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琴跟着打了個噴嚏。
君懷笑蹙蹙眉,“琳兄弟是如何得知的?”他怎麼不知道?
“他臉上大寫的‘我喜歡男人’,瞎子也看出來了。”而且他喜歡的還是你啊,當然這句季琳沒說,這種事,真心不好捅破。
君懷笑不置可否,季琳也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轉而岔了話題。
“君帥哥,你都二十八了,那肯定早就結婚了吧?”身爲八卦協會資深會員,季琳當然不會放過這種問題。
不過一想到他已經結婚了,季琳心裡沒來由的,居然劃過一絲微酸。
他的老婆會是什麼樣子呢?季琳蹙蹙眉,想不出來,大概貌若天仙溫柔如水。不過肯定很可憐就是了。
嫁給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獨守空房,活寡啊!
季琳胡亂的想着,君懷笑坦誠道:“在下尚未娶妻。”
季琳一愣,眨了眨眼,扭頭瞄他:“不會吧,你長得這麼好看,居然沒有人願意嫁給你?”
對她這奇怪的邏輯,君懷笑也是醉了,沒娶妻就是沒人願意嫁?
想嫁他的人都可以繞祈京幾大圈了好不好。
“萬事講個‘緣’字,緣份到了,自然便水到渠成。”
季琳點點頭,表示同意,更何況這男人是越老越香,不然小姑娘咋都喜歡大叔捏。
……
原以爲接下來可以安安穩穩到祈京了,但人生何處不驚險。
陽光暖暖的照着山林,季琳懶懶的靠在君懷笑身上,一陣山風吹過,樹林泛起陣陣響聲,正打算眯一會兒,卻見月琴從邊上靠了上來。
他沉着臉低低的喚了一聲“公子”,隨後皺着眉點了個頭便騎着馬往前而去。
他一向沒什麼表情,不過剛纔他的樣子,似乎多了幾分嚴肅與警惕。
“君帥哥,月琴他怎麼了?”季琳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副神色。
“琳兄弟,一會兒跟緊我,不要離開我身邊。”君懷笑在她耳邊沉聲囑咐。
季琳狐疑,但連爲什麼都沒來得及問,便瞥見一物破空而來,速度快得她甚至來不及尖叫,突然“當”的一聲。
君懷笑的短笛橫在季琳身前,季琳側目一看,一支銀箭橫在腳下的地上,箭頭在陽光下散發着冰冷的寒光。
季琳心中一驚。
正愣神,又見幾個黑影凌空襲來,季琳忽的感到後背一重,整個身體被壓得伏到馬背上,隨後只覺耳邊幾道凌人的風息刮過。
接着背上一輕,君懷笑將她攔腰一抱,從馬上飛身而起,幾個凌空跨步,便穩穩的落在了數米開外,而剛纔停留的地方,不知何時又飛來數支銀箭,正斜插在土裡,箭身微微晃動着。
季琳見狀,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的恐懼終於洶涌而來。
縱使她反應再遲鈍,也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而兩人剛站穩,對方似乎並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馬上提了劍又快速衝了過來。
季琳是個怕死的小婊砸,雖然知道自己是個包袱,可她怕死啊,所以全程都嚴格執行君懷笑之前囑咐她不要離開他身邊的命令,死死拽着他的衣袍。
來人的攻擊就三個字——快準狠,一看就是衝他們小命來的。
因爲季琳在,君懷笑守大於攻,而在後退的過程中,季琳不小心絆到石頭,“啊”了一聲便栽向身後的斜坡。
幸好君懷笑反應迅速,轉身便朝她躍去。
季琳只到一聲悶哼,然後安全落到地面上。
君懷笑似乎怒了,加上來人步步緊逼,他終於不再只守不攻,開始反擊。而他一出手,所以之處,哀嚎四起。即使帶着季琳,依然步履如風,招招制敵。
數個回合下來,對方傷的傷,躺的躺,身上臉上到處都是血跡。
季琳知道君懷笑是個厲害角色,但親眼看到眼前的情景,還是莫名有些惶然,胸腔有些微窒。
“在下與各位素不相識,亦不知各位爲何對要致在下於死地,只是若幾位再咄咄相逼,就休怪在下不客氣了!”君懷笑攬着季琳,擲地有聲的對地上的人說道。
或許是自知實力懸殊,幾個很快識趣的散去。
此時,一直被纏住的月琴也收了劍過來,急急喚了一聲:“公子!”
“可知來者何人?”君懷笑沉着臉問他,不知道剛纔一戰太累,還是對剛纔的事生氣。
月琴看了看季琳,才道:“是他。”
季琳被他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他深沉的眸色中,似乎帶着憤怒,讓季琳莫名心慌,好像剛纔的人跟她有關係似的。
季琳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但讓她非常不舒服。
“公子,想不到他們這麼迫不及待就反擊了!”見君懷笑不說話,月琴又繼續說道。
君懷笑肅了神色,眸色漸冷:“方纔不過只是試探而已,否則來的可就不是這等身手的人了。”
季琳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猜想大概是江湖恩怨,她並不關心這些,倒是想到剛纔君懷笑威武的樣子,她突然有點小激動和興奮。
“君帥哥,你剛纔好厲害啊,不僅長得帥,武功還這麼好!”她抓着君懷笑的胳膊,由衷的誇獎他。
其實他厲害,她早就從他揮手的那次就見識過了。
而君懷笑被她這麼一抓,不由眉心一皺,臉色微變。
“公子,你——”捕捉到他的反應,月琴一驚,卻被君懷笑擡手止住了後面的話。
季琳看着他,突然發覺手上粘粘的,低頭一看,指縫溢出一片鮮紅。
“啊啊……血、血!”季琳嚇得說話都結巴了。
他受傷了?
可整個打鬥過程,她都在他身邊,並沒有發現什麼對方時候碰到過他,難道是……在她摔倒的時候?
她當時的確聽到他悶哼一聲,大概正是他吃痛時下意識發出來的。
季琳一個激靈,連忙鬆開他的胳膊,轉身從包袱裡找出消毒的東西。
挽起他的袖子,傷口四周早已鮮紅一片。她看過更嚴重的傷口,但卻沒有一次像這樣,讓她慌亂擔心。
或許是因爲自己拖累了他的關係。
不過就在她準備給君懷笑清洗傷口的時候,一旁的月琴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季琳一愣,斥道:“你幹嘛?”
“公子的傷,我會處理!”語氣冷冷的,帶着從未有過的厭惡,“要是我家公子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哎呀尼瑪,死麪癱你什麼意思啊?好像她故意害君懷笑變得這樣似的。
靠靠靠!她也很內疚的好不好。
季琳氣死了,想跟他理論,卻被他一把拉開,不准她再靠近。自然,最後她的新時代醫療工具在月琴的陰撓下最終還是沒有派上任何用場。
月琴熟練的處理完君懷笑的傷口,末了又道:“公子放心,劍上並未染毒!”
君懷笑點點頭,表示瞭解,然後看向季琳,關問:“琳兄弟,你沒事吧?”
他的關心害得季琳心裡的內疚又增加了一點。
“我沒事。”她搖搖頭,一臉歉意,“對不起君帥哥,都是我連累了你!”
“琳兄弟勿須自責,是在下一時疏忽。”
“可他們是什麼人啊?”那些人看起來和上次的黑衣人不同,一上來就招招狠毒,似乎是衝着君懷笑的命來的,很明顯並不是一般的匪類。
“這個……在下也不是很清楚。”
君懷笑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季琳也沒有糾結,只是皺着眉,又繼續道:“說起來,之前我曾救過一個人,我們結伴出山的途中,也遇到過一幫黑衣人,但那幫人倒是沒有剛纔那些那麼兇殘,不過看着也不是什麼好人就是了。”想起那一次,季琳還是有點心有餘悸,不過她很難將兩件事聯繫起來,只是同時,又對君懷笑莫名生出幾分疑惑。
如果對方真是衝着他的命來的,那他又是什麼人?怎麼會有這樣的仇家?
季琳看看他,總是微笑的面容下,他的深藏不露與沉着,彷彿藏着太多東西。方纔交戰的時候,她還第一次感受到來自他內心的怒火,還有那股濃烈的肅殺之意。
若非深仇,怎麼會生出這種情緒?
季琳自顧的思索中,沒有注意到君懷笑眸中閃過的深意。
“那琳兄弟救過的人,現在如何了?”君懷笑隨口問她。
“他說要去祈京,不過好像臨時有事,去了別的地方。”
“原來如此!”君懷笑點點頭,沒再繼續追問,倒是一直沒說話的月琴,突然插話進來:“哼,若不是你,我們又怎會——”
“月琴。”話沒說完,君懷笑像過去一樣,打斷他的話。
季琳看着月琴,臉上的疑惑讓月琴更加厭惡。
蠢貨、飯桶、掃把星……月琴把能想到的詞都在心裡對她用了一遍。
季琳也不爽得很。
對,沒錯,是她犯二害他喜歡的男人受傷,可憑啥被刺襲這事兒就算她頭上了?跟她有雞毛關係啊?
……
好在君懷笑的傷口並深,加上不知道月琴給他用了什麼藥,看起來恢復得很快很好,所以並沒有影響趕路的速度。而隨着越走越寬的路,和越來越多的村落出現,祈京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