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三娘把該說的都說了,看着墨欲絕和李薇,她有些吃不準這兩人,到底會怎麼做。
她聽門主獨孤影說過舵爺就是墨欲絕。
但簫三娘其實還是有些懷疑,她曾經見過真正的墨欲絕,芝蘭玉樹傾城之貌何等的光芒萬丈,若說門主劍眉星目已是絕無僅有的帥氣,那墨欲絕便是絕世姿容,猶如那山巔的雪蓮,凡塵俗子望城莫急。
在簫三娘好奇墨欲絕身份時,李薇同樣好奇簫三孃的身份,她可沒忘記認識她的時候,她還是龔如雲的奶孃。
“你既然是獨孤影的人,爲何會跟龔如雲扯上關係?”
“我是巫族人,奉命潛伏在龔家。”
李薇懂了,無間道,同時也不得不驚訝,這簫三娘能夠做龔如雲的奶孃,至少也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這麼說巫族或者鬼門,十幾年前都已經安排人手潛伏在丞相家中了。
“既然潛伏了這麼久,怎麼這一次這麼不小心,暴露了?”
末了,李薇又補充了一句。
“我是說你不殺周氏,就可以不用暴露的。”
“是我一時大意小看了你們,本以爲殺了周氏不會被人發現。”
李薇看這簫三孃的臉色,便知她沒有說真話。
“一個潛伏了十幾年都沒有暴露的細作,謹慎已經刻在骨子裡,怎麼可能會因爲大意讓自己暴露?”
“之所以暴露,只能說你要做的這件事關係到的利益更大,讓你即使暴露也不得不去做。”
簫三娘臉色一變,她看着李薇,此人雖然看似普通,可每一個問題每一句話都在點上。
一個人提問題的能力,就是找個人能力的表現。
這樣看,李薇顯然是有能力的,自己以前真的小看她了。
事到如今,簫三娘才真後悔。
李薇:“看來你還想要體驗一下剛剛的滋味。”
說實話,作爲紅旗下成長起來的少年,李薇是真的不想用這麼殘忍的方式,不過此刻,她也不介意拿來威懾一番。
果然,簫三娘臉色一變,像是想到了那東西的恐怖,剛剛還原的精氣神,瞬間被抽走了。
簫三娘:“我說.”
“因爲陰年陰月陰時,此時出生的孩子供奉給聖物,是最有效果的。”
“我們原本準備了一個孕婦,打算等時辰一到就把孩子取出來,可中途出事,那孕婦被人劫走了,就在此時,周氏又來找我幫忙,我這才動了心思,不得已纔對她下手。”
輕飄飄的一句不得已?就把這件事給定性了。
李薇想到周春秀的慘樣,以及小鐵蛋,那麼小就差點成了畜生的食物,火噌噌噌的一下就冒了上來。
“不得已?你們把剛出生的小嬰兒,送給那醜陋不堪的水下怪物,還把它當作聖物,這叫不得已?”
被李薇指着鼻子罵,簫三娘狡辯道。
“我們所作的一切都是爲了大家好,是我們安撫住聖物,讓它不發脾氣,周邊的老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見簫三娘一副正義使者的樣子,李薇忍不住啐了一口。
“我呸,什麼聖物,不過是一個畜牲而已。”
“安居樂業的是你們自己,踩着死去嬰兒的血談安居樂業,那些被你們殺死的嬰兒,以及失去孩子的夫妻,去哪裡安居?去哪裡樂業?”
“你們纔是害人的罪魁禍首。”
“像你們這樣的人真應該千刀萬剮。”
李薇一想到這些人這麼殘忍的對待一個小嬰兒,就覺得不能忍。
見李薇將族自己尊敬信仰的族人全部否定,簫三娘大聲吼道。
“不許你侮辱巫族,我們所作的一切都是爲了老百姓。”
“你沒有見過聖物發怒時的模樣,它可以瞬間讓一個村子裡的人全部消失。”
“只要它不高興,任何船隻都不能在沱江上行駛,漁民也不能在沱江裡捕魚,我們這麼做,是給了老百姓一條生路,我們有什麼錯?”
李薇:“吼什麼吼,大聲就有理嗎?爲了老百姓,你們爲百姓做了什麼?”
“我看你們就是裝神弄鬼讓百姓把你們供起來?”
“一個畜生,本來就該想辦法殺掉,你們倒好,不但不殺,還主動投食,老孃就沒看過骨頭像你們這麼軟的人。”
“還敢口口聲聲說爲百姓,我呸。”
“如果你們只是時不時的送上一些豬牛馬羊,我就當你們養了一隻比較貴的寵物。”
“可你們是怎麼做的,竟然以嬰兒飼養,簡直是喪心病狂,就你們這樣的魔鬼還好意思說是爲了老百姓。”
“我現在就代表老百姓告訴你,不需要你們這種魔鬼的庇佑。”
“就你們這一幫無能的人還想發展巫族,我看巫族的祖宗知道了,都得從棺材板裡爬出來把你們給撕碎了。”
李薇這簡直是句句誅心,簫三娘簡直快崩潰了。
“你閉嘴,我們所作的一切都是爲了巫族,爲大家好。”
“少自欺欺人了,我就算不了解巫族,我也聽說過你們巫族人從小受的教育是保護人類。”
其實李薇也是現學現賣,把侯麗麗的話說一遍。
“一個能夠立下此志向的巫族先祖,必然是悲天憫人的。”
李薇表示巫族先祖怎麼樣,她也不知道,但此刻高帽子可以用一用,先人高尚,才能體現出不孝子孫卑下,有對比才有傷害。
“可你們幹了什麼?打着保護人類的名義傷害嬰兒,手上沾染了無數人命,你們這種行爲就是背叛祖宗。”
李薇的話擲地有聲,她賭的是巫族人在意傳承。
別說,她賭贏了,簫三娘臉上閃過慌亂,有些語無倫次的解釋到。
“我們沒有背叛祖宗,我們也是不得已,那水怪太過強大,本就不是我們人類可以對付的。”
“我們這樣做,只是爲了保護更多的人。”
李薇冷哼一聲:“爲了保護更多的人,你自願犧牲,我還當你是個英雄。”
“可看看你們乾的什麼事,打着保護更多人的名義,自己不犧牲,倒是很大方的把別人拿去犧牲了。誰給你的這種權利?”
“你們這種行爲除了骨子裡膽小懦弱外,連良心都是壞的。”
簫三娘被李薇說得無地自容了,但又不願意自己所有的信仰崩塌,重複到。
“不是,我們這麼做是爲了保護更多的人。”
“我們沒有錯,犧牲一個人,保護千千萬萬的人,沒錯。”
“那被你們犧牲的,是不是有知情權?你們有什麼權力,不通知一聲直接就把人家的命要了?”
“你們這些儈子手,明明殺了人,還要裝成大善人,誰給你們的臉?”
李薇翻了個白眼,其實在特殊時候,她並不反對犧牲少部分保護大多數的做法,但她討厭的是,這些人替別人做了選擇,讓別人去犧牲,然後還要樹立自己是一個大善人的名聲,這簡直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在李薇看來,犧牲少部分保護大多數這是不得已的選擇,這不是一件榮譽,只是一個悲劇,可巫族不但不以爲恥反以爲榮,想要讓世人都尊重巫族人,這就不能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