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律師,噓,晚上見 373.374血管突突地跳 天天書吧
海莉有些遲疑。
“爲什麼要問我?”
湯燕犀點頭一笑:“當時法庭將我當事人判給父親,是綜合考慮了她父母雙方的收入、居住、教育和職業等條件,認爲我當事人跟着父親能擁有更好的成長環境。”
湯燕犀說着忽地轉向馬修法官:“法官大人,我說得對麼?”
包括安澄在內,衆人都不明白湯燕犀怎麼又忽然將問題拋給了法官償。
倒是馬修法官揚聲一笑:“哈哈,正是這樣的。”
他朝衆人點點頭:“本席說明一下,說來也巧,當年的撫養權訴訟,主審法官就是本人。攖”
安澄也沒想到,不由得愣住。
馬修法官點點頭:“辯護律師說得對,本席當時做出那樣的判決,的確是爲了更有利於被告的健康成長。畢竟她母親當時剛離婚,情緒不穩,而且沒能找到穩定的工作。”
湯燕犀點頭:“多謝法官大人。”
他又轉回海莉:“可是我當事人卻是實際上一直跟隨母親一起生活,並未能按照法官大人的裁決,生活在環境更優渥的父親身邊。海莉小姐,這與你有關麼?”
海莉怔住:“我?與我有什麼關係?”
“那就奇怪了,”湯燕犀轉了個身走到陪審團坐席前:“我這裡有幾份證詞,來自死者鄰居,以及他的親朋,他們都說當年之所以我當事人還是跟她母親生活在一起,就是因爲死者當時的女朋友從中作梗。”
“我相信大家都記得,證人之前曾口口聲聲說四年前死者剛離婚的時候,死者身邊的女朋友就是她。當我對此提出質疑的時候,證人甚至與我發生了激烈的爭論,由此更可證實她對那段經歷的確認不移。”
“好,那我就放棄我之前的質疑,善於相信證人所言句句是實。那麼問題來了:既然當年死者離婚的時候,身邊的女友就是證人;而且那麼多其他證人都證實,當年我當事人不方便跟父親一起生活的原因,就是死者的女友從中作梗——這便自然得出結論:我當事人不能按照法官大人當年的裁決跟父親生活在一起,不能在一個優渥的環境裡更順利地成長,而要跟着工作不穩定、沒有任何財產和積蓄的母親一起生活,造成這一切的,就是這位坐在證人席上的海莉小姐!”
湯燕犀的話聲鏗鏘,迴音繞樑不散。海莉面色一白,一把抓緊了坐席上的欄杆。
安澄也驚得一顆心都亂跳,急忙再度起身反對。
此時越是回想湯燕犀的辯護策略,越覺得後怕。昨日還以爲海莉利用一個八歲孩子是否懂得什麼是愛情的理由反駁了湯燕犀,反駁的好;還真的以爲湯燕犀是真的被一個證人給駁倒。可是此時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湯燕犀分明是在以退爲進,虛晃一槍都只爲眼前這個問題做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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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海莉已經無路可退。如果不承認眼前這個問題,就要否認掉昨天所做的證言,就證明昨天是在作僞證;而如果要堅持昨天的話,今天就勢必要承認!
馬修法官也不由得轉眸盯住海莉,面色有些嚴肅:“對不起安,反對無效。”
安澄跌坐回座位,額角突突地跳。
現在想來湯燕犀故意提起薇薇安的撫養權當年也是馬修法官主審的,更何嘗不也是一種手腕!
——馬修法官既然言明當年所做裁決是爲了薇薇安着想,那麼眼前這個海莉卻是挑撥離間破壞了他的裁決,讓他的裁決根本變成了一紙空文的人,法官怎麼可能還對海莉有任何的好感?
海莉在掙扎過後,不得不咬牙應下:“好,是我。又怎樣?”
“又怎樣?”湯燕犀面色倏然一寒:“你從中作梗,讓我當事人這四年來無法在更優渥的環境裡成長,而不得不跟着母親三餐無繼,顛沛流離。你還敢說你從沒恨過我當事人,你還敢說你理解她、同情她?”
他跨前一步緊盯住海莉:“你別忘了,她還是個孩子!即便今天坐在庭上,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一個剛剛十二歲,卻不得不被人推上法庭被告席的、可憐又無助的孩子!”
所有的目光都向海莉刺過去,清冷無比。
她之前還充分顯示出母性的光輝,可是她卻對別人的孩子那麼狠毒,這便形成了絕大的諷刺!
海莉面上血色盡去,她死死盯着湯燕犀,已經看不見了周遭旁人的眼。
她咬着牙吼:“我恨她怎麼了?難道她不應該被恨麼?”
湯燕犀沒等她說完,只揚聲一笑:“她該不該恨,不是你能評價的。更關鍵的,就本次庭審而言,既然你恨她,那麼你的證言便有失公允,你就沒有資格替檢方來出庭作證!”
他說完徑直轉向法官,躬身一禮:“法官大人,我方要求排除海莉作爲證人,並且刪除她所有證言,同時提請陪審團不以她任何證言作爲評判的依據!”
海莉一聲慘叫,忽地捂住肚子,滑落在地。
所有人都驚呼出來。
湯燕犀距離海莉最近,他上前狠狠盯住海莉:“你好大的膽子!本來我想追究你僞證罪,不過看在你肚子的份上饒了你,只讓法庭排除你的證人資格而已。你還敢這樣做?”
衆人遲了一步才都簇擁過來。
海莉腿邊流血,哀哀抓住馬修法官的手臂:“法官大人,我發誓我出庭說的都是實話,我沒有帶任何個人恩怨。我來此案作證,不是爲了要讓薇薇安那孩子怎樣,我只是想給我孩子的爸爸討一個公道,在我孩子出生之前抓到殺害他爸爸的兇手啊!法官大人啊……我,我的孩子是遺腹子,他都沒能看見他爸爸一面,我只是爲了我的孩子,我絕不容許辯護律師爲了贏,就那麼侮蔑我……”
馬修法官也只能攥住海莉的手,低聲安慰:“我都明白。請你平靜,救護車馬上就要來了,請你不要再激動。”
救護車終於來了,庭審不得不暫時中止。安澄和楚閒親自陪着海莉,一直將她送到救護車邊。
媒體們都拼了命地拍海莉的慘狀,海莉上救護車前還在悽慘地哀求:“我沒說謊,我不能原諒辯護律師那麼對我……”
湯燕犀剛剛漂亮地扳回一城,卻因爲這樣的突發狀況,而驟然變成了衆矢之的。
救護車走了,安澄、楚閒都被媒體團團圍住。
楚閒滿懷義憤:“海莉是我們檢方的證人。本來她已經臨產期近,我們也猶豫過是否應該在這個時候請她出庭作證。可是綜合各方來考慮,海莉都無疑是我們檢方的重要證人,所以儘管帶着遲疑,我們還是將想法與海莉談了。沒想到海莉一聽就毫不猶豫接受了我們的邀請。”
“她不顧個人的情況,毅然出庭作證,爲的是抓到真兇,還她男友一個公道;同時也爲了給即將出世的孩子一個交待,也更是幫助我們維護法律的公正。”
楚閒說到這裡嘆了口氣,垂下頭去,難過地搖了搖頭:“可是我們怎麼都沒想到庭上會發生這樣的事。作爲檢察官,我們都明白辯護律師們有時候會爲了贏,而在庭上拼命打壓我們檢方的證人。”
“辯護律師的手腕我們理解,可是我們這回的證人畢竟是一位即將臨盆的準媽媽啊!她的男友突然離世,他們還沒來得及結婚,他還沒來得及給她肚子裡的孩子一個保障的時候,就這樣突然離去。她要一個人嚥下悲傷,還要肚子一個人照顧肚子裡你的孩子一點點長大,就連臨盆也沒有男友來握住她的手……”
楚閒幾乎說不下去,垂首良久,最後只能搖搖頭:“我只能說,我們的證人今天不應該在庭上遭受這樣的攻擊和侮蔑。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還有,法庭上不該只有輸贏,律師們更不應該只爲輸贏而泯滅了人性。”
楚閒接受採訪的時候,安澄就立在一旁。她呆呆望着眼前這一羣人,心中卻遲遲無法平靜下來。
當楚閒結束了採訪,媒體們又一致向安澄伸過話筒來的時候,楚閒伸手一把擁住安澄,幫她隔開了媒體。
“不好意思各位,安檢接下來還要繼續面對庭審,面對我方關鍵證人無法再出庭作證的困難情形……也許這就是辯方想要的吧。請大家暫時不要打擾安檢,等庭審完後,我們會再安排時間補上這次採訪。謝謝大家。”
---題外話---謝謝流年的紅包~~
5張:斧標驅風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