也跨不過去。
不是她悟性天資不夠，而是......她有缺陷。
現在她有機會補足那個缺陷。
但她不知道是否該去補足。
【還沒想好嗎？如果不接受我的力量，那你永遠是殘缺的，哪怕你天資足夠也無法晉級先天。】
陳清焰睜開雙眼，她眼眸深處有着些許瘋狂的猩紅。
但她哪怕額頭青筋畢露也在強行咬牙堅持，“我不會傷害師父，你別想讓我殺她。”
【當然不會殺她，但你的血脈有缺陷，她也一樣。畢竟......她是你姐姐。一定她陷入瘋狂，屆時死的便是你。】
【所以放開心神吧，你我合二爲一。原本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我不分彼此，哪怕你想否認也做不到。若無我的影響，你怎可能對李疏鴻態度如此親密？】
陳清焰冷哼一聲，“你用我身體自瀆的時候我確實能感覺到，而且你做那事之時滿腦子都是他的樣子，也不怕手抽筋。”
【呵，若無我的幫助，你永遠也不會是那個白髮女的對手。畢竟......哼哼，沒想到居然會是她。】
“她？你認識那張口閉口就是‘工具’、‘失敗品’的女人？”
【哼哼，不認識。】
陳清焰翻了個白眼就要開噴，但那個聲音沒等她開始毒舌就補充了後半句話。
【她體內也有着相同的東西，關係與你我一樣，不過她已經接受了就是了。】
“接受......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嗯？來了。】
陳清焰心念一動，起身走出石室。
不遠處，有瀝神宗手下連滾帶爬跑進來彙報，“不好啦少主！有個白頭髮紅眼睛的女人打上門來了！”
嘭——！
“哇呀——！”
伴隨着瀝神宗弟子被擊飛後的慘叫痛呼聲，一道人影緩緩順着被砸開的大門走入瀝神宗內。
那女子一襲紅色宮裝，及腰奶白色長髮未有任何裝飾，盯着陳清焰的緋色眸子裡情緒怪異。
【如何，要不要接受我？】
“哼！”
陳清焰一聲冷哼，緩緩閉上雙眼。
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眼底深處的猩紅綻放。
主意識，此刻已然換人！
............
江湖某處——
“天榜第一在京城出現過......”
身穿黑衣的女子回首北望。
“大哥......你明明說過出關後會來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