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政殿。
長孫無忌和長孫皇后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所謂關心則亂。長孫皇后是個睿智的女子,可是面對着太子即將被廢黜,她的心亂了。她滿臉是淚,哽咽着說道:“哥哥,你說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成乾怎麼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長孫無忌恨恨地說道:“要不是李泰整天的逼迫太子,太子也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長孫皇后說道:“這就是親兄弟啊。這叫我怎麼接受得了呢?”
長孫無忌說道:“這件事,我看就是命。當年皇上被逼着除掉了隱太子李建成,如今孩子們也學樣子。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長孫皇后說道:“不知道皇上會怎麼處置太子,我去見他,他都不見。王德說他這兩天臉色很難看,動不動就發脾氣呢。”
長孫無忌說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弄不好太子就危險了。李恪和李泰虎視眈眈,他們是不會放過打擊太子的機會的。這幾天,彈劾太子的奏章已經不下幾百份了。”
長孫皇后心中煩悶焦急,她問道:“哥哥,你說怎麼辦?”
長孫無忌說道:“得找一個人勸勸皇上。”
長孫皇后搖搖頭說道:“就連我都不行,還有誰能夠說得上話呢?”
長孫無忌說道:“不如就去找找樑王殿下。他的話,皇上是會聽的。”
長孫皇后眼前一亮,說道:“對啊,也許可以的。樑王一向對太子很好,他也許能夠幫得上忙的。我這就派人去請樑王。”
樑王府。
李愔正在和侯君集談話,楊康進來說道:“王爺,皇后娘娘派人來請您進宮。”
李愔說道:“知道了,你告訴來人,我一會兒就去。”
侯君集問道:“皇后娘娘找你幹什麼?”
李愔笑道:“明擺着的,讓我給太子說情。”
侯君集說道:“殿下,你管這件事幹什麼?太子倒了不更好嗎?”
李愔搖搖頭說道:“不行,太子不能夠在這個時候倒下,時機不對。如果他現在倒下了,對李恪尤其是李泰都非常有利。現在要做的是保住太子。用他來牽制李恪和李泰。”
侯君集說道:“臣明白了,太子倒下的時候,必須是李恪和李泰已經沒有了爭奪儲君之位的能力的時候。殿下高明。”
李愔笑道:“岳父深知我心。不着急,咱們慢慢地看戲。”
立政殿。
“兒臣參見母后。”李愔行禮說道。
“愔兒,你來了,母后有件事情要求你幫忙。”長孫皇后急切地說道。
李愔說道:“母后有事請吩咐。”
長孫皇后說道:“太子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一向和他親厚,以前幫着過他很多次,這回,你就再救救他吧。”
李愔說道:“母后,這件事兒臣不用您吩咐,也會做的。您不要着急,兒臣一定會說服父皇的。請母后放心,太子殿下一定會沒事的。”
長孫皇后說道:“真的嗎,你確定成乾他會沒事兒?”
李愔笑道:“母后放心,兒臣保證,太子哥哥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聽了李愔的話,長孫皇后的心情好了很多,也放鬆了下來。她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對於樑王就十分信任。她輕撫地胸口,說道:“這就好,這就好。”
李愔說道:“母后,兒臣這就去找父皇,您就放心吧,不要擔心,要保重身體啊。”
長孫皇后說道:“好好,你去吧。”
李愔走後,躲在裡間的長孫無忌出來了。
長孫皇后問道:“哥哥,你說樑王說的成乾會沒事的,真的會這樣嗎?”
長孫無忌說道:“樑王殿下信心滿滿的。我雖然不知道他如何勸解皇上,但是他一定是有這個把握的。”
“哥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對樑王就是很有信心。”長孫皇后說道。
長孫無忌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可惜了……”
太極殿,李世民的書房。
“咣噹,嘩啦”,李愔剛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聽到裡面摔東西的聲音。接着傳出來李世民的怒吼聲:“畜生,一個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出去,你給朕滾出去!”
接着,王德從裡面出來了,看到樑王,苦着臉搖搖頭,示意他別進去。馬宣良也衝着他擺手,示意他暫時別進去惹怒皇上。
李愔笑笑,示意無妨,推門走了進去。
書房裡面地上亂七八糟地扔着不少的東西,李世民正坐在沙發上,聽到有人進來,擡起頭就要罵人,看到是李愔,怔了一下,隨即泄氣地長嘆了一聲。
李愔笑道:“父皇,這是在生誰的氣呢?是太子哥哥嗎?”
李世民氣憤地說道:“還不是那個孽畜。”
李愔笑道:“父皇,兒臣認爲您冤枉了太子哥哥了。行刺四哥的事情,絕不是太子哥哥所爲。”
“哦?何以見得?”李世民眼前一亮,問道。
李愔笑道:“父皇,您英明神武。所爲關心則亂,只是因爲太子哥哥是您親近之人,纔會這樣生氣,因此恐怕是沒有看清楚這件事情的真相了。”
李世民說道:“愔兒,你坐下,說說你的理由。”
李愔說道:“父皇,您是瞭解太子哥哥的,他雖然行事荒唐,可是他宅心仁厚。當年爲了安寧皇姐,他寧肯自己受罰,也不肯透漏她的消息。再加上他膽小怕事,怎麼會派人去刺殺四哥(李泰)呢?
這件事疑點很多。首先,太子哥哥目前正處於禁足狀態,即使他沒腦子,要在這個時候報復,他身邊的人各個精明,也會勸阻他的。他要是真的要報復四哥,也不會選擇這個時候,這也太明顯了,也太傻了吧。”
李世民冷靜下來了,他說道:“愔兒,給我倒杯水。”
李愔給他倒了一杯水,李世民喝了幾口,說道:“你接着說。”
李愔說道:“父皇,您以前得到太子哥哥的消息,都是秘密的。爲什麼太子哥哥被禁足後,就傳出來這樣的消息,而且傳得沸沸揚揚的。究竟是什麼人傳出來的?他們爲什麼要傳出來,要讓誰來聽呢?
如果沒有這個消息,四哥出了事情,您會第一時間就懷疑太子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