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浩一頭霧水的時候,李勣鄭重地道:“我替我兄長謝你,你誣衊我是個道士的事就算了,這把刀,乃是我兄長年輕時的佩刀,本想找到他的後人送給他,可惜卻始終沒有找到,送給你吧,也算是咱們之間留個善緣,不嫌棄的話以後叫一聲叔叔,有事儘管來找我,不用跟我客氣了。”
說完,也不等秦浩反應過來,李勣就這麼直接進屋了。
秦浩尋思了好半天才想明白,李勣說的兄長應該是是單雄信。
要是這李勣也有意思,一開始本名叫徐世績,對,就是那個隋唐英雄傳裡類似於軍師一樣的那個道士徐懋功,後來投降李唐賜姓李,改叫李世勣,等李世民上臺之後又要把世字去掉,後來武則天時期他孫子造反,他被開棺鞭屍,賜的那個李又給收回來了,又叫徐勣,這名字也真是夠糾結的了。
真實歷史上,單雄信跟秦瓊啊程咬金他們的關係其實只能說是還不錯,但要說是生死弟兄卻有些過了,而且單雄信其實名聲並不如何好,所謂的義薄雲天更是扯淡,罵一句三姓家奴或許打擊面有點大了,但單雄信的爲人確實是隋末唐初武將中無恥指數比較高的了。
而再無恥的人也是有幾個好兄弟的,李勣就是他打斷骨頭連着筋的好兄弟,二人前三十年的人生軌跡幾乎一毛一樣,從小一同長大,一同殺人一同造反的好兄弟,只是因爲眼光不一樣,投奔的主子不一樣,一個成了人人鄙視的賊子,一個成了日後的大唐四大名將,每每想起來,李勣的心裡不免嗟嘆。
秦浩一本隋唐,給單雄信洗白洗的,他自己看着都不好意思了,什麼義薄雲天小孟嘗啊,隋唐第十八好漢啊,九省五路總瓢把子啊,這份義氣勁吹的李勣都臉紅,尤其是最後,弄得好像是兄弟們集體對不起他似的。
李勣自然也很感激,如今這文藝作品的厲害他已經盡知,比如他領兵的時候必須得時不時的出來露個面給士兵們看看,以證明他們的老大不是個道士,同樣的,單雄信這個好兄弟雖然一件好事都沒做過,最後卻得了個義名在地下,他這個做兄弟的還是很爽的。
秦浩也沒想到,自己稀裡糊塗的竟然跟李勣結下了這麼大的善緣,這還真是無心之舉,當時情況太匆忙,除了把原本的隋唐英雄傳中太過作死的地方給刪了以外全是照搬抄襲的,要真想拍李勣馬屁的話怎麼不可能把這貨給寫成個道士啊。
可惜今天時機不合適,否則秦浩真應該進去好好跟他聊一聊,還有李靖也是,老子可不是施恩不圖報的活雷鋒,你們丫欠了老子的人情老子可是要記一輩子的。
沒多大一會,文官們也到了,秦浩和魏徵都是文官,因此他們和這一波最熟,這一波送的禮物也就貴重些,更有意義一些。
比如韋挺,這貨送了一塊小山那麼大的太湖石,看上去就氣派,直接給搬到秦浩他們家去了,裴寂則送了一張通體和田玉的小桌,這肯定又是當年裴矩留下的私貨。
這兩位昔日舊敵,賣好的意圖如此明顯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尤其是裴寂,估摸着這次大勝之後他也真是有些慌了,連這等傳家寶都滿世界亂送了。
除此之外連房玄齡和長孫無忌也都送了相當不錯的好寶貝,畢竟他們的寶貝兒子如今就在自己手裡,比較意外的是杜如晦居然也親自來了,老杜同志最近身體狀況一天不如一天,連李二都不捨得讓他上朝了,熟知歷史的秦浩更是知道這位已經沒多久活頭了,就這還託着病體給秦浩來慶賀,當真是給面子,倒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看看人家,相比之下,那尉遲恭和程咬金居然現在都沒露面,難道是因爲把他倆兒子給放出去了心裡不爽?
不過很明顯,秦浩這是想多了。
沒一會的功夫,兩個憨貨就到了,跟隨他倆一道而來的還有:李世民!
很明顯,這倆人類似於保鏢一樣的存在。
“聖人竟然親自登門,臣實在惶恐。”
“起來吧,朕也是許久沒出門了,來看個熱鬧。”
說罷,秦浩連忙起來引着李世民進去了,到此爲止,後面肯定不會再有人來了。
只是一進去,便聽裡面亂哄哄地吵作一團,有罵街的,有勸架的,甚至還有那哈哈大笑的,弄得秦浩一愣,心想這特麼是老子和師父一輩子的大事,誰這麼不給面子?
等走進了纔看見,卻是那唐儉和李靖。
只見唐儉此時是面紅脖子粗,擼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去跟李靖撕bi,被身後的房玄齡等人死死地拉住,一邊破口大罵,而李靖則抱着膀子沉着臉,看上去也是在憋氣,由一旁的李勣輕輕搭着肩膀算是拉着。
秦浩眼尖,看見那房玄齡等人拽着的手壓根就沒使勁,甚至杜如晦乾脆就只拽了一角衣服,顯然這唐儉也是沒打算真上,否則就他那小體格恐怕都不夠李靖一巴掌打的,反倒是他這麼罵的挺爽,李靖自持身份而且又稍有一點理虧,竟也不還嘴。
這兩位明顯都是好演員,這一場三分真七分假的好戲還真不是秦浩導演的,人家倆人現在已經進入到了自由發揮的階段了。
李世民冷哼一聲,衆人這纔看見是聖人到了,李靖和唐儉連忙跪下請罪,那些拉架的和看熱鬧的也忙着低頭行禮。
“幹什麼呢,今日這是魏卿的大事,你們倆在這都不能消停消停麼?滾滾滾,該幹嘛幹嘛去。”
二人聽了連忙磕頭謝恩,彼此之間對視一眼冷哼一聲,便各自去了,很明顯,這倆貨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等到把李世民送到主位上做好,李世民才瞥了秦浩一眼冷哼一聲道:“哼,都是你乾的好事,朕如今每天都要看戲。”
顯然,下邊這點彎彎繞是瞞不過李二的,看破不說破,君臣三人一塊演戲罷了,有時候政治這東西就是這樣,觀衆和演員都知道是假的,但偏偏觀衆得叫好,演員得賣力,誰要敢當聰明人保證死無葬身之地。
“嘿嘿,這是臣的本分,爲君分憂麼。”
“怎麼?莫非在你心裡,朕是一個嫉賢妒能,小肚雞腸,不信任百官的昏君麼?”
秦浩聞言一囧,這種事心裡明白就得了唄,說出來多尷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