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罵韋挺堂堂五品大員,曾經的吏部侍郎是狗,這已經不是一句年少輕狂就能交代過去的了,至於罵堂堂司空裴寂是老狗,這特麼某種程度上已經是瘋了。
韋挺氣鼓鼓地瞪着秦浩,沒說話,剩下的那個韋家子弟和裴寂俊傑可不幹了,齊齊一拍桌子怒罵道:“姓秦的你嘴巴放乾淨點,有種你再說一遍?”
秦浩冷冷地撇一眼過去掃了二人一下,低沉道:“這有你們倆說話的份麼?”
要知道秦浩也是殺過人的,這段時間人在洛陽雖然無官無職但管的事卻真不算小,這一眼撇過去還真挺有氣勢,兩個公子哥一時間真被震住了,竟然就這麼乖乖地坐了下去,甚至不敢與他對視。
見兩人這麼認慫,秦浩不免有些失望,剛剛那一眼他真不是故意的,他現在巴不得兩個二貨趕緊把自己打一頓,只要這兩人一動手,他馬上就躺地上,碰瓷唄,誰不會啊,自己不方便打朝廷命官,他們打了自己這災民領袖還想好不成,保證能訛的他們哭爹喊娘,可惜了,沒上鉤。
沒上鉤就沒上鉤吧,放兩句狠話之後揚長而去,也挺囂張的不是,拍了拍韋挺的背,秦浩見他沒有還嘴對罵的意思,便擺擺手走人了,去瓊華樓結賬去。
當天晚上。
衆人吃飽喝足,李孝慈結了賬後,秦浩將自己人統統帶到了自家戲樓的四樓,開一個小會。
會上,秦浩親手給大家煮了茶,可是大家都挺沉默的,今天確實被韋挺這一手殺的不輕。
秦浩將茶遞給竄天鼠,笑道:“鼠爺,您說說,什麼想法。”
竄天鼠苦笑一聲道:“幫主,謝謝您今天捧我,可惜我自己福淺命薄,其實當不當這個三當家我沒太大的所謂,但今天那姓韋的不光是不給我竄天鼠面子,今後哥幾個在青幫裡誰還能擡得起頭呢?”
“青幫運轉起來,他們那幫門閥也就是做做生意,出力做事的還不是我們這些地頭蛇,今天如果被壓下去了,以後還有我們的好日子過麼?我可以不當這個三當家,但這個三當家,絕對不能讓他們門閥把位子佔了!”
“我竄天鼠今天說一句狂話,這洛陽城我混了這麼多年,不敢說誰都給我面子,更不敢說自己有多大能量,但也特麼不是隨隨便便從長安來個官就可以隨意拿捏的,老子做糖不甜做醋酸,拼着兩敗俱傷,也特麼能濺那姓韋的和姓裴的一身血。”
貓臉也道:“鼠爺說的有道理,他姓韋的分明是沒將咱們放在眼裡,仗着他自己是朝廷命官,而咱們是蛇蟲鼠蟻,就這麼欺負人,這可不是幫主您和鼠爺二位的事了,這是把咱們大傢伙的臉都給打了啊,哥哥們,咱們得團結起來啊。”
“說句實在的,大夥加入青幫,誰沒幻想過當幫主,那幫門閥終究還是以自家生意爲主,站在整個青幫的層面上,他們爭不過咱們,等兩年後幫主必然要退下來去長安的,誰都知道幫主以後是要做大事的英傑,到時候這幫主兩年一換,就是輪,也早晚輪到哥幾個手裡,可今天要是壓不住他姓韋的,以後青幫可就是他一言堂了啊。”
鐵牛道:“幫主,我鐵牛腦子沒你好使,你說吧,咋辦,要不我今天找幾個兄弟晚上就剁了那匹夫。”
李孝慈道:“去去去,別出餿主意,一點都不靠譜,要不大哥,我明天去找那個裴家小子,找找茬打一架,打折他一條腿什麼的,父王那應該扛得住。”
秦浩白了他一眼道:“就像咱倆剛見面你對我那樣?”
“嘿嘿,這陳年舊事,你還提他幹啥,多傷感情。”
“行了行了,你這主意也夠餿的了,這事根子其實是出在裴寂身上,他想趁着他還在司空的位置上坐着,把青幫抓他們裴家的手裡,你打了裴行止,他們再派來個裴行儉,你就是把韋挺給宰了,難道他手裡就沒有人了麼?有本事你去把裴寂給打一頓去?”
“啊?呵呵,大哥竟開玩笑,那誰敢啊。”
秦浩也沒搭理他,反而笑着對竄天鼠道:“鼠爺,這回這事,還真得靠你出力了,可能會得罪死裴家。”
竄天鼠笑道:“呵呵,現在是他們已經得罪死我了。”
秦浩笑道:“諸位,秦某保證,明天開始,他們裴家的工地上,不會再出現一個工人,其他方面,還希望各位同舟共濟,將裴家的買賣摁死在碼頭上,爭取七天之後可以讓那姓裴的主動放棄三當家的選舉。”
如今,隨着開發區的開發,二十幾萬壯勞力已經撒到工地上去了,甚至因爲工程量太大,災民中的壯勞力都有了一點短缺的意思,因爲有工錢,災民的生活條件已經大大地改善,以工代賑初見成效,秦浩在災民中的地位愈發升高,他一旦放話,不管裴家出什麼價,保證請不到一個人。
這也是秦浩敢跟裴寂在洛陽鬥最大的底氣。
花少問道:“那,那個姓裴的如果還是反對鼠爺當這個當家呢。”
秦浩道:“我來想辦法,來,咱們先商量商量分工合作的事。”
衆人都笑道:“放心吧幫主,這方面我們是專業的,裴家接下來幾天,要是有一個人能睡上安穩覺,我們提頭來見。”
嗯,就像竄天鼠說的,這幫人做糖不甜做醋酸,要說有多大能量不一定,但當他們擰成一股繩,想在洛陽噁心一個人,保證他比泡糞坑裡還糟心。
…………
第二天一早。洛陽縣衙。
“呦,鼠爺,今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呵呵呵,王縣尉,好久不見了啊,怎麼樣,縣裡還缺什麼。”
王縣尉笑嘻嘻地道:“託福託福,什麼也不缺,弟兄們都念着您鼠爺的好呢。”
“呵呵,”竄天鼠將耳朵嘴巴偷偷放在王縣尉的耳朵邊上,嘀咕道:“眼看立秋了,弟兄們忙活大半年肚子裡卻沒什麼油水,我從貓臉那弄了點酒,這年月管得嚴,他那今年的新酒全剩下了,我討了個人情,要來了兩百壇,您費心,給發一發。”
呦!
王縣尉一聽眼睛都亮了,這大災之年誰見過酒啊!這一聽肚子裡的饞蟲都冒出來了。
別說什麼監守自盜,這是竄天鼠送的,竄天鼠是什麼人?捉錢人啊!職責不就是爲這些衙門裡的小官小吏謀福利麼?從捉錢人手裡拿的東西,天經地義啊!
“多謝鼠爺!多謝鼠爺!”
“別別別,王縣尉,我這還真有件事想求您幫忙。”
“瞧您這話說的,鼠爺您這是罵我啊,有什麼事您吩咐不就完了麼。”
“那我就不客氣了,是這樣,我想…………”
那王縣尉聽後瞪大了眼睛,驚道“鼠爺,您這是要搞大龍鳳啊,堂堂司空他們家您都敢惹,”隨即豎起大拇指,道:“您還真是漢子。”
“怎麼?怕了?沒關係哥哥,不讓您爲難。”
“哎,鼠爺您怎麼又罵人呢,司空怎麼了,管不着爺們,您就瞧好吧,我讓他們知道知道,啥叫閻王好見,小鬼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