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是真得睡地鋪,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但是元牡丹並非是因爲憤怒,她其實一個非常本分的女人,她覺得自己在這方面沒有資格去責怪韓藝,只是她原本已經夠亂了,韓藝還要再給她亂上添亂,她感覺自己都快要瘋了,她都不知道這該如何操作,她暫時真不想見到韓藝。
以前她認爲韓藝的妻子是一個農婦,她的出身那麼好,那麼她可以放低一下身段,兩個人的地位可以得到平等,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彼此還可以配合的非常默契,但是如果是蕭無衣的話,那她本身就不佔優勢,肯定就要低人一等,而且兩個人有很多方面都是有衝突的。
現在又多了一個楊飛雪。
元牡丹都爲韓藝感到着急,但是她並未有覺得韓藝花心,她倒是沒有蕭無衣那種霸道,因爲元家個個都是妻妾成羣,尤其元鷲,如果她是妻子的話,韓藝要納妾的話,她不說會贊成,但她至少不會去反對,因爲她會認爲這是應該的,就好比說那兩個伺候韓藝洗澡的少女,元牡丹當然知道,但是她也沒有說什麼,不跟蕭無衣一樣,直接弄兩個大漢給韓藝,差點沒有將韓藝嚇得不舉!
問題就在於她們三個個個都是出自頂級家族,而韓藝恰恰又是一個田舍兒出身的,自古以來,除了皇帝以外,沒有人可以一個人娶三個名門之女,元鷲雖然紅顏知己遍佈五湖四海,但是他只是保持着紅顏知己的關係,大家都非常有默契的不提名分的問題,韓藝即便在古代,也是犯了重婚罪,因爲他有兩份婚契,那麼肯定要給楊飛雪一份,楊家不可能讓楊飛雪當妾。
所以這能快樂的生活下去嗎?
元牡丹真的懷疑韓藝的話。
第二日早上,元牡丹就把韓藝轟走了,這實在是讓她有些崩潰。
但其實她不轟的話,韓藝也得走,因爲他還得去一趟楊家,他已經許久沒有見過楊飛雪了,因爲他知道楊思訥不見得希望他能夠去,畢竟那一場風暴的威力,不是楊家能夠承受得起。
如今是風雨過後見彩虹,那麼韓藝當然得趕緊去見見楊飛雪,隨便也將這事告訴她,雖然他是被轟出來的,但是他知道元牡丹是不會有太激烈的反應,她心中的疙瘩來自於蕭無衣,這個需要她們自己去解決了。
楊府。
“原來是特派使,快快請進。”
那開門的下人見是韓藝,急忙將門打開來,這是不需要通報的,因爲這裡的下人都是揚州帶來的,自然認識韓藝,而且楊老夫人肯定也囑咐過他們。
韓藝倒也沒有急着進去,問道:“楊公在家嗎?”
“老爺一早就去宮裡了。”
“哦!這樣啊!那---那楊老夫人了?”
“老夫人正在歇息。”
哇!這麼好的機會都讓我給逮住了!韓藝笑道:“那---那楊姑娘總在家吧。”
“在的,在的。”
“那行,我先去楊姑娘那裡坐一會兒,等楊公來了,我再跟楊公談點事。”韓藝點點頭,心裡卻道,等楊公來了,我早就閃人了。
“是,小人現在就帶你去。”
“不不不,我自己去就是了!”
韓藝趕緊攔住他,又問道:“這沒有關係吧?”
那下人很是無語,你都要自己去,我哪裡敢攔着你,你還不如不說了,手一伸,道:“特派使請便。”
這下人還真夠機靈的!
韓藝暗自一笑,請便,言下之意,就是你自己去的,我可沒有讓你去。
不過既然來了,韓藝就沒有打算怕,走了進去,又憑藉着記憶,來到了楊飛雪居住的小院前,看看那小妮子在幹什麼,他輕輕推開院門,目光往屋內一瞥,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院中,白皙的玉手,託着尖尖的下巴,望着正在凋謝的花朵,怔怔出神,面容有些憔悴,眉宇間還透着幾分愁色。
韓藝見了,心中不禁一陣難過,他還是喜歡那個有着燦爛微笑的楊飛雪,入得院內,輕聲喊道:“飛雪。”
哪知楊飛雪卻是不理,自顧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看來我又出現幻覺了,唉...也不知韓藝有沒有想我。”
韓藝聽得愧疚的要命,道:“當然有啊!”
楊飛雪愁悶道:“要是真的那該多好。”
她難道還是以爲自己是在自問自答。韓藝見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竟然因爲自己變成這樣了,真的很想桶自己兩刀,眼眸一轉,道:“小蒙!”
楊飛雪聽得身子劇烈的顫抖下一下,緩緩轉過頭來,見到韓藝站在面前,不禁“啊”了一聲。
看來小蒙真的有擾人清夢的作用。韓藝內疚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楊飛雪眼眶漸漸溼潤,淚珠兒開始在眼眶裡打轉,突然,她站起身來,跑了過去,一把抱住韓藝,眼淚登時撲簌簌的落了下來,哽咽道:“韓藝,我好想你。”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是楊飛雪在這兩三個月內所有,她也能說出這句話。
韓藝頓覺百感交集,緊緊將楊飛雪那柔若無骨的身子摟在懷裡,在她耳邊道:“我也好想你,是我不好,沒有早點來看你。”
他心裡實在非常內疚,楊飛雪對他的愛,那是火熱的,那是毫不掩飾的,那是純淨無暇的,但是他往往都是一兩個月來纔看一回楊飛雪,基本上都是楊飛雪主動去找他的,他覺得自己真是該死。
楊飛雪螓首輕搖道:“不,我知道你有難處,都是我沒用,只知道給你添麻煩,什麼都幫不到你。”
韓藝吃驚道:“你怎麼能這麼想,其實你的笑容就是對我最大的恩賜。”
楊飛雪聽得芳心一喜,隨即又黯然道:“可是我許久都未笑過了。”
韓藝聽得跟心都快碎了,只覺自己罪惡深重,笑道:“這是我欠你的,我一定會補上這些笑容的。”說到這裡,他忽然心念一動,道:“飛雪,我說個笑話給你聽吧。”
楊飛雪美目含羞的望着韓藝,道:“你說什麼我都喜歡聽。”
韓藝骨頭都酥了,實在是他從未跟少女打交道的經驗,不然的話,這笑話恐怕是說不成了,稍一沉吟,道:“有了!這話說啊,有一個上京趕考的窮書生到破廟避雨,偶遇一位小娘子,書生就與小娘子吟詩作對,非常投契,當晚他們便私定了終身。第二天,書生不得不繼續趕路,他和小姐依依惜別,並許諾:若我考中狀元,必定登門迎娶。小娘子等書生一走,便將他的名字記錄在冊,嘴裡還自言自語道:‘這已經是第60個書生了!總會有一個會考中的吧?!’”
楊飛雪噗嗤一笑,臉上的愁雲立刻煙消雲散,猶如盛開的花朵,令人着迷,嗔道:“胡說,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女子。”
韓藝笑道:“怎麼沒有!這也是一種策略,好比你去湖裡釣魚,如果你沒有追求的話,順其自然,那自然不用費腦筋,可是你如果想要釣上來一隻金龜婿的話,那一條條的去掉,就太慢了,若是用撒網來捕撈,希望就大大的提高了,這就廣撒網戰略。如果你想自己的丈夫是狀元的話,跟你一個考生私定終生希望大,還是跟所有考生私定終生希望大。”
楊飛雪一撇嘴道:“我纔不喜歡狀元。”
韓藝道:“那你喜歡什麼?”心裡疾呼,帥哥!帥哥!
楊飛雪想了一下,道:“騙子!”
韓藝木納的眨了眨眼,哈哈道:“飛雪,你口味還真是挺特別的。”
楊飛雪嘴角輕輕一揚,道:“狀元年年都有,我纔不稀罕了,可能夠騙到我楊飛雪的騙子,卻只有一個。”
不愧是寫言情小說的,這情話說得是一套一套的,就連我這等老司機都把持不住了,快要被她拿下了。韓藝真是感動的要命。
楊飛雪又問道:“你呢?”
“我什麼?”
“你喜歡怎樣的女子?”
韓藝笑道:“我這人的口味就特俗了一點,我就喜歡像花兒一樣美的女人,就好像飛雪你這樣的。”
楊飛雪聽得欣喜不已,道:“人家可沒有無衣姐那麼漂亮。”
韓藝道:“你們是各有優點,談不上誰比誰美,至少在我眼中你們都是最美的。”心想,這個話題可不宜多聊!拉着她的小手,來到桌前坐下,伸出手來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珠,道:“飛雪,你可是瘦了不少。”
楊飛雪緊張道:“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
韓藝搖搖頭道:“不,你很美!”
楊飛雪嬌羞一笑,頰染紅霞,投桃報李道:“你也比以前俊俏了不少。”
韓藝聽着卻有些怪怪的,道:“難道我以前就不帥麼?”
楊飛雪想了下,道:“以前倒是沒有覺得。”
傷!
韓藝心都傷透了,一定的問的方法不太對,又道:“那你飛雪你認爲這世上誰最帥?”
楊飛雪這回沒想了,道:“當然是獨孤家的無月公子,難道你不覺得麼。”
神啊!救救我吧!韓藝猶如萬箭穿心一般,厚着臉皮提醒道:“我方纔可是說你在我眼中最美的。”
楊飛雪不答反問道:“難道你是騙我的?”
“當---當然沒有,我這是大實話!”
“我也不會騙你的!”楊飛雪搖着頭道。
韓藝看到楊飛雪那認真的表情,都快要哭了,含淚發誓,我特麼終於知道爲什麼這世上要有謊言的存在,因爲實話是在是太傷人了。念及至此,他毅然決然的發誓,我要做一輩子騙子,這個世界太缺乏我這種人才了。
正當韓藝痛不欲生時,忽聞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不禁一瞧,只見楊飛雪笑得已經是前俯後仰,頓時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你是騙我的。”
楊飛雪咯咯笑道:“這都是跟你學的,你瞧我這徒弟當得怎麼樣?”
我究竟要不要當騙子啊!韓藝又糾結了,斜目一瞥,道:“飛雪,你學壞了!”
楊飛雪眨着閃亮的美目,嬌笑道:“這都是那個壞老師教的。”
韓藝愣了下,壞笑道:“那老師沒有教你說謊要受到懲罰的麼?”
言罷,他突然一拉,楊飛雪驚詫的“啊”了一聲,身子一轉,便坐在韓藝的右腿上。韓藝嘿嘿道:“這下看你還笑不笑。”
他的壞笑,卻讓楊飛雪有着不明原因的着迷,輕輕咬着朱脣,含情脈脈的望着韓藝。
這個眼神,作爲老司機的韓藝如何不懂,心中一動,緩緩向那鮮豔的紅脣吻去!
眼看就要奪走楊飛雪的初吻時,忽聞一陣咳嗽聲,“咳咳咳!”
這個天煞的!打斷這種時刻,凌遲處死也不爲過啊!韓藝惱火道:“有事等會再說。”
“啊!”
楊飛雪突然如同兔子一般跳了起來,驚恐道:“爹---爹爹!”
韓藝炙熱的心臟頓時降到了零下四十度,老大啊!你這個玩笑可真是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