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炎幽幽一嘆,“棠兒,別爲難自己。”
許桑棠忽而一笑,笑容冶豔嫵媚,媚眼如絲,清麗的面容剎那間變得風情萬種,勾魂奪魄,那雙眼,顧盼生輝,媚波宛轉,龍炎只覺得喉嚨乾渴,“棠兒,你要做什麼?”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許桑棠,在他的印象裡,許桑棠精明,冷靜,甚至透着冷淡和高傲,就算偶有嬌媚姿態,也不過是小女子的嬌羞侷促,從不像這般風情無限,媚態橫生,十足的……勾人。
“不是我要做什麼,是殿下要做什麼?”
許桑棠逼得更近,紅脣輕啓,口中的熱氣輕輕吐在龍炎臉上,“殿下不是一直喜歡桑棠嗎?慕瑾之明天便要受刑,他身體一向不好,肯定熬不住刑部如水的刑具,殿下早該算到桑棠會來,不是嗎?”
“我——”
龍炎只覺得此刻的許桑棠彷彿一朵有毒而豔麗的花,蠱惑着他靠近,只等他靠近,便吞噬了他,龍炎想要後退,卻似被那雙勾魂奪魄的眼眸給攫住理智,動彈不得。
“殿下早就知道要從桑棠身上拿走什麼,何必做出這副君子之態?若殿下是君子,天下男子可都是君子了!”
“我若不是君子,是什麼?”
她的紅脣越靠越近,近得幾乎貼上他的脣,龍炎只覺得喉嚨乾渴,呼吸急促,可許桑棠越是嫵媚魅惑,他心裡反而升起無限的警惕,控制着自己不要靠近。
許桑棠眼底閃過一絲嘲諷,龍炎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後退幾步,離他遠遠的,臉上的冶豔風情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清麗的臉上依舊是那副冷冷淡淡的表情。
她變得如此之快,快得龍炎幾乎以爲剛纔的情景不過是一場旖旎的夢境。
許桑棠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有心沒膽!跟別的男人沒什麼不同!看來,大昭的太子,也沒什麼非凡之處!”
龍炎等急促粗重的呼吸變得和緩,才道,“棠兒剛纔……”
“沒什麼,突發奇想想戲弄殿下一番,還望殿下莫要怪罪。”
她雲淡風輕的神態,讓龍炎心底涌上絲絲失落,下意識的摩挲着脣瓣,彷彿剛纔那誘人的嬌美紅脣已經和他脣齒交纏。
許桑棠看着他的舉動,眼底飛快閃過一絲寒意,臉上隱隱的有些不耐煩。
“棠兒,我怎麼會怪你?你剛纔,你……”
龍炎說不出口,許桑棠卻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眼底的寒意更重,臉上卻露出嫵媚風情的笑容,手指把玩着胸前的青絲,“怎麼?殿下意猶未盡?”
“棠兒,我,我……”
龍炎支支吾吾,俊美的臉上浮過一絲赧然。
見他這副表情,許桑棠對他的心思瞭然於心,看來,那幾年不堪的經歷多多少少有些用處。
勾欄院裡,紅塵迷醉,男人都是一個樣,負情薄倖,貪新厭舊!偏要給自己冠上個***多情的名頭,這大昭負有盛譽的太子殿下看來也不例外,她不過略微展示了一下風情,他便露出這樣一副醜態來。
她側着臉,對他淺笑嫣然,“桑棠可以依殿下一回,可殿下要在明日保慕瑾之一命。”
龍炎眼裡的迷醉散去幾分,許桑棠眼裡閃過一絲嘲諷,“我不是要殿下做什麼,我只是想要慕瑾之活着,殿下謀略高超,一環扣一環,人證物證俱在,桑棠不過一個小女子,翻不了天。只希望殿下能手下留情,留慕瑾之一命,從今往後,世上再無慕瑾之,也無慕府。”
龍炎瞳孔一縮,“你要帶着慕瑾之離開?”
“我會帶着慕瑾之隱姓埋名,苟活於世。”
“你要離開?不行!”
許桑棠臉上閃過一絲瞭然,眼底浮出異樣光芒,“每隔半月,我會回京一趟。”
話不用說得太明白,龍炎臉上閃過一絲狂喜,“你既答應了我,就不能反悔,棠兒,我答應你,明日刑部會審,我會讓衙役手下留情,一定保住慕瑾之一條命,至於其他,我不敢保證。”
“無妨,只要他能活着,就算他殘了廢了,我也心滿意足。”
許桑棠眼裡浮上一層晶瑩淚光,神情楚楚可憐,龍炎心軟了幾分,柔聲道,“棠兒,你不如跟着我,只要我登上大位,再無顧忌,那些側妃妾室我通通都不要,只要你一個,你便是我的皇后,從今往後,和我共享大昭。”
許桑棠擡起溼漉漉的眼眸看他,淚光迷濛,清麗的臉上有些委屈,又有些感動,還有些莫名的情愫,頃刻,她便低下頭去,“殿下對桑棠的心意,桑棠感懷在心,只是桑棠心裡只愛慕瑾之一人,就算他落個不堪的下場,桑棠也會一心一意跟隨着他,不離不棄。”
龍炎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卻不再逼她,怕逼得她逃離。
反正,他不擔心,棠兒只說保慕瑾之一命即可,就算殘廢也不在乎,可是女子紅顏易逝,就算她情深意重,可慕瑾之那樣心高氣傲的人,若落得如斯下場,心裡肯定不好受,到時說不定會對棠兒冷言冷語,只要他軟語安慰,不愁得不到棠兒的芳心。
一邊是落魄的慕瑾之冷言冷語,一邊是高貴俊美的太子殿下深情款款,再傻的女人都知道選誰。
大昭是他的,棠兒也是他的。
許桑棠冷眼觀察着他臉上的情緒變化,一時狂喜,一時沉思,一時得意,略一思索,便猜出了龍炎心裡在想什麼,眼底的冷意更甚,若不是時刻記着慕瑾之的囑咐,她真想殺了這個自以爲是的太子。
她下意識的撫摸着自己的臉,這張臉不過是中上之姿,算不上傾國傾城,爲什麼這些男人都喜歡她?
她眼裡浮過一絲淡淡的笑,無奈而略有些得意。
“棠兒在想什麼?”
龍炎得了許桑棠的允諾,便對她親近起來,靠近她的身邊,察覺到許桑棠的退避,龍炎也不逼她,只幽幽嘆息。
見他如此,許桑棠臉上露出愧疚的表情,“對不起,太子殿下,我只是還沒有適應……”
“無妨。”
龍炎語氣溫和,笑意溫柔,輕輕握住許桑棠的手,許桑棠下意識的想要掙開,卻被龍炎握得更緊,許桑棠無奈的瞥了龍炎一眼,龍炎笑容加深,手指輕輕撓了撓她的手心。
許桑棠狠狠刺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什麼,猛的抽出手來。
“棠兒怎麼了?”
許桑棠不答,低下頭去,雙手握緊,龍炎湊近她,聞着她發間沁人心脾的清香,“棠兒害羞了?”
許桑棠低垂着眉眼,手指不安的交纏着,越纏越緊,最後纏得指節發白,手背上青筋暴露,龍炎有些奇怪的想去分開她交纏的手指,卻被她避開。
見她越來越不安,似乎很害怕,龍炎有些無奈,“棠兒不想我靠近,我不靠近便是了。”
許桑棠還是沒有開口,轉身便走,龍炎微微一愣,便追了上去,誰知她看似柔弱,腳步卻極快,直追到明燦燦的菊花叢中,龍炎才追上她,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交纏的雙手分開,見她掌心多了幾道血痕,不由得眉頭緊皺。
“我不會逼你,你別害怕。”
“我,我沒有害怕——”
許桑棠不安的扭着身子,龍炎有些無奈,“你害怕得聲音都發抖了,還說不害怕?棠兒,我會等你,你別怕。”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有些緊張。”
“緊張什麼?”
龍炎輕輕擡起她的下巴,與她四目相對,只那麼一眼,許桑棠便閃躲着避開他的注視,不安的眼神彷如可憐柔弱的小鹿受到驚嚇。
“告訴我,你緊張什麼?”
“我,我……”
她慌亂的眼神讓龍炎心底浮過一絲異樣的渴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個答案會讓他欣喜若狂,“棠兒告訴我……”
“我只是緊張那些事,我和慕瑾之並沒有,沒有……”
“沒有什麼?”
龍炎聲音猛地拔高,他的探子曾探查到慕瑾之有隱疾,不能人道,所以當初司馬清菡纔會退婚,選擇入宮選秀,他一直對這個消息心存懷疑。
“沒有同房——”
許桑棠的聲音輕如蚊吟,龍炎臉上閃過一絲狂喜,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他欣喜若狂的緊緊把她抱入懷中,重重親吻着她的臉,她的脣,滋味如此美好,他恨不得將她融入他的身體裡。
察覺到許桑棠的閃躲和驚恐,龍炎才依依不捨的放開她,緊接着,又把她抱得更緊,“棠兒,你真是我的寶貝,我發誓,這一生一世都不會負你!”
“別,我害怕……”
感覺到他身上強大的男性氣息,許桑棠不安的推着他,龍炎溫柔淺笑,“別怕,我會很溫柔。”
許桑棠嬌羞不安的低着頭,眼裡閃過一絲寒光,她眉眼低垂,看似嬌羞無限,狂喜中的龍炎怎能察覺她眼底的那一絲冷酷殺機。
許桑棠擡起頭,看似兇惡的瞪了他一眼,“我纔不信!聽說,聽說再溫柔的男人一到了牀榻上,都是惡狼!”
“對,是餓狼!棠兒可知,本宮已經餓了一個多月了!”
話音未落,龍炎攔腰抱起她,嚇得她失聲驚叫,“龍炎你這個混蛋!”
他得意的大笑,許桑棠低下頭,掩住了脣邊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