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魏徵的彈劾,李世民怒了,他說道:“這還了得。樑王李愔竟然如此大膽,公然違背國家的法度,這件事必須嚴查。”
李世民的話引起了不小的震動。大臣們紛紛猜測了起來。自從樑王李愔回到長安以後,他的草原宣撫使和西域宣撫使的職務都被撤銷了,又回到研究所去當副所長了。
莫非樑王殿下失寵了?
早朝上,由於武氏一族不是現任官員,他們的管轄權隸屬於京兆府管轄,於是李世民下令京兆尹楚惲負責調查此事。
散朝以後,大臣們都離開了,各自回去辦公,今天的這件事情,引起了他們的關注。人們紛紛猜測起來,什麼樣的說法都有。
東宮。
樑王李愔自從從西域回來,就沒有登門一步,太子太傅張玄素心中甚爲擔憂。他和長孫無忌交換過意見,認爲是樑王殿下對太子有意見了。他們定下的對策是,找機會修補與樑王的關係。
今天樑王李愔又遇到麻煩了。
張玄素就和太子等人商議起來。現在,太子李成乾對李愔的成見也很深。首先,他對李愔不主動上門向他彙報西域的事情有看法,覺得他自以爲在西域立了功,居功自傲,不把他這個太子放在眼裡了。
後來,又發生了交誼舞的事件,太子更加認爲是李愔故意針對他的,意思是嘲笑他腿有殘疾。前幾天,李愔火場救人,名噪一時,風頭太盛,也令他心裡不舒服。
今天,李愔遭到彈劾,以及李世民的態度,令李成乾心裡竟然有種幸災樂禍的興奮。
張玄素說道:“殿下,樑王殿下遇到了麻煩,咱們應該設法幫助他一下。這件事歸京兆府調查,京兆尹楚大人是咱們的人,您看要不要給他去個信兒,讓他全力配合?”
李成乾沒有吭氣。
張玄素說道:“殿下,你是什麼意思啊?”他看到太子
不表示態度,就問道。
李成乾說道:“樑王的事情,咱們就不要插手了吧。”他從心裡不願意幫助李愔了。
張玄素十分鬱悶,不知道該怎麼勸說這位情緒化的太子殿下了。
就在這時,一個太監來報,說皇后娘娘請太子和張玄素一起過去。
立政殿。
長孫皇后和長孫無忌都在。看到太子和張玄素進來,長孫皇后問道:“成乾,對於魏徵彈劾樑王這件事,你是怎麼想的?”
李成乾說道:“母后,六弟從西域回來,父皇把他的草原宣撫使和西域宣撫使都撤掉了。而且,父皇也沒有派給他新的差事。他最近大出風頭,接着又爲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兒臣覺得他是在發泄對父皇的不滿。”
長孫皇后很高興,姑且不論他分析的對不對,起碼肯動腦子了。她說道:“很好,你學會了分析問題,這就是一大進步。”
李成乾以往,一見到長孫皇后,基本上是挨訓,這回受到了表揚,心裡很激動。他說道:“謝謝母后誇獎,今天張師傅說讓兒臣設法幫助六弟,兒臣覺得還是和他劃清界限的好,免得被他連累了。”
張玄素說道:“殿下考慮的不無道理。可是,臣怎麼覺得事情不像表面的那樣,似乎背後隱藏着什麼東西,臣一時看不清楚。”
長孫無忌讚賞地說道:“張師傅不愧是經驗老到,考慮問題就是深入。”
長孫皇后說道:“樑王回來後,他的西域和草原的職務是被取消了,可是,卻不是失寵了,而是更加得到了皇上的信任了。”
李成乾不解地問道:“母后,六弟也沒有新的任命,還是研究所當副所長,這回又受到彈劾,父皇還很生氣呢。怎麼會更得到父皇的信任了呢?”
長孫無忌受到:“殿下,事情不要看表面。臣來給你分析一下。
樑王殿下在平定草原和西域時,爲朝廷立下了大功,他雖然沒有得到什麼獎勵,可是跟隨他的杜荷、程處默等人都獲得了封賞。
樑王殿下是個聰明人,他的西域和草原宣撫使的職務,臣猜的沒錯的話,是他自己主動要求的辭去的。在辭職之前,他就是名符其實的西域王和草原王,手握着數十萬大軍,實力已經到了可以威脅朝廷的地步。
他不趕緊辭職,不是很危險嗎?
他現在沒有其他任命,也不上朝參政,看似沒有什麼實權和影響力,其實不然。”
李成乾問道:“他就是一個研究所的副所長,還能有什麼影響力?”
長孫無忌說道:“不要小看了他。樑王殿下看似沒有什麼實權,可是研究所、工業城和教育基地,卻有着巨大的財力物力,還有着一大批人才。
樑王殿下這幾年,實力增長很快,李郡王、侯君集和草原上的兩個郡王,都是他的鐵桿支持者。通過軍制改革以及他在草原和西域的經歷,他在軍中的地位很高,李靖、李績、蘇定方等一大批軍中將領都對樑王殿下十分推崇。
在工部和戶部,他的影響力也很大。
可以這麼說,樑王殿下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積蓄了巨大的能量。
這些還不是最關鍵的。皇上對於樑王殿下的信任,纔是他最大的依仗。”
長孫皇后說道:“哥哥說的是。我最近觀察到,樑王經常出入皇上的書房,中書省卻沒有他求見的記錄。着
這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樑王覲見皇上,不需要通報,也就是說皇上授予了他這個特權。
要知道,整個大唐,以前只有哥哥你有這個特權的。”
“啊?真的嗎?”李成乾一陣驚歎,也十分羨慕。
長孫無忌說道:“殿下,是真的。不久前,臣在和皇上談論事情,樑王殿下直接就進來了。皇上只是擡頭看了他一眼,讓他坐下。看來是已經習慣了。”
張玄素說道:“要是這樣,今天朝堂上,魏徵彈劾樑王殿下,皇上故作生氣,那都是假象了。他們又是在演戲呢!
臣想起來了,皇上和樑王殿下演戲已經好幾次了,比如幾年前,他們演戲給薛延陀的人看。當時,把大家都瞞住了。”
李成乾說道:“對呀,那次演戲,兒臣也參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