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飛瑤用過早膳,打着哈欠走到了庭院中,這幾日她一閉上眼就會想起慘死的銀花等人,以至於睡眠嚴重不足,整個人都憔悴了幾份。現在雖然有些犯困,可大清早的她也不想回寢宮睡回頭覺,於是打算在庭院中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醒醒腦子。
庭院中那幾株美麗的牡丹已經開敗,看到落在泥土裡的花瓣,鳳飛瑤不由黯然傷神。大王昨日明明說要來幻蝶宮看她,可到了現在也沒有發現他的身影,不知道姜承敏最近到底用了什麼迷惑之術,竟然能使以前不怎麼待見她的大王夜夜留宿在椒房殿。還有前幾天她給大王提起白羽雪蒙冤之事,大王雖然嘴上答應她說,等過段時間便送白羽雪迴雪羽國,可事情過去都快半個月了,據她打聽白羽雪還在冷宮中受苦受難,真不知道大王到底有多麼害怕攝政王,以至於這些人都要跟着大王受罪。
金花知道鳳飛瑤這些時日因爲行刺之事心情一直很不好,看她突然暗自傷神,不由緊張的道:“娘娘,你沒事吧?若心情不好,奴婢陪你出去走走如何?”
鳳飛瑤悽然笑道:“出去走走?本宮能去哪裡?皇宮所有人都視本宮爲眼中釘肉中刺,也只有呆在這幻蝶宮能安全點!”
鳳飛瑤話語剛落,只聽宮門口傳來了於大監熟悉的聲音:“大王駕到!”
金花驚喜的叫道:“娘娘,大王終於來了,我們快去迎駕吧!”
鳳飛瑤急忙收拾心情,將一縷被春風吹散在臉頰的青絲,輕輕別在了耳後,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微笑着和金花快步走到了庭院中。
鄭稷興一襲灰白龍袍,面帶微笑的走到了庭院中,鳳飛瑤和金花看到他高大的身體,急忙屈膝跪倒在地。
“臣妾恭迎大王!”
“奴婢拜見大王,大王萬歲萬萬歲!”
鄭稷興看鳳飛瑤面容憔悴,急忙伸手扶她起來,微笑道:“愛妃不必多禮,昨夜王后突然胸悶不適,以至於朕沒能來幻蝶宮看望愛妃,還望愛妃能理解朕,不要怪朕言而無信!”
鳳飛瑤聽鄭稷興說昨夜沒來幻蝶宮,全因姜承敏突然生病,頓時心中甚爲不爽,可就算她再怎麼不高興,事情都已過去,看在大王如此寵愛她的份上,她只好強顏歡笑道:“王后乃後宮之主,大王本就該多陪陪她,今日大王能來幻蝶宮看望臣妾,臣妾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怪罪大王!”
鄭稷興看鳳飛瑤並未因爲昨夜之事而生氣,逐朗聲笑道:“還是愛妃明事理,今日朕就留在幻蝶宮不走了。”
“好,大王快些裡面請!”鳳飛瑤說罷,溫柔的挽着鄭稷興的手臂,微笑着和他並肩步入了大殿。於大監和金花相視一笑,急忙跟上。
“大王,請用茶!”鳳飛瑤將金花沏好的一杯上好龍井茶,遞到了鄭稷興的手中。
鄭稷興微笑着輕抿了一口茶水,柔聲道:“朕方纔看愛妃一臉悲苦,是不是還在爲宮人離世之事傷神?”
鳳飛瑤輕輕點頭道:“是,臣妾這幾日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他們,還有冷宮裡的白羽雪,大王到底打算何時送她迴雪羽國?”鳳飛瑤早已信誓旦旦的答應白羽雪,會想辦法將她救出冷宮,可事情過去這麼久,大王居然言而無信,還沒有將白羽雪放出來。既然現在大王問她爲何事傷神,那她便乘機再提提白羽雪在冷宮受苦之事,看大王會不會一時心軟,立馬將白羽雪送回母國去。
鄭稷興放下手中的茶盞,肅然道:“白羽雪的事朕沒有忘,可眼下還不是送她回國的時候!”
“爲什麼啊?難道大王又是礙於王后和攝政王?”鳳飛瑤一臉不悅的反問鄭稷興道。他好歹是一國之主,朝前之事怕攝政王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連後宮的家事也不敢自行做主,真不知道他這樣的帝王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鄭稷興臉色一白,厲聲道:“愛妃不要逼朕,朕是一國一君,自然誰也不會怕!可你想過沒有,白羽雪曾是雪羽國第一大美人,如今她被王后害成啞巴,若此時將她送回母國,那些好不容易臣服的雪羽國臣民,定會以給白羽雪報仇爲名再起戰亂,對付一個攝政王朕已經夠頭疼了,難道又要和雪羽國的人開戰嗎?”
鳳飛瑤聽完鄭稷興的話,方知這裡面的利害關係,不好意思的低頭道:“臣妾愚鈍,將事情想的太過簡單了,大王這麼一說,臣妾再也不會逼迫大王,快些將白羽雪放出冷宮了。”
“愛妃明白就好,今日白雲觀的徐道長還來養心殿找朕了!”鄭稷興一臉憂鬱的看着鳳飛瑤道。
鳳飛瑤的心不由開始七上八下,她知道白雲觀的徐道長是*國有名的得道高人,如今她脖子上的‘通靈玉’丟失,這位道長定是發現了她身上的晦氣,纔會貿然來到皇宮向大王進言,希望大王能早日除掉她這個禍端。可大王只說徐道長找過他,而並未直言徐道長是因爲她的身世而來,她與其在這瞎擔心,還不如問問大王,看徐道長今日直奔養心殿到底是爲了何事?鳳飛瑤如此想罷,強顏笑道:“臣妾知道白雲觀的徐道長是*國有名的得道高人,不知道他今日來找大王,到底所爲何事?”
鄭稷興輕輕嘆了口氣,肅然道:“他說朕的後宮有禍星轉世!”
“那他有沒有說此人是誰?”鳳飛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依然大膽的問道。
鄭稷興看了鳳飛瑤一眼,認真的道:“他說此人名字中有一個鳳字,後宮嬪妃中名帶鳳字之人就愛妃一個,徐道長所說的禍星轉世指的就是愛妃你。”
鳳飛瑤不由臉色一白,心不由砰砰直跳,但爲了不讓鄭稷興看出她心虛,她顧裝鎮靜的微笑道:“難道大王信了徐道長之言,認爲臣妾真的是禍國殃民之人?”
鄭稷興深情的看了鳳飛瑤一眼,肅然道:“朕又不是三歲小孩,自然不會相信這些無稽之談,再說了即便愛妃真的是禍星轉世,朕對愛妃的心也始終不變!”
鳳飛瑤聽到鄭稷興的話,感動的一塌糊塗,砰砰直跳的心立馬回覆了平靜,柔聲道:“大王,臣妾知道大家都不喜歡臣妾,可臣妾萬萬沒有料到,連徐道長也會想出這麼荒唐的說辭來攻擊臣妾。”
“太后閒暇時常去白雲觀上香,徐道長的這番說辭一定是受了太后的指示。可不管別人怎麼說愛妃,朕的心中永遠只有愛妃一人。”鄭稷興說罷,張開手臂,溫柔的將鳳飛瑤攬在了懷中。太后表面上說是不再和鳳飛瑤爲敵,可心中終究還是容不下鳳飛瑤,爲了能早日除掉鳳飛瑤,她居然不惜讓徐道長拿如此荒唐的說辭來欺騙他,看來鳳飛瑤在這後宮果然危險重重,若此事徐道長不依不饒,那他便直接將鳳飛瑤帶在身旁,看誰還敢乘機加害於她。
鳳飛瑤看鄭稷興將徐道長的好言相告,當成了是太后迫害她想出的荒唐說辭,不由高興的偷着樂。可她脖子上的‘通靈玉’丟失,肯定馬上會有劫難到來,人常說國君乃上天之子,若她能時常跟在大王的左右,大王身上的王者之風,定能壓制住她身上的晦氣,也不至於又有無辜之人被她害死。鳳飛瑤如此想罷,嬌聲道:“大王這麼說,臣妾很欣慰,可朝前後宮有多少人想要臣妾的性命,幻蝶宮又如此偏遠,臣妾真害怕那日會有刺客直接殺進來。”
鄭稷興知道鳳飛瑤被那夜行刺之事嚇怕了,此事過後他雖然讓公孫禹給幻蝶宮增派了禁衛軍,可攝政王在朝廷後宮都有心腹,且太后也很想讓鳳飛瑤死,若他們兩人用重金收買這些禁衛軍,鳳飛瑤肯定會很危險,與其讓鳳飛瑤住在這偏遠的幻蝶宮提心吊膽,還不如直接讓她跟隨他住到甘露殿去,看誰還有膽在他的眼皮下迫害鳳飛瑤。
“朕這幾日也在擔心這個問題,幻蝶宮太過偏僻,若有人真的想要加害愛妃,朕也是愛莫能助,爲了確保愛妃在皇宮安全,朕思索再三,決定讓愛妃隨朕住到甘露殿去,不知愛妃意下如何?”鄭稷興認真的道。
鳳飛瑤高興的叫道:“好啊,只是自古到今後宮嬪妃只能各住各的殿宇,若臣妾違背規矩隨大王住到了甘露殿,只怕皇宮裡的人更會不滿。”
“愛妃不必爲此事煩憂,朕這麼做就是想讓他們知道,愛妃在朕的心中地位有多重,他們若識趣,就別在和愛妃過不去。”鄭稷興肅然道。
鳳飛瑤雖然不怎麼喜歡鄭稷興,可眼下在這皇宮之中,爲了自保,她必須得跟隨在鄭稷興的左右,也只有這樣,她身上的晦氣纔有可能被壓制。
“既然大王誠心邀臣妾入住甘露殿,那臣妾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鳳飛瑤輕聲道。
鄭稷興呵呵笑道:“好,愛妃一會便隨朕去甘露殿。”
鳳飛瑤嬌媚的輕輕點了點頭,隨即便讓金花去收拾她的衣物。
就在鄭稷興抱着鳳飛瑤滿臉幸福時,只聽宮門外突然傳來了太后的歷喝聲,隨即一隊禁衛軍已將幻蝶宮團團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