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五日過去,太后看大王不但沒有責罰鳳飛瑤,還每日早朝一結束便直奔幻蝶宮,看來那個妖女果然有些手段,以至於大王連她這個親生母親的話也不相信。爲了能讓大王早日醒悟,不要將一個朝三暮四的妖女留在身旁,太后一大早便怒氣衝衝的趕到了養心殿。
“太后吉祥!”於大監老遠看到太后過來,滿臉堆笑的迎了上去。
太后瞥了於大監一眼,在桂枝的攙扶下大步走進了殿中,她環視整個大殿,見沒有鄭稷興的身影,以爲鄭稷興又去了幻蝶宮找鳳飛瑤,不由怒火中燒,大聲質問於大監道:“大王了?是不是又去了幻蝶宮?”
於大監看太后鐵青着臉,知道她是因爲大王沒有處置鳳飛瑤而生氣,爲了避免太后將怒火發到他的身上,於大監急忙微笑道:“回太后,剛纔御醫來報,說賢妃娘娘懷了身孕,大王一時高興便去承歡殿看望賢妃娘娘了!”
“你說的可是真話?”太后肅然道。肖嫣然雖然在她的幫助下早已被大王封爲賢妃,但她心底善良,爲人謙和,又不知與後宮其他女子爭寵,以至於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大王並未寵幸過她幾次。鳳飛瑤不在的這段日子裡,韓夢琪費盡心思勾引大王,其他女子也都爭先恐後的想要對大王投懷送抱,唯獨肖嫣然依然悠哉的呆在承歡殿中,可就因爲她與世無爭,大王居然出乎意料的去了她的承歡殿幾次,現在於大監說她有孕在身,若消息不假,想來便是大王那幾日的寵愛,給她帶來了這個意外之喜。
於大監認真的道:“老奴怎敢欺騙太后!”
太后看於大監一臉真誠,知道他不敢說謊,心中的怒氣消了一半,大聲笑道:“賢妃爲大王開枝散葉,哀家高興啊!”
“恭喜太后馬上又要添一個活潑伶俐的孫兒!”於大監看太后知道賢妃懷孕後終於開懷大笑,剛纔懸着的心總算放下,急忙賠笑道。
太后微笑道:“你這張嘴越發會說話了,哀家今日來養心殿是有正事要找大王,他既然去了承歡殿,那哀家就在這裡等他回來!”
“好,太后坐下喝口茶,大王應該馬上就會回來!”於大監知道太后因何事而來,不見到大王肯定不會走,逐急忙招呼她坐到了書桌前的一把雕花椅子上,然後招手示意一旁的宮女沏壺熱茶過來。
太后接過宮女遞上的茶盞,輕輕抿了幾口香噴噴的茶水,突然肅然問於大監道:“你可知道大王對鳳飛瑤離宮之事有何看法?”
於大監不由臉色一白,急忙搖頭道:“老奴不知!”
“你整日和大王在一起,他想什麼,做什麼,你怎麼可能一點不知道?”太后肅然道。
於大監其實早就知道大王只信任鳳飛瑤,太后那日所說之話大王根本就沒放在心上,這幾日大王夜夜就寢在幻蝶宮,肯定不會在追究此事,若太后非要逼迫大王處罰鳳飛瑤,說不準大王情急之下就會和太后翻臉。可他就算知道這些,也不可能告訴太后,畢竟太后大權在握,又是大王的親生母親,她若知道大王爲了一個女人不相信她的話,肯定會氣的半死,再說了他一個小小的奴才,也沒有必要參與主子之間的較量,搞不好小命難保。
“對不起,老奴真的不知!”於大監顫抖着跪倒在地,生怕太后一不高興,直接拿他出氣。
太后瞪了於大監一眼,肅然道:“好了,你起來吧!一會等大王回來,哀家直接問他得了!”
“謝太后!”於大監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慢慢起身站在了太后的身旁。
太后一盞熱茶喝完,鄭稷興還沒有從承歡殿回來,她不由焦急的從椅子上站起身子,大聲道:“大王怎麼還不回來?哀家還是去承歡殿找他吧!”說完話,她扶着桂枝的手臂,直朝大殿外走去。可剛走到殿門口,便看到鄭稷興滿臉微笑的趕了回來,太后止住腳步,大聲朝鄭稷興喊道:“大王終於回來了,哀家等你好一會了!”
鄭稷興看太后肅然站在殿門口,心中不由一緊,剛纔肖嫣然懷孕帶給他的喜悅立馬消失。他知道太后一大早能來養心殿,肯定是因爲他沒有聽信她的話處罰鳳飛瑤,可他已盤問過鳳飛瑤多次,她根本不知道百里瑾瑜是誰,又怎麼可能和他私奔去了九龍洞。太后心胸狹窄,聯合古風編造謊言污衊鳳飛瑤,今日她還敢來養心殿找他,看來他這個大王真的太軟弱了。既然他是*國真正的主人,那他爲何還要受制於太后和攝政王,若太后此次來養心殿還是想治罪於鳳飛瑤,那就別怪他不念母子之情,一個男人若連心愛之人都保護不了,活着還有什麼意義,更何況他還是高高在上的大王。
“母后這麼早來養心殿,不知所謂何事?”鄭稷興肅然說罷,徑直走進了大殿。
太后看鄭稷興對她態度極爲冷漠,不由生氣的喝道:“你問哀家何事?鳳飛瑤和百里瑾瑜私奔有損皇家顏面,大王居然不聞不問!”
鄭稷興聽到太后的話,心中壓抑多日的憤怒立馬爆發,大聲吼道:“朕知道你一直不喜歡鳳飛瑤,可她畢竟是朕最喜歡的女人,你就不能看在朕的面子上放過她?”
“放過她?笑話!她妖媚惑主,不顧大王的顏面與朝廷要犯幹出苟且之事,哀家怎會輕饒她!”太后厲聲說着,大步走到了鄭稷興的面前。
鄭稷興沒想到太后編造謊言污衊了鳳飛瑤,到了現在居然還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辱罵鳳飛瑤,不由氣的臉色煞白,大聲喝道:“夠了,你暗地裡指示古風對鳳飛瑤痛下殺手,這些朕都知道了,可朕念你是朕的親生母親,不想再追究此事,沒想到你居然不知悔改,還串通古風編造謊言來污衊鳳飛瑤。朕已親口盤問過鳳飛瑤多次,她根本不知百里瑾瑜是何人,又怎麼會和他私奔去九龍洞?”
太后聽到鄭稷興的話氣的渾身顫抖。兒子向來孝順,從來沒有對她這般無禮過,如今他爲了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女,居然開始不相信她這個親生母親,看來鳳飛瑤必須得死,要不然日後兒子肯定會被這個妖女牽着鼻子走,*國的江山豈不危已。
“你寧可相信那個妖女,也不相信母后的話?”太后顫聲道。
“鳳飛瑤的爲人朕清楚,她不會欺騙朕!”鄭稷興肅然道。
太后勉強支撐着顫抖的身子,大聲喝道:“哀家養育你多年,你難道不清楚哀家的爲人嗎?”
鄭稷興不由想笑,父王駕崩後太后爲了將政權掌握在手中,殘害了多少朝中的忠臣良將,百里瑾瑜一家就是被她謀害的,她表面上疼愛他這個兒子,將他扶上了皇位,可實際上她野心勃勃,只想讓他做個傀儡帝王。這三年過去他已受夠了她和攝政王的壓迫,如今上官清和公孫禹一心幫他奪回政權,那他便拿出大王的威嚴,讓太后知道他已不是三年前那個逆來順受的軟弱小孩。
“朕自然清楚太后的爲人,太后爲了和攝政王把持朝政,殺死了多少無辜忠良,百里瑾瑜一家就是你親手製造的悲劇!”鄭稷興冷聲大笑着,一字一句的說道。
太后聽到鄭稷興的話,不由喉嚨一熱,一口鮮血奔涌而出。她養育多年的兒子,居然爲了一個女人如此詆譭她,那些年她確實做了許多壞事,可她還不是害怕兒子年幼登基,掌控不了那些有功之臣。現在事情過去多年,兒子卻以爲是她野心勃勃,想要和攝政王把持朝政,若她真的有那份心,當年先王駕崩後她大可以直接登基稱帝,又何必將年幼的兒子扶上皇位。
鄭稷興看太后口吐鮮血,站立不穩,不由嚇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扶她搖晃的身體,卻不想被太后一把推開,大聲罵道:“你這個不孝子,哀家沒有你這樣的兒子,你若一心想要護着那個妖女,那哀家一會便叫來攝政王,罷免了你這個昏君!”
鄭稷興本來還後悔他不該說出這些狠話,氣的太后口吐鮮血,現在聽到太后這些刺耳的話語,他的愧疚感立馬消失,冷聲大笑道:“朕早就不想當這個傀儡大王了,你現在就叫來攝政王罷免朕!”
“你,氣死哀家了!”太后伸手顫抖着指向鄭稷興,臉色已蒼白到極點。
桂枝看太后氣成這副模樣,急忙從衣袖裡摸出一方錦帕,幫太后拭乾了嘴角的血漬,伸手扶住她顫抖的身子,擔憂的道:“太后,你怎麼樣?”
太后輕輕舒了口氣,冷聲道:“這個逆子氣死哀家了,你快些扶哀家回宮,哀家要召攝政王來處置他!”
“奴婢遵命!”桂枝點頭說罷,扶着太后便朝大殿外走去。
於大監被鄭稷興和太后的吵鬧嚇的不輕,聽太后回宮要召攝政王來處置鄭稷興,他不由驚慌失措的勸鄭稷興道:“大王,你快些給太后認個錯,千萬別因爲這件小事丟了帝王之位!”於大監知道以攝政王的威力,只要太后點頭,明日龍椅上所坐之人肯定已不是鄭稷興。
鄭稷興哪裡肯向太后低頭,再說了這件事明擺着是太后不對,既然她要回鳳寧宮召攝政王罷免他,那就由她去好了,他倒要看看這個狠心的母親,會不會真的將兒子的帝王之位送給弟弟,若她真的這麼做了,他這個大王也不是吃素的,上官清和公孫禹早就計劃着要搬到攝政王,大不了他藉着此事與攝政王真正血戰一場,看看誰纔是笑到最後的*國主人。
太后聽到於大監勸告鄭稷興的話語,以爲鄭稷興會追上來向她低頭認錯,不由放慢了腳步,可讓她萬萬沒有料到的是,鄭稷興居然冷聲對於大監道:“朕爲何要向太后認錯,這件事本來就是她不對,既然她要召攝政王罷免朕,只管由她去好了,朕已不是三年前不經世事的孩童,大不了和攝政王拼個你死我活,看看誰纔是*國真正的主人!”
鄭稷興的話如刀子一般深深刺入了太后的心中,太后直覺腹中翻江倒海,沒一會又一口鮮血溢出了嘴角,爲了不讓鄭稷興看到她狼狽的樣子,她抓緊桂枝的白皙的手掌,大步走出了養心殿。這個混小子爲了一個女人如此忤逆她,等一會攝政王過來,她定要讓攝政王好好爲難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看他日後還敢不敢這般對她。若他知道悔改,願意處死鳳飛瑤和百里瑾瑜,那她這個做母親便既往不咎,讓攝政王繼續好好輔佐他。若他還是不願放棄鳳飛瑤,那她爲了*國的百年基業,便直接廢了他這個大王,改立姜承敏的兒子爲帝,只要她在,攝政王定會一心一意輔佐自己的外甥。
鄭稷興看着太后遠去的背影,心中不由煩悶至極,他雖然早就不想做這個帝王了,可*國萬里江山是父輩們用鮮血換來的,他怎麼能拱手送給攝政王這個奸詐小人,當務之急他還是趕緊召上官清和公孫禹入宮,和他們兩人商議一下看如何先發制人,讓攝政王永遠在朝堂上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