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嬌兒從朱總的辦公室出來,懸了一個晚上的心,終於穩當了。那幾張讓她存了幾年的單據,終於有機會讓她派上用場!
從總經理辦公室出來,林嬌兒故意繞到了另外一邊的電梯,這樣就沒有人懷疑她是去找了朱總。
林嬌兒快要回到位置上時,腳步故意放緩了許多,臉上的光彩也瞬間收斂,做出了疲憊的神態。
林嬌兒一到賈簡良的視線,賈簡良就一直盯着她看,自從昨天朱總在自己面前發了一頓火,將嬌兒拉走後,他對之後的情況完全是一無所知,這種感覺讓他非常的難受,做了人事總務這麼多年,他從來都是讓別人難受,自己體驗這種感覺,還是頭一次。
賈簡良看到林嬌兒無精打采的坐回了位置,忍了好幾次,都不知道該不該主動去問問她昨天她是怎麼給朱總說的。
林嬌兒當然能看出來他的意圖,屁股剛一坐下,就拿起桌上的幾大串鑰匙,準備去檢查一下各個會議室的狀況。
賈簡良在林嬌兒站起來的時間,終於忍不住了,手朝她一招,“小嬌,你過來一下。”
林嬌兒疑惑地看着他,又盯了一眼手裡的鑰匙,臉上先是有些爲難,似乎她現在是忙得分不開身,抽不出空閒聽他嘮叨一般,可也就一瞬,她神色又改變了,微笑着朝着賈簡良走了過去,“賈總監,有什麼事嗎?”
賈簡良所要問她的事並不是工作上的事,開起口來比較爲難,眼珠子兩翻,很些尷尬,“嗯~也沒有什麼事,算是私事。”
林嬌兒很意外的看着他,很配合地向他的位置又走了兩步,“賈總監,有什麼私事,需要我幫忙的嗎?”
“幫忙倒不需要,就是想問問你,昨天朱總把你叫去,到底說了些啥?”賈簡良開了口之後,倒也沒覺得那麼尷尬了。
林嬌兒聽賈簡良這麼一問,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賈總監,瞧我這腦袋,一忙起來倒忘記告訴你這事了。”
“沒事,我也是纔想起來。”賈簡良說完,就將自己的位置主動挪出了一塊地方,示意林嬌兒把椅子移到他那邊去。
“賈總監,這事朱總也就是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是人事部的,又是負責接待付小姐的人,對這件事情最清楚不過,整個事情哪裡關賈總監什麼事,還不都是因爲貿易部的那個陳夢雪嗎?事情從始至終都是她挑撥出來的,還有她在食堂潑了付小姐一身的麪條,好多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嗯,陳夢雪的通告,我在外面的通告欄上看到了。”賈簡良這話聽上去,沒啥問題,實則問題就大了,一個人事總務部的總監,公司出的通告,他還得去通告欄上看,按理說這些通告都應該出自他的手。
“賈總監,你可別誤會,陳夢雪的通告是朱總要我發的,朱總的意思是不管這件事情你有沒有錯,可都被牽連進去了,所以這次通告的事情,不能經過你的手,朱總讓我照他的意思打印出來,他親自籤的名。”嬌兒說着,神色中還帶着有些不可思議。
“明白,當時以朱總那副想將我吃了的表情,沒有給我出通告,我倒是挺意外的。”賈簡良喉嚨處發出一聲悶沉的冷笑,公司老總又怎麼樣?要想把他開除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不過,這次這事賈總監恐怕真不小心惹了不該惹的人。”林嬌兒嘆了一口氣,滿是傷感。
“誰?你是說付小情?”賈簡良眼睛眨地特別快,他就知道這事沒那麼簡單。
林嬌兒爲難的一笑,“賈總監,你比我在公司呆的時間長,公司的領導人物,你應該比我還清楚纔對,姓寒,曹帥還緊跟在他身邊的人,公司裡還有誰?”
賈簡良最擔心的事情被林嬌兒點了出來,臉色瞬間發白。抱在胸前的兩條胳膊瞬間感覺到有些無力,雖然自己不願意往這上面想,可連林嬌兒都可看出來的事情,他還能這麼自欺欺人下去嗎?
林嬌兒同情的看了一眼賈簡良,又嘆了一口氣,“朱總只是問了我事情的經過,我說完之後,朱總也就讓我打了兩分通告出來,其他的事並沒有給我透露半個字,應該是怕我回來給你漏了風聲的原因吧,我跟着你工作了這麼多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是你這邊的人,自然是信不過的。”
賈簡良聽完林嬌兒的話,心儘管亂成了麻,也還是挺感激她的,這種時候在他形勢如此不利的情況下,嬌兒還願意給他說這些話,足以證明她對他是真心的,頓時心頭生出了感激,這一感激就有些愧疚之前自己對她的種種苛刻。如果這次自己能挺過這一關,他一定不會虧她,所謂的患難見真情,這一次他是親身體驗到了。
“明白,小嬌辛苦了!如果還有以後,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這一回賈簡良好不容易動了次真心。
可他唯一動的這次真心,卻動錯了地方!這也許就是報應。他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包括與公司的談判資本,都被眼前林嬌兒的那幾張單據給毀了。
公司在律師的建議下,聯絡了這些單據的所有供應商,在以總公司曹助理的名義與對方進行了交涉,曹帥以與對方的今後合作關係爲要挾,要求對方提供當時的真實數額,對方在幾經壓迫之下,爲了自己公司的前途着想,最終將當時與賈總監私下談判的價格貓膩,詳細地彙報了過來。
此時的賈簡良根本就不知道公司的律師,拿着他的各種罪證正往他的方向趕,林嬌兒走後,賈簡良的心越來越沒有底,林嬌兒說的沒錯,他這次在確是惹了不該惹的人,好好地思考了一陣,實在想不出大BOSS能饒恕過自己的理由,也便放棄了掙扎,慌忙的拉開他辦公室下的抽屜,在抽屜的最底下,取出了他那張免死金牌的殘疾證,小心翼翼的撫摸了一陣,心裡總算安穩了一些,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他只能用出這張底牌,爲自己爭取點賠償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