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人兒哽咽的聲音讓袁桀夜的心‘抽’痛,他將輕‘吻’落在她的額頭,“淺淺,不管你是誰的‘女’兒,你的父母是誰,你都是我這輩子的妻子,這些就足夠了。”
這一夜,南淺一直睡不好,總在半夜哭出聲,反反覆覆的陷入夢靨之中,袁桀夜幾乎一夜沒閤眼,她一做噩夢他就趕緊安撫她。
三天後,王姨一大早就趕來帝景,上次袁桀夜本想把她接來帝景,可她不願意,說是怕被人說閒話,讓南淺在婆家難做人。
看着眼前這坐落在山水之間的帝景,王姨愣住了,她只知道袁桀夜家境殷實,卻沒想到富裕到這種程度。
“王姨,趕快進去吧。”李雷提醒。
王姨笑着點點頭,跟着李雷進了帝景,南淺還在睡覺,這幾天她‘精’神懨懨,要麼一個人在梧桐林裡發呆,要麼就睡覺。
袁桀夜幾乎把所有的工作都搬回了家,一天24個小時陪在她的身邊,看着蜷縮在他腳邊的一小團,他把電腦放在桌子上,輕輕推了推她,“淺淺,王姨來看你了,你睡好了就起來吧。”
沒有再向以前一樣沒有反應。
南淺快速的睜開眼睛,爬了起來朝着她淺淺一笑,很自然的摟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脣’上印上一個‘吻’,“早安,老公,我真的沒事,你應該去上班了,不要每天陪着我,再這樣下去你的員工都要有意見了。”
她前後反差太大,袁桀夜閃了一下神。
“跟你說話呢,發什麼呆,魔怔了。”她扯了扯他的俊臉,點漆的黑眸透出幾分狡黠。
袁桀夜雙手握着她的肩膀,擰着眉心,定定的看了她幾秒,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一些多餘的情緒來,但是這丫頭一直淺笑盈盈,他此刻還真猜不透她這腦袋在想些什麼。
南淺也知道這幾天讓他太擔心了,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柔柔的小手拉起他的大掌,“桀夜,對不起,這幾天我的表現實在太差了,我把自己關在小小的世界裡自怨自艾,完全忽略了你們的感受,不過你們放心,我想通了。”
袁桀夜擡起她的下巴,“淺,你真的想通了。”
南淺點頭,黑眸中流‘露’着悲慼的光芒,但不再沉痛,彷彿烏雲蔽日後的天空重新照進了光亮,她抿嘴笑了笑,“他們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無微不至照顧了我10多年,對我的好早已鐫刻在我的心底,不管他們做了什麼我都能原諒,我不能因爲他們的離去而責備他們,生命只有一次,我想能活着沒人願意選擇死亡,爸爸一定是因爲太痛苦了纔會選擇離去,媽媽和爸爸的感情一直很好,她選擇陪着爸爸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說着她笑着睨了袁桀夜一眼,問題其實沒有那麼複雜,關鍵是看問題的角度,換個角度想其實一切都很簡單,要是袁桀夜哪天不在了,她肯定也會生不如死,甚至毫不猶豫選擇和他一起離去。
她和袁桀夜才這麼短時間的感情都到了這種地步,何況母親和父親十餘年的感情。
這幾天是她作繭自縛了,放縱自己的心籠罩在‘陰’影中,連累身邊的人跟着她一起痛苦。
袁桀夜被她這一看看得有些‘毛’骨悚然,不過看着眼前的小丫頭,他隱約有一種預感,這丫頭長大了,是那種經歷風雨之後的成長。
捏了捏她的鼻子,這麼多天他終於‘露’出釋然的笑意,扣緊了放在她纖腰上的手,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我的淺丫頭終於長大了。”
南淺被她蹭得發癢,敏感的縮了縮脖子,“袁桀夜,你一個大男人撒嬌你還不害臊,當自己是小貓小狗呢。”
袁桀夜眯了眯眸子,曲起五指猛地敲了一下她的額頭,“膽子一天比一天‘肥’,纔剛有些‘精’神就在挖苦我,找打。”
她假裝痛苦的捂着額頭,控訴的瞪着他,“你這是第二次打我了,袁桀夜,我要告你家暴。”
“小樣,秋後算賬呢。”袁桀夜哭笑不得,這丫頭竟然還記着那天晚上他敲了她一記暴慄的事情,誰讓她當時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他承認他被嚇到了。
“嘻嘻。”她眯着眼抱緊他的脖子,湊到他的耳邊輕聲呢喃,“桀夜,你會把我寵壞的。”哪有這樣放縱人的,她覺得都快把她寵得無法無天了。
他一愣,若有所思的勾了一下‘脣’,怕了拍她的後背,“你寵壞了,那也是我自作自受,我不怨誰,不過你現在還不算壞。”
“這是大家所說的‘女’人不壞,男人不愛嗎?”她眯着一雙狹長的眸子看着他。
他掐了一把她粉嫩的小臉,“走吧,壞丫頭,王姨已經到了,不要讓她等太久了。”
南淺換了件衣服,把一頭亮麗的頭髮紮成高高的馬尾,這個樣子的裝扮讓她一下子青‘春’洋溢。
袁桀夜看着她這個樣子,忽然覺得心中的積鬱一下子散開了。
王姨着急的等在客廳,看到南淺下來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南淺笑了一下,快步走過去握着她的手讓她坐下,若無其事的打趣道:“王姨,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還學小孩子一樣隨便就哭呢。”她擡手撫上王姨的眼角,輕輕的擦拭。
王姨一下子嘴角扯了一下,有些賭氣的拉下她的手,微微偏過頭,“你還關心我做什麼,這麼多天都把自己關在家裡,你以爲我不知道,你這是在怪我,怪我沒有一早就告訴你真相。”
南淺挑了挑眉,一把勾住王姨的脖子,諂媚的討好,“哎呀,王姨,你撒嬌的樣子真可愛,有沒有人這樣告訴過你。”
袁桀夜在一旁無奈的搖頭,‘脣’角卻微微掀起,透‘露’出他此刻的好心情,這丫頭,講話沒大沒小的,說誰都是撒嬌,要論起撒嬌,誰能和她相比。
王姨推了南淺一把,看着她嬌俏的小模樣放心的笑出來,“去去去,少在那胡說八道,這嘴巴越長大越油條了。”
“我可很少稱讚人的,王姨你不要這麼無情嘛。”
王姨最終受不了,拉開她的手站了起來,南淺又死皮賴臉的拉着她坐下,然後深呼吸一口氣,往她的身上嗅了嗅,“王姨,你是不是給我帶飯了,我都聞見糖醋排骨的味道了。”
“你這狗鼻子,不管是什麼吃的都瞞不了你。”王姨心疼的看着南淺,擡手‘摸’了‘摸’她的臉蛋,這才幾天這小臉就瘦了一圈,把帶來的食盒打開。
南淺一看裡面全是她自己喜歡的菜,鼻尖一酸,她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撲到王姨的懷中,“王姨,我沒有怪你,真的沒有怪你,你不要覺得愧疚。”王姨一早就提醒她不要報仇,是她自己太過執拗,聽不進別人的勸說。
“傻孩子,你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了,你看都瘦了。”
王姨把帶來的飯菜全部拿出來,看向袁桀夜,“桀夜,你吃過沒,沒吃過的話再來吃點,我帶了很多過來。”
袁桀夜笑了笑,在南淺的身邊坐下,王姨把飯菜用兩個飯盒分好,其中一個遞給袁桀夜。
南淺看了一眼,立馬接了過來,把盒子中的香菜和蔥‘花’都挑到自己的盒子中,反覆查看確定挑乾淨之後才遞給袁桀夜,臉上揚起笑意,“喏,這下可以吃了。”
然後察覺到王姨戲謔的視線,她不自在的轉頭解釋,“桀夜不吃香菜和蔥‘花’。”
袁桀夜嘴角翹得很高,因爲她的這番小動作心中暖暖的,難得這丫頭這個時候還想得起來,看來是真的從‘陰’霾中走出來了。
確定南淺很好之後,袁桀夜下午就去了公司,南淺帶着王姨在帝景逛了一圈,邊逛邊把她和袁桀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王姨,包括兩人在拉斯維加斯已經扯證的事情。
王姨聽後忍不住唏噓,抓在她的手中的力度緊了又緊,“淺淺,桀夜真是個好男人啊,你們這樣都能走在一起,那說明你們真的有緣,以後好好和他過日子,不要再想過去的事情了。”
“我知道的,王姨。”
南淺回道,然後想起什麼,在王姨的面前揚了揚手指上的戒指,“這是我和桀夜在拉斯維加斯舉行婚禮的時候他送我的,怎麼樣?好看吧?”
王姨紅着眼眶連連點了點頭,“好看,我們淺淺的手指又細又嫩,就適合帶這種東西。”
“嘻嘻。”南淺笑着靠在王姨的身上,“王姨,你就住在帝景吧,不要回去了,我不想和你分開。”
王姨拍了拍南淺的肩膀,擡頭看了一圈帝景,“王姨在我們那個小地方住習慣了,你一下子讓我住在這麼豪華的地方,我估計連覺都睡不好,還是別了,我在這陪你一段時間,過幾天我就回去,你有時間帶着桀夜多回家就行。”
南淺知道王姨‘性’子執拗,有自己的堅持,見說服不了,也不再勸說。
下午,南淺讓司機送她去醫院,她和南席之間的恩怨也應該解決了,可以逃避一時,卻不能逃避一輩子。
這幾天的時間,袁桀夜已經基本查清楚了,事實的真相與王姨和藍席說的基本‘吻’合。
——
醫院裡,袁桀珩站在‘牀’邊,看着藍席的樣子眉頭擰的死緊,“阿席,我救你出來不是讓你這般對待自己的。”
藍席上半身全部包着紗布,只‘露’出一雙眼睛,他半靠在‘牀’上,微微嘆口氣,“師兄,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我在監獄裡想的很清楚了,真的沒什麼意思。”
“那你也不該自己引爆,拿自己的命不當回事。藍席,你的鬥志呢,你不是說要成爲一個成功的企業家,要做人上人,怎麼一次的失敗就把你的鬥志消磨沒了。”袁桀珩手上青筋突兀,語調不由自主的拔高。
藍席和袁桀珩是在國外認識的,兩人就讀於同一所學校,關係不錯,畢業後藍席回國創立了藍氏,袁桀珩則繼續留在了國外。
藍席苦笑了一下,語氣裡‘露’出濃濃的疲態,“師兄,我累了,我奮鬥了這麼多年的東西在別人的眼中其實什麼都不算,一夜之間就可以被盡數毀去,我一直用心對待的叔叔,竟然也能在我落難的時候毫不留情的踩我一腳,親情事業也就這樣了,我還有什麼可以相信的?”
在監獄的時候他想了很多,也看清了很多事情。進去那麼多天,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去看過他,昔日在商場認識的那些朋友沒有一個人去看望,陸家的人更沒有去看過一眼,他竟然活到了如此悲哀的境地。
唯一慶幸的是,還有這個師兄對他不離不棄。
“師兄,你的恩情我會一輩子記在心裡的。”
“阿席,我的不是你的感‘激’。你最致命的缺點就是太注重感情,藍中石根本就不值得你相信,你卻把他放到了那麼重要的位置,這是你失敗的根源。但是失敗了不要緊,你當初能用兩年的時間建立藍氏,這次也不例外,只要你想東山再起,我自然會幫你。”
藍席擺擺手,“師兄,不用了,等我好了,我只想找一個地方安安靜靜的生活下去,對不起,我不能幫你了。”他現在這模樣出去不把人嚇死就算好的,還怎麼可能在商場上拼搏。
“藍席,你簡直太讓我失望透頂。”袁桀珩低吼一聲,然後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藍席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出神,“師兄,你也放棄吧,不要像我一樣失去所有才後悔,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比如年少時那美好的感情。
“我不會像你那麼懦弱,遇到一點挫折就選擇逃避。”袁桀珩頓了一下,一字一頓的道。
南淺在醫院‘門’口恰好和袁桀珩碰到,擦肩而過的剎那,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他看向她的目光淬着凌厲的火氣,仿若她是他的十世仇人,背脊微微涼了涼。
袁桀珩一向玩世不恭,她想不通到底什麼事情會讓他恨她,再說他幫助南席逃了出來,前不久又故意誤導她,不是她應該恨他纔對嗎?
隨着南席病房的靠近,南淺搖頭,不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南席的房‘門’虛掩着,她只看到一個白‘色’的背影立在窗前,有着說不出的落寞,心中涌起澀意,她站在‘門’口沒動。
“淺淺,進來吧,我知道是你。”南席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沒有一丁點的情緒。
南淺驚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朝着病房走去,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站着,誰都沒有說話。
許久南席纔打破了沉默,“事情的真相都調查清楚了吧?”
“清楚了,但是南席,我們雖然有在故意引‘誘’着推動,但很多都是事實,沒有冤枉你,你的確偷稅漏稅了,你雖然沒有指使藍中石製假售假,但是你放縱了,和我‘交’易的那筆你不知道,但我不相信他之前的這種行爲你毫無察覺,你大概只是覺得他小打小鬧不足爲患,藍席,你太自以爲是了。”最後幾個字南淺咬的極重。
藍席笑了笑,始終沒有轉過身,“想不到最瞭解我的人還是你,淺淺,你是個聰明的。你今天是準備繼續來討伐我?還是準備再親手將我送進監獄?”
“南席,我父親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父親從始至終也是受害者,把貨賣給你父親的並不是他,他只不過在最後的時刻走了而已,也承受了10多年的愧疚,對你更是盡心盡力,盡力彌補虧欠。”
藍席低低的笑出聲來,“而已,淺淺,你把這兩個字說的太輕鬆了,如果你換成是我,你會接受這樣的無心之失嗎?到時候估計你會比我更加瘋狂。”
南淺呼吸滯了一下,她心中低低嘆了一下,或許吧,她或許會更加的瘋狂。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們現在再去理論它完全沒有任何的意義,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南淺直接挑明來意,“不管怎麼樣,反正我們最後都失去了所愛之人,就如你所說,冤冤相報何時了,今天咱們就做個了斷,從此我們路歸路橋歸橋,我會讓桀夜擺平你坐牢一事,也會讓他送你出國去治療,去到那裡你會恢復的,你以後要做什麼我不會再搞破壞。”
路歸路,橋歸橋,南席反覆揣摩着這幾個字,最後低低的笑出聲,“淺淺,你這是在施捨我嗎?”
南淺嘴‘脣’抿成一條線,覺得心口有些涼,目光眯了眯,沉沉的看着南席的背影,“隨便你怎麼想,你把它想成施捨它就是施捨,想成彌補錯誤就是彌補錯誤。”
“其實你不應該救我的,我要是死了對我會是一種解脫,如今活着生不如死。”
南淺瞳孔微縮,心中有些煩悶,撩了一眼他的背影,“藍席,時至今日你還不願低下你那高貴的頭顱,你以後想選擇怎麼樣的生活與我無關,是死是活也與我無關,我救你只是因爲我想知道你所說的這一切是不是真的,我不是爛好人,可以讓我的丈夫‘浪’費力氣去隨便救人。”
藍席倏地轉過身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南淺,“何必這麼誠實呢?不過你倒是終於承認我的姓氏了?”
映入眼底的是一張裹着白‘色’紗布的臉,南淺秀眉微蹙,攢在身側的手也忍不住收緊,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
“怎麼?這就害怕了,你還見過摘下來的樣子呢?”
南淺咬了咬牙,‘逼’迫自己鎮靜下來,“藍席,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怨不得別人。”他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是他自己選擇是自殺。
“是啊,我自己的選擇,怨不了誰。”他轉過身,依舊不和她面對面。
南淺覺得和藍席呆在一起實在是壓抑,也沒什麼話好說的,呆了一會就準備離開,“這幾天你就呆在這裡,醫生說現在還不適合出國治療,還得過上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我會讓人安排。”
“淺淺,我不會出國的。”
“國內可沒這麼好的技術可以讓你恢復容貌,你難道想頂着這面貌生活?”
藍席不在意的道:“有什麼不可,過幾天我會回B市。”
“藍席,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淺淺,我們以後可以做朋友嗎?”
南淺擺手,“免了,做路人吧,免得看見彼此心裡添堵。”
“你真打算呆在袁桀夜的身邊了?”
南淺心中煩躁,最不喜歡這些人質疑她和袁桀夜,他們憑什麼不看好他們,“那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會自己買單,不用別人在我耳邊說三道四。”
南淺離開之前,聽到南席在身後別有深意的道:“淺淺,我永遠是你的哥哥,你要是以後受委屈了可以來找我。”
她踩着五釐米的小羊皮高跟鞋大步離開,去不去國外可不是藍席說的算,現在病房‘門’口24小時有人看着他,一個星期後,他就算是不想出國她也會讓人把他綁到國外,容不得他說不。
可是爲什麼眼睛這麼酸澀,她微微仰起頭,壓下眼中那灼人的燙意,人爲什麼總要到無可挽回的時候才幡然醒悟,藍席這樣,她也是這樣。
吸了吸鼻子,他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這件事,這事情就告一段落吧。
“少夫人,我們要去哪?”司機看南淺有些煩躁,忍不住開口問。
南淺看了前方一眼,“我們去袁氏,不過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個洗手間。”藍席的事情她有必要和袁桀夜商量一下,看看他是怎麼想的。 ◆ тTk дn◆ C〇
南淺剛出洗手間,還沒走了兩步就發現身後有不尋常的腳步聲,她轉身卻是什麼都沒看到。
心中有些不安,蹙了一下眉,她加快了腳步,不料剛走到拐角處一雙大手就捂上了她的嘴,身子被人拽着往後拖着拽,她眼睜睜看着不遠處的司機小王,可是卻一個字都喊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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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昨晚寫着寫着睡着了,沒寫完,今天還有第二更,不過會晚點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