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局的過程是非常緊張和枯燥的,但是如果成功騙到了對方,在對方得知真相那一時的錯愕,絕對是最爽的,這不是金錢上的享受,而是一種精神上的享受。
即便是韓藝也不例外,他對於這一刻從不缺乏期待。
尤其是謝輝,因爲謝輝本身就是一個騙子,當一個騙子感覺到自己受騙了,又會是怎樣一副畫面,這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冬天的末日即將到了,但北風卻還在頑固的肆掠着這一片大地,彷彿在告訴人們,它的末日還沒有來臨。
但是這並不能改變什麼。
“呼---呼---!”
只見一個漢子喘着粗氣跑到北郊外的一片山林中,此時在這裡還站在二人,那漢子來到這二人跟前,大口喘着氣,道:“韓御史,果然不出你所料,謝輝一出門,就往這邊走來。”
韓藝點點頭道:“辛苦你了。”
這漢子正是張劍波。
而韓藝身邊站在的不再是小野,而是那個一臉苦逼相的彭靖,他好奇道:“韓御史,你怎麼知道謝輝是將他騙來的珠寶藏在這裡。”
韓藝手往遠處一指,道:“因爲它。”
彭靖轉目望去,只見遠處有着一家旅店,眨了眨眼,道:“那---那不是謝輝曾今住過的旅店麼。”
韓藝點點頭道:“我查過,謝輝來到長安之後,就一直住在這家旅店,根據人性而言,他不可能將珠寶放到很遠的地方,所以我料定他一定會放在這附近。”
張劍波喘氣道:“那他會不會就放在這旅店裡面呢?”
韓藝搖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雖然旅店不是安全的地方。但是有些人就喜歡玩這最危險的地方就是安全的調調。”
三人站在山林中等了將近一頓飯工夫,終於將謝輝等到了。
“韓御史,你快看。謝輝回來了。”
張劍波指着西面道。
韓藝轉目望去,只見謝輝獨自一人走來過來。他直奔着旅店就去了。
“他果然將東西藏到旅店裡面。”
張劍波性格比較張揚,揮拳撞擊手掌,十分興奮的說道。
彭靖道:“要不要去通知譚大他們?”
韓藝搖搖頭道:“等他出來再說,反正我已經幫你們準備了快馬,有足夠的時辰。”
過得一會兒,謝輝從旅店走了出來,與進去的時候一樣,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東西。他左右望了望,突然朝跟蔡府相反的方向走去。
張劍波眨了眨眼,錯愕道:“怎---怎麼回事?”
韓藝微微皺眉,道:“走,跟過去看看。”
三人順着林間小道,跟着謝輝往東面走去,行得約莫半個時辰,謝輝突然往一條小道上山去了。
張劍波擡頭一看,道:“莫不是他要去那道觀?”
韓藝舉目一看,只見那座小山上面有着一間道觀。他突然眉頭一皺,回頭望去,道:“奇怪呀!如果他要上這道觀。可以直接後門山上,大概也就是兩炷香的工夫,沒有道理繞這麼遠的路,非得往這正門上山。”
彭靖困惑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韓藝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事情可能會出現變數。彭靖你跟過去看看。”
“是。”
彭靖立刻將斗笠往頭上一戴,然後就跟了過去。
張劍波急切道:“韓御史,會不會是謝輝發現了小野?”
韓藝道:“不可能,以謝輝的本事。不可能能夠發現小野,要麼就是謝輝在欲蓋彌彰。要麼就是事情已經發生了變化,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是被動的了。只能靜觀其變。”
可是這一等,就等了半個時辰。
忽然,天上落下一道身影,嚇得張劍波趕緊拔刀。
“是小野。”
韓藝看都沒有看就攔住張劍波,因爲他對這一切太熟悉了。
張劍波定眼一看,不是小野是誰,心裡立刻相信了韓藝的話,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小野來的。
小野道:“韓大哥,我看到謝輝進到一間房內,然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了,我擔心會不會有什麼意外,於是就彭哥在那裡盯着,我下來告訴你。”
韓藝微微皺眉,道:“劍波,你與彭靖找個辦法進去一探究竟。”
張劍波立刻道:“明白。”
張劍波走後,韓藝也與小野尾隨了上去。
這間道觀由於比較偏,故此來的人也不多,只有三四人在裡面參拜,另外還有幾名道童在打掃院子。
“你---你這廝究竟還不還錢?”
只見一個苦逼臉指着一個兇惡大漢道。
“我說你還真是陰魂不散,都追到這道觀來了,讓人家來評評理,老子像似問你這臭要飯借錢的人麼?”
“你---你還不還?”
“我沒欠你錢,怎麼還。”
“我跟你拼了。”
這二人一言不合,突然在道觀衆打了起來,一旁的道童立刻嚇得紛紛閃避。
砰的一聲,二人突然撞進一間屋內,但是當二人看到屋內的情況時,瞬間傻了,只見屋內空空如也。
這二人正是張劍波和彭靖,二人見罷,張劍波立刻道:“你在這等着。”然後便爬起來往外面跑去。
不一會兒,韓藝與小野就走了進來,彭靖急忙走了過來,低聲道:“韓御史,我看謝輝定是從窗口走了。”
韓藝嗯了一聲,走進屋內去,簡簡單單的一間屋,就是一張牀,一張小木桌,一眼就可以看個遍,但是屋後卻有着一扇窗戶。韓藝走到窗戶前,推開一看,是這道觀的小後院。
這時一名老道長帶着幾個道童走了過來,道:“不知幾位造訪小觀,有何貴幹?”
韓藝笑道:“沒事。我這個兄長上來追債。我們擔心他一時衝動,所以趕過來看看,好在沒有發生什麼事。”
說着。他拿出一些錢來,道:“當修門的錢也好。亦或者對捐給貴觀也好,總是道長務必收下。”
或許是這道觀真的比較窮,那老道連做做樣子都沒有,直接讓人收下了。
這時候,又來了一名小道童,道:“請問這裡有一位叫韓藝施主的嗎?”
韓藝道:“我就是。”
那小道童上前道:“前面我在打掃後院時,有一個人讓我將這一幅畫交給你。”
“畫?”
韓藝接過畫來,打開一看。只見布上畫着一個女人。
小野道:“這不是夢瑤姐麼?”
韓藝眉頭皺了下,將畫合上,向小道童問道:“那人現在去哪裡呢?”
小道童道:“早先就往後面下山去了。”
韓藝道:“那他可有拿着什麼東西?”
小道童搖搖頭。
“那他就一個人?”
小道童又點點頭。
韓藝微一沉吟,道了一聲謝,然後就走了出去。
一出門,他就朝着彭靖道:“彭靖,你立刻與張劍波去旅店打探一下,我要知道謝輝剛纔在裡面幹了什麼,見過什麼人。”
“是。”
彭靖走後,小野問道:“韓大哥。究竟發生什麼事呢?”
韓藝皺眉道:“我的局被人識破了,但是---這事並沒有結束。等張劍波回來後再說吧。”
他們下得山去,又往旅店那邊行去。行到一半,就見張劍波、彭靖就跑了回來。
張劍波喘着氣道:“韓御史,我方纔打聽過了,謝輝進到旅店後,曾去到一間房內逗留了一會兒。”
彭靖道:“我們還打聽了那客房裡面住着的是一個路過的大漢,不過謝輝走後不久,那大漢也離開了。”
韓藝道:“那這大漢可有拿着東西?”
張劍波點點頭道:“哦,揹着一個大包袱。”
韓藝冷笑一聲,道:“果然如此。”
小野道:“韓大哥。你的意思是,其實謝輝的珠寶一直藏在這旅店裡面。他之所以去道觀,只是爲了引開我們。讓那大漢順利的將珠寶轉移走?”
“還有順便讓自己脫身。”韓藝說了一句,突然舉目四顧。
張劍波道:“韓御史,你在看什麼?”
韓藝搖搖頭道:“沒什麼。走吧,先回蔡府再說,譚洞他們還在等着了。”
幾人立刻往蔡府那邊行去。
而在從這裡通往蔡府必經之路的北面的一座山的半山腰上站着三人,一個白麪才子,一個虯鬚大漢,還有一個則是身材修長,身着黑衣,頭戴黑紗斗笠的人,雖然看不清面貌,但是從身形上看,應該是一個女人。
那女人注視着韓藝一行人,突然朝着一旁的白麪才子道:“你都看見了,如果你選擇相信蔡府那幾個騙子,而從旅店取出聘禮來,那麼你將會被他們騙得人財兩失。”
那白麪才子雙拳緊握,瑟瑟發抖,心中是又驚又怒,死死盯着韓藝,咬牙切齒道:“想不到堂堂皇家特派使,竟然是一個騙子”。
“你想不到的事,還多着了。”那女人輕輕一笑,又道:“不過現在你沒事了,倒是他們白忙活了一場,這種功虧一簣的感覺,一定非常不好受。”
那白麪才子單膝跪地,抱拳道:“多謝女俠相救,謝輝無以爲報。”
此人正是謝輝。
那女人依舊注視着漸漸遠去的韓藝等人,嘴上卻道:“你我非親非故,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我爲什麼要救你嗎?”
謝輝一愣,道:“我事先已經詢問過,但是女俠你似乎不願說。”
那女人道:“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因爲戲弄韓藝能夠讓我感到非常開心,而且這事也遠遠沒有結束,我要你將你與夢瑤之間發生的一切都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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