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我和靳樂互相傷害着,另一邊,許開熠等人戴着防毒面具,監測起了空氣質量,片刻後,幾人得出結果,說我們得等四五個小時才能下去,讓下面的空氣流通一下。
於是,衆人便在倒數第二層休息,躺的躺、坐的坐。我靠着石牆休息,見靳樂跟我嗆了幾句,精神頭似乎足了一些,便道:“我說……你們在那通道後面,到底遇見什麼了?我怎麼覺着,你們一個個的,都有事情滿鎮我。”
我這麼一提,似乎是踩着了靳樂的尾巴,他神情一變,立刻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道:“不可說,說不得。”
我給了他一拳,揍得靳樂齜牙咧嘴:“別賣關子,咱倆什麼關係,你還瞞我?究竟是不是哥們兒!”
靳樂道:“你別說我,許開熠照樣不會告訴你。”他神情有些後怕,道:“總之這事兒,我說了,你也接受不了,你會瘋的。”
我頓時樂了,道:“看不起我?你們進去了都沒瘋,我這個局外人,聽你講一講,還能把我給講瘋了?再說了,我的接受能力是很強的。”
靳樂似乎有些想開口,但他這時卻悄悄的看了許開熠一眼,緊接着對我小聲道:“許開熠知道了,沒準兒會弄死我。”
我一愣,道:“不會吧?”
靳樂道:“會!這樣吧,其實,對於在那後面遇到的事,我也非常納悶,告訴你也好,你可以幫我參考參考。不過,聽完之後,你得裝作不知情,不能讓許開熠知道。”他這一番話,更是將我的好奇心給勾到了頂,我忙點頭不迭,說:“放心吧,我不會說的,瞧你這點出息,許開熠還能吃人不成?”
靳樂道:“他到是不會吃人,但我還想找他走後門,不願意跟他鬧翻。”
我道:“看你長得一表人才,風度翩翩,骨子裡卻是個半鬥米就能折腰的,我看不起你。”
靳樂嘆了口氣,道:“我是個孤兒……我沒辦法靠別人,一
切只能靠自己,我不能後退……”
我嗆了一下,道:“得得得,這話你說好幾回了,收回我的鄙視,趕緊進入正題。”別看靳樂這麼摳,但我還是挺佩服他的。他是個孤兒,從孤兒院出來後,就自己半工半讀,一直學醫,本碩博連讀,爲了賺生活費和學費,好幾年時間,每天都只能睡五個小時而已。
或許是隻有一個人的原因,他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很滿,玩戶外、玩攝影、沒事兒還去學各種技能,顯得特別積極向上,健康充實,或許是想用充實來驅散孤獨吧。
第一次聽他身世時,我肅然起敬,又覺得他特可憐,但每次這小子一想忽悠我,就會提自己的身世,以此來讓我投降,到現在,我已經對他的‘孤兒奮鬥史’免疫了。
我這麼一說,靳樂噎了一下,聳了聳肩,道:“我的奮鬥史已經不起作用了嗎?”
我道:“我現在就對那通道後面的事情感興趣。”
靳樂沉默了一下,又看了看遠處的許開熠一眼,見他和王組長商量的認真,沒注意這邊,這纔開口,講起了後來的事。
他被我綁住後,痛苦難擋,摸到了自己腰間的匕首後,他沒控制住,將繩索給割開了。
其實那一瞬間,他是後悔的,因爲他的意識並沒有完全消失,可解開了繩索,他又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爲。
在這樣的狀態下,他下意識的,想找個人把自己重新給綁起來,亂走間,看見下方有燈光傳出,便順着前一批人留的地釘繩往下滑。
不過靳樂那時候身體太痛苦,所以根本抓不住,地釘繩是有專業的下法的,他控制不住自己,下到一半時,便連人帶繩掉了下去。
現在靳樂這麼要死不活的,就是當時摔到,傷筋動骨了,好幾處都使不上不力。
當時他掉下去後,在石頭上痛苦的滾了幾圈,很快,瘙癢帶來的那種奇特痛苦,就壓倒了摔傷帶來的痛苦。他一邊
抓撓着,一邊往有光的地方去。
但那光飄飄忽忽的,如同鬼火一般,就這樣,便將靳樂給引到了那個通道後面。
那通道後面是什麼?
一進去,裡面就有光,光是一種螢石發出來的。
螢石和夜明珠一樣,都可以在黑夜中發光,但由於發光成分不同,所以身價也是天壤之別,螢石並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
濛濛的螢石光,將後面的空間,照的朦朦朧朧的,也看不清楚。
靳樂進去之後,並沒怎麼注意周圍的環境,而是瘋狂的尋找着最初的那團光。當時他的意識已經崩潰了,下意識的覺得有光就有人。
靳樂的求生意識非常強,他當時雖然非常痛苦,卻還是想活下去,那會兒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找到人,讓人把自己綁起來。
他感覺,自己癢的,已經想剖開胸腔,直接去撓自己的內臟了。
可奇怪的是,那團光,到了後面的空間,卻不見了。
靳樂有些絕望了,那一刻,他想了很多,想起自己的人生,充滿了疲憊,在孤兒院,疲憊;爲了上學,疲憊;等到終於有所成就,混成了一個別人眼中的精英外科醫生時,醫院忙碌的工作,下班後空蕩的宿舍,依舊讓他感覺疲憊。
人這一生,或許真的只有死的時候,才能真正輕鬆下來吧。
我聽他說道這兒,便勸慰道:“別這樣,你還有一幫朋友,回去之後,我跟你還有魏哥,咱們學桃園三結義,擺爲結拜兄弟,從此以後,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
靳樂眯了眯眼,似乎在思考什麼,道:“那你大哥就是我大哥了。”
我一愣,道:“是啊。”
他道:“那他應該會愉快的給我走後門吧?”
愉!快!你!妹!
我差點兒沒被氣死,壓低聲音道:“行了,別說你當時的情感活動了,跳過跳過,說重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