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疏鴻愣了下神,“是誰?”
如果是弱者的話昭陽肯定不會提,也就是說最差也是先天高手。
先天高手......
那人可就多了去啦。
幾位姑娘,還有過去在劇本中得罪過的人或是有關係的人,如此還真是想不到。
“不知,公子回去一看便知。”
昭陽這說的倒是大實話。
除非同爲工具人競爭者的那幾個,其他人...她眼裡沒有其他人。
她取出一套青色衣衫,“公子先換衣物,我隨你一同回去。”
“這個還是免了。”李疏鴻接過衣服飛快穿好,全程昭陽沒有任何羞澀之處。
他乾咳兩聲,接着說道:“昨夜你也受傷不輕,這時候你也需要好好休息。”
主要是怕她跟着回去之後打起來。
小蘇先不說,某位劍仙估計要崩了。
但也不好說。
不過現在李疏鴻真不想再惹什麼麻煩。
昭陽緩緩搖頭,“我沒事。”
李疏鴻:“......不,你有事。”
你沒事豈不顯得我很廢柴?
畢竟我李某人不光道心破碎,甚至身心也遭受重創,你要沒事我老臉往哪兒擱?
昭陽遲疑了一下,“那我有事,不過公子可有什麼吩咐?”
李疏鴻打量着她。
不知爲何,他總覺得此刻昭陽纔像活過來一樣,而且滿臉期待。
“嗯...倒也沒什麼,就是之前與你說的那個兵器譜評選或者神兵大會...叫什麼都行,總之還是要弄起來的。”
李疏鴻思索片刻,接着道:“倒也不用太着急,等我之後事情辦完再說,你可以先準備着,但沒必要把消息傳出去,待我這邊處理完再說。”
正好這次是個機會,他要拉上伶舟卿、了因他們一起搞。
說不定還能拉上春秋劍閣。
反正兵器譜原本也是山外小樓出品的榜單。
只是...有可能要與蒼松子對上。
“我明白了。”昭陽深吸一口氣,雙頰染上不自然的病態紅暈,“我一定會辦好的!”
這可是李疏鴻給她的第一個任務!
第一個命令!!!
她一定會成爲他最好的工具人!
一定!
見原本如同空殼一樣十分假的昭陽忽然變得真實甚至亢奮起來,李疏鴻有點兒摸不着頭腦。
但也有所猜測。
若真如他所想的那樣......
苦也!
這孩子人格還是扭曲了啊......
而且還是他李某人一手造成的。
不,現在也不能說孩子了,畢竟身材真的好。
只是對方認出他來了,但又不明說。
也就是說...昭陽認爲他失憶了。
這一點是之前就猜測到的事情,不過現在大致算是確認了。
麻煩了。
李疏鴻感覺自己可能真要給她多下命令,否則...嘖,又一個隱藏病嬌。
不過還好他相關方面的“演技”經過安劍仙的鍛鍊有所增長,一時半會兒估計也不會暴露自己其實知道她的事情。
嗯...能混一天是一天吧,等時間長了更熟悉之後就可以適當展露出一些對她的熟悉感。
那時想必便不容易暴露了。
還有她體內的北辰紫薇...那纔是大麻煩。
哪怕昭陽看不出來,在她面前露出些許破綻可就會被看穿了。
麻煩。
如此想着,在被送到觀星樓外之後,李疏鴻吩咐道:“朝顏,你最近最好先離開雒陽城去辦我吩咐的事情,留在這裡可能會有危險。”
主要是他可能有危險。
昭陽眼神溫柔,“我不怕危險。”
李疏鴻想摸她的頭,奈何昭陽現如今身高跟他差不多,他手還沒伸出去便縮了回去。
爾後他順勢負手而立,淡淡道:“但我不想你有危險。”
昭陽精神一震,喃喃自語,“是了...若工具壞掉的話...主人也是會覺得麻煩的吧......”
李疏鴻:“......”
他是這個意思嗎?
他只是單純關心這白毛而已!
而且公主殿下您是不是說的太大聲了?我都聽見了喂!
【咱覺得他可能只是單純關心你而已......】
昭陽並沒去搭理“心魔”的話,而是鄭重點頭,“我會注意自身安全的。”
因爲是你命令我注意自身安全,所以我纔會這麼做。
李疏鴻張了張嘴,最終還是無言以對。
扭曲,太扭曲辣!
爲何他認識的這些姑娘都這麼扭曲?
除了觀棋。
唉...觀棋誒...我好想你......
............
太平書院後山,李觀棋恭敬立在茅草屋外。
半晌,屋門打開,伶舟卿坐在油燈邊看書的身影映入她眼簾。
“師父。”她微微低頭。
“嗯,都處理乾淨了吧。”
“是,那些師叔祖們...已全部都過世了。”
“還要多虧了疏鴻那孩子上次來鬧事,如此爲師纔有機會不落人口實清理掉那些老東西。”
見弟子沒接話,伶舟卿視線從書上擡起,“是否覺得爲師讓你接觸這些有違你心中君子道義?”
沉默許久,李觀棋平靜道:“原本是的。”
“哦?那現在呢。”
“李兄告訴我,這世上有幾種蠢人。”
“莫非那孩子認爲做一個君子便是蠢人?”
“不。”李觀棋微搖臻首,“李兄說,若實力世間無敵,那麼無論他想做惡人還是想做君子都無所謂,真正的蠢人,是沒有世間無敵的實力依舊想要做君子或是惡人。尤其是......
“家大業大之輩。”
伶舟卿手微微一頓,旋即放下手中典籍感慨道:“跟在那孩子身邊果然讓你有所成長。他說的對也不對,這世上最蠢的便是自以爲是而不自知之輩。
“若真要當個翩翩君子,太平書院早就不復存在了。但謹記,一切要遵守本心,你要明白你所做之事是爲了天下太平。還有,要謹記自己的底線,那些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逾越的。
“只要底線仍在,目的是爲了天下承平,那即便揹負罵名也無妨,不過這些不該你去做。你是翩翩君子,但這些話是說給外人聽的,若你也深信不疑,那便不再是我徒兒了。”
“是,弟子謹記。”李觀棋低頭行禮。
至於她如何所想...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只想儘快回到李兄身邊。
“疏鴻那孩子已經回山外樓了,若無事,你便回去罷。有事莫要鑽牛角尖,要多與疏鴻商量。”
頓了頓,伶舟卿接着道:“這樣日後爲師才能將太平書院交到你手中。”
“......”李觀棋沒有應聲,而是十分恭敬行了一禮,“那弟子便先告退了。”
“嗯,去吧。”
李觀棋轉身離開。
起先是小步慢走。
爾後是小跑,最後是毫無形象的輕功狂奔。
她已經...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了。
她只想快點兒回到李兄身邊,然後靠他那些歪道理來說服自己,否則...她恐怕道心也要破碎。
原來,三教魁首之一的儒門聖地太平書院...也與凡俗勢力並無不同。
待她走後,伶舟卿纔再度放下書籍,爾後無奈嘆息:
“都有這麼一遭的,當初爲師可你心態崩潰太多啦......”
搖了搖頭他不再多想。
能繼承那傢伙衣鉢的人,想必能很好解決他徒弟的問題罷。
他要思考的是另一個問題。
“蒼松子......”
............
重建起的山外樓前堂內,忽然有人敲門。
蘇月白眉眼微擡,爾後繼續收回目光看書。
安知秀一喜,趕忙小跑過去拉開院門,“小賊——”
她忽然僵立原地。
因爲門外站着的並非她想的那個人...而是她的寶貝徒弟。
林霽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