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公公銀票收了,茶葉拿了,嘴巴卻像是上了封條,“進宮見了娘娘,不就什麼都清楚了麼?夫人到底是有誥命在身的,怎麼會失了禮數?”
管事笑着說:“是,公公言之有理。”
雖是笑着,心裡直罵,除非是要人命的大事,否則怎有不肯透露些許的?
宋惜惜今兒本來是要去一趟女學的,那齊姿禮又開始搞事情了,國太夫人昨晚便叫人來知會,叫她過去鎮一鎮。
結果剛出門,便看到方家的轎子來了,轎伕跑得飛快,像是有什麼要緊事,她便快步過去,問道:“是方家的嗎?”
方夫人掀開簾子,急忙道:“王妃,皇后傳嬸母進宮,怕是爲着齊家四房齊姿禮與十一郎的婚事,嬸母說怕皇后娘娘直接下旨賜婚,求您幫個忙。”
宋惜惜還不知道這個事情,有些愕然,"齊姿禮?雅君女學的齊姿禮?"
"是在雅君女學的。"方夫人焦灼地道,“昨日派人來說親,嬸母不同意。”
宋惜惜明白了,當即叫了沈萬紫,說要進宮去給太后請安,兩人策馬便走。
那邊廂,陸淑人已經坐上了馬車,隨着連公公一起進宮了。
宋惜惜和沈萬紫要比她快一步,先到了太后跟前請安。
太后體恤后妃,一般是初一十五才叫她們來請安的,倒是肅清帝一大早便來請過安走了。
太后聽宋惜惜稟報,不禁罵了句,“亂點鴛鴦譜,她打的什麼主意哀家能不知道嗎?”
不過是藉着十一郎的兵權,想爲大皇子撐腰罷了。
自從那日大皇子瞧不起瑞兒,太后便極爲不悅,孩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且是有師傅教着,不知禮數還刁蠻任性,眼睛長在了額頭上,逮誰都瞧不上。
那件事情之後,皇帝和皇后也有加以管束,到她跟前來請安的時候,也是規規矩矩的。
只是,一個小孩兒的心思,還瞞不過她,那規矩裡頭帶着的不情不願,她都看得見。
皇后大概也心知肚明,所以纔想着爲大皇子拉攏人脈,齊家掌控着朝廷幾乎一半的文官,還有許多外放關於官員都是齊尚書的門生,從來他們齊家表面尊重武將,心底裡卻瞧不上,這會兒拉攏武將的心思,一眼便可叫人看穿。
這樣的事,齊尚書以前是不會做的,但自從爆出外室醜聞之後,他名聲受損,大概也是亂了陣腳。
陸淑人剛到長春宮,太后身邊的福求安公公便到了,說是太后召見皇后,讓皇后即刻去。
皇后還沒來得及跟陸淑人提方十一郎與齊姿禮的婚事,問福求安公公,“本宮稍候便去,公公勞煩先回話。”
“太后說讓皇后娘娘即刻去。”福求安臉上帶着謙和的笑容,“娘娘還是如今去吧。”
皇后只得叫人招待着陸淑人,她帶着蘭簡姑姑一同去了慈安宮。
宋惜惜和沈萬紫自然是早就躲起來了,沒讓皇后看到她們。
“參見母后,母后萬福!”皇后進殿行禮,身上的狐裘披風裹得嚴嚴實實,一路過來,寒風吹得臉頰發紅。
“坐吧。”太后微微頜首。
“是,多謝母后。”殿中暖和,皇后把身上的狐裘摘下,交給了蘭簡姑姑,緩緩落座,“不知道母后着急傳臣妾,是有什麼要緊事?”
太后往日總會給足皇后面子,今日也給,道:“冬至那日你嬸母妹妹她們入宮來,哀家想着你那位小堂妹該是剛及笄對吧?”
皇后心頭微沉,卻還是裝着糊塗,“不知道母后說的是哪位堂妹?”
太后望着她,一點都不容她裝,“四房的齊姿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