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謀反?”南宮楓堯驚聲反問,臉上盡是不可思議,那表情彷彿是聽到了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話。
對他來說,是挺好笑的。
說誰謀反也許都有可能,但六皇子南宮逸,他南宮楓堯真不信。
“是誰密報的?”他又問。
南宮長紫憤憤道:“此事具體還不知,不過我猜,肯定跟太子脫不了干係。”到底跟南宮語差不多大的年紀,南宮長紫說話也口無遮攔。
果然,南宮軒齊連忙制止:“皇弟慎言,此事未有查明之前,不可這般妄下定論。”說完,又道:“八弟,今天我們來,就是想找你商量商量,現在怎麼辦?”
南宮楓堯皺着眉頭,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
如果真的像他們所說,密報的人說南宮逸謀反的話,那一定是有些證據的,而且這些證據對南宮逸來說,十分不利,不然皇上不會這麼輕易就將他打入天牢。
現在只能先查出到底是誰去報的這件事,目的又是什麼。
不過,南宮長紫提到太子,南宮楓堯眯了眯眼眸,才道:“回頭我進宮一趟。”
“你要去找父皇?”南宮軒齊問,南宮楓堯點點頭。
南宮軒齊連忙制止:“父皇正爲此事暴跳如雷,八弟若此時前去,怕起不了什麼作用,反而還惹人多言,那就不妙了。”
“是啊八哥,你千萬別衝動!”南宮長紫附和。
南宮楓堯默了片刻,才蹙着眉道:“就因一封密報,父皇就信了?”
南宮軒齊嘆了口氣,緩聲道:“此事說來蹊蹺,六弟一向不問政事,但據密報說,六弟在京外囤私兵,並且數目不小。你是知道的,囤私兵是死罪,此事不論真假,父皇都不會輕易罷手的。”
南宮楓堯點點頭,南宮軒齊面色猶豫,好幾秒後,才又再開口:“而且,此事不僅六弟,聽聞,還與你扯上了些關係。”
“我?”南宮楓堯疑惑,“四哥此話怎講?”
“八弟可還記得丰神祭時那日遭遇刺客的事,近日有傳聞說那事與八弟有關,不僅如此,還說此次六弟囤兵,是爲了支持你。”南宮軒齊沉聲說完,南宮楓堯氣惱:“簡直是一派胡言,到底是誰在造這種謠。”
這種事可不是鬧着玩的,若真的有人惡意栽贓,這皇室必然是要掀起一番風浪了。
他話音剛落下,南宮長紫又接過話道:“這也難怪。八哥,幾個皇兄中,除了太子哥哥,父皇最器重的便是你,弟弟雖然年紀小,可也聽得不少傳聞,說父皇之所以到現在仍未退位,就是因爲一直在猶豫這皇位究竟該傳與誰。”
南宮長紫心直口快,所以話說得就沒南宮軒齊那麼委婉了。
而他的一番話,事實上南宮楓堯也不是沒聽過,只是這種事真假不論,以他的身份,也是不敢妄自揣測的。
“皇弟這些話,與我們說說便罷,在外可定要謹言纔是。”南宮楓堯叮囑他,這個弟弟,年歲小,倒是知道不少,自然也最怕他因此惹上禍端。
皇家之事,多少事都是因爲禍從口出。
南宮長紫點點頭,南宮軒齊才又接過話道:“八弟亦稍安勿躁,此事尚未有定論,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纔是上策。”
南宮楓堯表示同意,南宮軒齊繼續:“對了,之前你跟太子爲那姑娘賜婚的事,怕是太子記上心了。”
“是麼?”這事兒南宮楓堯倒完全沒放在心上,季琳本來就是她的,南宮離莫名插一腳算是怎麼回事。
“只是不知這太子爲何突然對那姑娘那般,總之,近日八弟你還是多注意一些。”南宮軒齊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叮囑。
……
南宮軒齊和南宮長紫很快離開了王府,南宮楓堯在書房待了片刻。
回想他們說的話,似乎另一個被牽扯最多的就是太子。
但太子爲何突然會這麼多動作?
正思索着,式煙來了。
“主子,腰牌的事有進展了。”單膝跪下,恭聲稟報。
南宮楓堯一個示意,他又繼續:“那日交手後,據說太子的人去過交手現場,之後這腰牌便一直在太子的人手中。”
“確定?”又跟太子扯上關係,那就必須得確保消息萬無一失。
“確定!”式煙回答肯定,接着又道:“另外屬下還查到太子似乎亦在尋找那青冥寶藏。”
“哦?”南宮楓堯淡淡反問,“然後呢?”
“若是屬下猜得沒錯,太子已經知道王妃身上所帶的秘密一事!”到底是跟了南宮楓堯多年的人,對季琳的接受度那快得不是一點半點。
這還啥也木有呢,就已經稱口王妃了。
不過,南宮楓堯喜歡。
哇哈哈!
南宮楓堯默了默,沒再繼續這個問題,只是另外吩咐道:“此事暫且就這樣罷,若是有消息再報,主要給我探探南宮逸囤私兵是怎麼回事!”
式煙得令退下,南宮楓堯眉頭皺得更緊了,俊美的臉上肅色一片,一雙深眸中,更是閃過殺意無限。
南宮離……
如果按式煙的彙報,再前後聯繫起來的話,南宮離似乎做任何事,都是理所當然的。
不管是對季琳暗中下手,還是趁機要皇上賜婚,一切都順理成章。
……
而另一邊,君懷笑也同樣得到了消息。
關於六皇子南宮逸,關於南宮楓堯,當然,還有關於太子南宮離的。
“你說那腰牌落到了太子的人手中?”君懷笑淡問出聲,這一點,他倒還真是沒有想到過。
“是的公子。”月琴確認。
“所以那些事,都是太子做的。”
“腰牌一事屬實,必然便與太子脫不了干係。”月琴回道,君懷笑寒眸一凜。
這手都伸到他的府上了,膽子真是不小。
“太子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君懷笑似問非問,不等月琴說話,又自言自語道:“莫不是知道了琳妹身上的秘密?”
若是這樣,他的舉動倒是情理之中。
冷哼一聲,君懷笑又問:“寧王那邊什麼動靜?”
“昨日六皇子南宮逸被關押天牢,據說是因爲暗囤私兵被人密報,又說囤私兵是爲了寧王,皇帝大怒,但對寧王暫時未有動作。”月琴回答。
說完,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並且屬下還聽說,丰神祭我們行刺一事,也被算到了寧王頭上,這一次,似乎所有動作都是針對寧王而來。至於幕後主使,屬下不敢妄測。”
妄不妄測也都是明眼之事,這南宮離當了幾十年太子,終於還是沉不住氣了。
不過也是難爲他,年紀不輕了,又病殃殃的,一生沒有什麼功績,只不過比其他皇子會投胎,佔了嫡長子之位,但奈何前皇后去世得早,他這太子之位能坐到今日,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可皇帝即使病危數次,仍不肯退位,還對八皇子南宮楓堯格外器重,這南宮楓堯年紀輕輕戰功無數,除了出生晚,哪方面都是完全蓋過太子南宮離的。
曾有傳言說皇帝有意改立南宮楓堯爲太子,將天下交與他,只是礙於各方面的原因,遲遲未有動作,這也導致了南宮離的危機感日漸深重。
如果這次的事鬧大了,這浪怕是沒那麼容易平息下去的。
不過這倒是個機會,他甚至不用出手,或許便能坐收漁利,畢竟,那南晉和北炎,最近正好不太安份……
君懷笑兀自想着,月琴突然問道:“公子,下一步我們怎麼做?”
“靜觀其變。”他平靜的回了一句,又道:“讓月影護好小姐!”
……
南宮楓堯在書房裡待了許久,纔想起季琳。
季琳此時正一個人趴在欄杆上給水裡的魚兒餵食,幾名侍女看到南宮楓堯,正要行禮,被他揚手打斷。
他悄悄來到季琳身後,伸手蒙上她的睛睛,季琳嘆了口氣,懶懶道:“南宮楓堯,你幼稚不幼稚啊!”
拜託,她有看到他好麼,居然還跟她玩三歲小孩才玩的矇眼遊戲。
南宮楓堯撤回手,一臉掃興:“就沒有能讓琳姑娘驚喜的事情麼?”真是好沒趣。
“有啊!”季琳轉身面對他,隨口回道。
“那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才能讓琳姑娘感到驚喜?”南宮楓堯好奇,但季琳想了想,也沒想出有啥能讓現在的她感到驚喜的。
回家算不算?
她搖搖頭:“暫時還沒想到!”
南宮楓堯故作失望,季琳趕緊岔了話題,笑着問他:“哎,你的帥哥皇兄和小鮮肉皇弟走了?”
“走了。”南宮楓堯點頭。
“啊,這就走了啊?”季琳語帶失落,你這主人咋當的,怎麼也不留他們吃個飯啥的。
“他們走了你很失望?”南宮楓堯蹙眉,季琳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只是他們來的時候好像挺急的,但又這麼快就走了,所以有點好奇嘛!”
帥哥來去如風,姐都沒能多看幾眼,當然失望。
“對了,他們來找你幹嘛啊?”季琳又問,南宮楓堯聽罷,嘆了口氣,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