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在李愔的團隊中,李旦和杜荷不必說了。李孝恭和侯君集是他絕對的親信,可以無話不談,除了他們兩個,還有一個人也是可以絕對信任的,那就是岑文本。
岑文本是楊妃娘娘的鐵忠,現在是隱藏在李世民身邊的太子的鐵桿支持者。在關鍵時刻,他能夠發揮極其重要的作用。
這天,岑文本求見。
“太子殿下,皇上已經收到了魏王李泰等人的審理報告。”
對於審理李泰一案,李愔身爲皇子,按照朝廷體制,他不便參與。因此,對於審理結果,他也不太清楚。
“什麼情況?”李愔問道。
岑文本說道:“由於海外情報局提供的證據十分充分,丁慎明和袁天罡供認不諱。
不過,他們一口咬定魏王李泰和這次事件沒有關係,只是說他們利用了李泰。李泰也一口咬定,他只是受到了矇蔽,對於丹藥有毒的事情,一無所知。”
李愔嘿嘿冷笑,說道:“還行,這幫傢伙都是聰明人,知道怎樣對他們最有利,他們只想保住李泰,從而保住他們自己。”
岑文本說道:“皇上這些天來,找過不少大臣談話,詢問他們對於處置李泰的意見。”
李愔問道:“大家怎麼說?”
岑文本笑道:“還用問嗎?這是皇上的家事,大臣們誰願意得罪皇上?他們大部分都請求皇上從輕處罰魏王。
房玄齡、魏徵、李靖等人的態度要堅決一些,他們認爲應該從重處罰魏王。不過,臣看皇上的意思,是要從輕處罰。”
李愔問道:“還有呢?皇上問沒問你的意見?”
岑文本笑道:“臣向來以皇上的意見爲準,自然沒有意見了。臣只是請皇上安撫皇甫睿等人,還有對太子妃李夫人要有個交代。”
李愔說道:“你做的很對。”他需要岑文本不暴露身份,留在李世民的身邊。
岑文本問道:“殿下,您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李愔說道:“往死裡逼他。”
岑文本搖搖頭說道:“恐怕不行,有皇上的不忍心,以及皇后娘娘保他,魏王恐怕不會受到嚴厲處置的。
臣懷疑,魏王和袁天罡等人的供狀,是皇上暗示負責審理的人,故意讓魏王等人做出的。”
岑文本猜得沒錯。
那天,長孫皇后找到李世民,問他對處理李泰的意見。
李世民說道:“李泰做事太過分了,他這次勾結丁慎明和袁天罡,竟然敢欺瞞我,還給我服食有毒的丹藥,實在是可恨。”
長孫皇后說道:“要說李泰受到丁慎明和袁天罡的蠱惑,臣妾是相信的,可是要說他夥同他們,來謀害二郎,打死臣妾都不會相信的。
二郎你想,在沒有揭穿丁慎明和袁天罡之前,你是不是也對他們十分相信了?
你英明神武,都能夠被他們欺騙,李泰受他們的欺騙,那不是很正常嗎?”
其實,李世民這次受到欺騙,李泰在中間起了很大作用,長孫皇后的問話,是一種偷換概念,但是確實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從感情上,李世民和李泰親厚,不願意處置他,但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李泰等人的陰謀被揭穿,如果沒有一個很好的理由,來說服大家,恐怕難以向臣民們交代。
長孫皇后的話提醒了李世民,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理由。
隨後,李世民安排褚遂良來審理李泰等人的案件。暗中授意他保李泰。
褚遂良是長孫無忌的死黨,上次因爲和李愔做對,被貶斥降了兩級使用。褚遂良跟李愔有很深的矛盾,他早就知道李泰和李愔的矛盾,自然會幫助李泰說話。
褚遂良安排起自己的親信,暗中通知了李泰和袁天罡等人。
因此,李泰等人就做出了這樣的供狀。
李世民拿到了李泰等人的供狀後,臉上明顯的露出了笑容。
岑文本看到了這種情況,急忙過來告訴了太子李愔。
東宮。
李愔和岑文本繼續談話。
李愔說道:“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皇后娘娘找過我,已經表示要保李泰,皇上這麼做可以想象得到。”
岑文本問道:“殿下,您打算如何處置?”
李愔說道:“這次絕不能便宜了李泰,一來,我要替皇甫端兒等人討個公道。二來,李泰是個禍害,留着這個禍害,對朝廷危害極大。”
岑文本擔憂的說道:“可是皇上那裡,明擺着是要保魏王的,你這樣做會不會得罪皇上?”
李愔說道:“我打算這麼做……”
岑文本點頭說道:“好主意,臣明白了。”
岑文本走後,李愔叫來了楊康,對他耳語了一番。楊康說道:“王爺放心,臣明白了,馬上去辦。”
接下來,楊康在長安城裡整整跑了一天,把太子殿下的意見,告訴了李孝恭、侯君集、魏徵和李靖等人。
李世民在李愔擔任太子以後,對他十分信任,朝廷中的重大事情,都會和太子商量的。對於如何處理李泰,李世民卻沒有徵求太子李愔的意見。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有兩條,第一條,原本李泰就和太子矛盾很深。第二條,在這個事件中,由於李凝兒是受害者,李愔也就是直接的受害者之一。
李愔以前給了李泰重新翻身的機會,結果,又遭到了李泰的迫害。李世民可以想象的到,李愔這次肯定不會放過李泰的。
所以他不徵求李愔的意見,擔心李愔當面表明反對的態度,李世民會是很爲難的。
李世民找了一些大臣談話,授意他們出面保李泰,然後他再順水推舟,讓太子李愔等人默認。
李世民和李愔都沒有意識到,這是他們直接對抗的開始。
早朝,太極殿。
今天早朝的一件大事,就是討論對李泰、丁慎明和袁天罡等人的處理意見。
褚遂良出班奏到:“皇上,臣受命審理李泰。丁慎明和袁天罡等人假借太上老君弟子名義,煉製假仙丹的案件,已經有了結果。
丁慎明和袁天罡對於自己所犯的罪行,供認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