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找的人就在最裡面的那間房,我在這裡等你們。”藍突然頓住了步子不再前進。
鞏正南與刑炎顥對視了一眼,皆停在了原地。
“藍,你是不是叛變了?”話音剛落,刑炎顥轉身手中已執過銀色手槍瞄準了他。
藍冷笑:“叛變的人是你!”
“這話從何說起?我叛變?”刑炎顥無法理解的看着他。
藍很冷靜,不動聲色的看了鞏正南一眼:“上面的命令,是讓你盯着鞏正南,調查一些事情,而不是讓你假戲真做,與他哥倆好,成真兄弟。”
鞏正南嘲諷一笑:“瞧你一臉便秘的樣子,怎麼?你嫉妒?”
刑炎顥不忘甩他一記衛生眼:“說點靠譜的!”
“靠譜的,呵……”鞏正南扣下扳,笑問:“你猜我這槍能有多少發子彈?能不能讓埋伏在這裡的這些人都吃得上?”
藍眉頭緊鎖,即恨又佩服着鞏正南:“你是什麼時候發覺的?”
“從一開始,看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那雙眼睛藏了太多的東西。但當時只是懷疑,直到我們順利的走進別墅。”
藍從頭到尾的想了想,疑惑:“我覺得一切都很合理,究竟有哪裡值得你懷疑的地方?”
鞏正南冷嗤了一聲:“你也說是懷疑,因爲我懷疑你,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相信你。一切都很合理,沒錯!就是因爲太合理,太順利,我纔不得不肯定,有內鬼!以王進豪這尿性,我不覺得他會讓我們這麼順利的進來,他身邊總共就只有那麼一兩個信任的手下,一個叫安逸然,另一個叫陳瑞。”
“上次我闖進他的住宅,他對我恨之入骨,絕對有可能利用我兄弟的安全來報復我,你說這麼一個好的機會,怎麼會將它隨隨便便就交由一個他根本就不怎麼信任的手下全權處理?還任你調譴守衛的人,你當我是白癡嗎?”
“呵……”藍冷笑:“我真是太小看你了。不過你今天是沒辦法從這裡走出去了吧。至於刑炎顥……”
藍不斷退後,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你即然已經叛變了,那就是跟鞏正南一夥的。”
刑炎顥簡直內傷到吐血,怒極而笑:“你口口聲聲說我叛變,明明是你,成了洪門的走狗!就算是我叛變能輪不到你的裁決!”
“輪不輪得到,不用你來說。給我逮活的!”
話音剛落十幾號持傢伙的殺手從暗處涌了出來,欲將他們生擒。藍得意的笑了:“不要做多餘的抵抗,除非你們想在下一秒變成馬蜂窩。”
鞏正南舉起了雙手,挑起一抹完美的笑,標準的露出八顆雪白的牙齒:“我投降……”
“識實務者爲俊傑,投降就好,對彼此都好。”藍做了一個手勢,那些殺手慢慢撤退,藍突然按下一個機關,一道鐵柵門放下,將他們困在了地下室。
鞏正南眼眸灼灼透着精光,藍看不透這個人,明明都到了這個時候,爲什麼卻沒有落敗者的惶
恐與不安。突然他真的很想看一看這個人驚慌失措的表情。
刑炎顥心情很是失落,這回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你餓了沒有?今天回去請你吃頓好的。”
刑炎顥瞄了他一眼:“你在開玩笑?能出去再說吧,也許這是我們生命裡最後一個晚上。”
鞏正南詭異一笑,下一秒一把拽過了刑炎顥後領,一腳踹開了後面房間的門,躲了進去,下一秒,只聽見外頭有機關槍掃射的聲音與慘叫聲。
不到兩分鐘整個地下室寂靜下來了,刑炎顥瞪着眼睛,驚悚的看向鞏正南:“剛纔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很恐怖的事。”鞏正南雖心裡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但還是小心翼翼的探出了頭查看了一下情況,確定後才走出了房間。
此時洪門的那些人都躺在了血泊之中,那個藍也早已身中子彈死翹翹了。
“老大!”黑熊激動的跑上前抓過鐵欄,一臉怒容:“這王八羔子,怎麼能把您關進這裡面?老子去找把電鋸來替您將門割開。”
刑炎顥笑了笑:“傻大個,左邊那裡有個機關,入口往前一米左右,你試試看。”
鞏正南雙手環胸不忍直視的搖了搖頭,黑熊屁顛屁顛的上前找機關了,果然沒多久,鐵門被打開了。
“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鞏正南領頭走在了前邊,一邊問黑熊外頭的情況:“那八十個兄弟情況怎麼樣?”
“老大放心,我們早已防範他們會突襲,所以損傷不大。還好老大您神機妙算,中途讓兄弟們早做好準備埋伏,讓那些龜兒子偷雞不成蝕把米。”
雖然這次沒能救出顧雲笙,也讓王進豪損傷慘重。回去的路上,鞏正南臉色鐵青,薄脣緊抿成一條直線,神色凝重。
“鞏老大,別太擔心了,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你那個朋友會平安無事的。”
“王進豪看來是不準備放人了,這次結下的樑子大了,難保他不會將氣撒在顧雲笙身上。該死的!他敢把我兄弟怎麼樣,老子要讓他償命!”
車內一陣沉默,鞏正南又擔憂的看向心事重重的刑炎顥:“還在想那個藍之前對你說的話?”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如果我是叛變,那他是什麼?”
“但,跟我這個黑道老大現在稱兄道弟你還能全身而退嗎?”
刑炎顥狠吸了口氣,輕啐了一聲:“操,老子一開始就沒想全身而退!我決定的事情,絕不會退讓一步,爲了查到真相,前方不管有什麼,遇神殺神,遇魔斬魔!”
“如果藍不是叛變,那麼他真實的身份是什麼?警方的立場又是什麼?他們忠於的勢力究竟是什麼呢?”鞏正南半眯着眸子盯着他提出一個個心中的疑問。
“如果藍不是叛徒……他不是叛徒,而我現在變成了叛徒。”刑炎顥瞳孔微縮,雙手緊握成拳:“有時候,上位者爲了更容易掌握一些時要政務,保住自己的勢力,他們會與黑道
有某些方面的利用合作,而這種合作與利用是默認的,幾十年來與黑道生生相息,沒有絕對的對立關係。”
鞏正南笑:“所以這個世道亦沒有絕對的黑與白。”
“你說得沒錯,不用糾結什麼是黑什麼是白,一切皆憑道義,問心無愧!”刑炎顥眼中透着堅定:“所以我一定會查明真相,給我父親與曾經死去的那些先輩一個交待!”
這個城市的夜,被遠處如同星辰的燈火璀璨,雖然那麼遠,那麼模糊,可是他們堅定只要心中還有信仰,就一定可以去到芙渠花開的彼岸。
顧雲笙在難耐的疼痛中沉睡,依然在疼痛中甦醒,全身的傷口像是毒辣的火舌,一寸一寸將他的理智與忍耐吞沒。
他的呼息沉重費力,艱難得彷彿在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口很乾,嘴脣乾裂得已褪了皮。他張了張嘴,卻是發不出什麼聲音。雙臂被冰冷沉重的鐵鏈吊在半空早已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哪怕現在要了他這半條命,或許都比現在無止無盡的折磨要痛快得多。他還能堅持多久呢?
得到鞏正南逃跑的確切消息後,王進豪氣得臉色煞白,一掌狠狠的擊在桌上,眼中劃過濃郁的殺氣:“鞏正南!鞏正南!你最好祈禱不要落在我的手裡!否則,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鞏正南打了一個噴嚏,吸了吸鼻子,繼續像個餓死鬼般對餐桌上的美食進行大掃蕩。反觀刑炎顥沒有他那麼好胃口。
“天快亮了,你有什麼打算?”刑炎顥放下手中的筷子問。
“我能拖,王進豪能拖,我兄弟不能拖。今天過後,一定要讓他心甘情願的交人,不惜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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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明的,刑炎顥看到他眼中的決絕打了個冷顫,總覺得他要動真格的了。
果不其然,吃過飯,鞏正南組織了華宇幫幾百號人手,大肆開始在洪門的地盤砸場子,洛城警力幾乎癱瘓,從早城六點鐘開始,到下午三點,洛城的警鳴與救護車的聲音就沒斷過。
這事已經徹底的給鬧大了!這幾十年來從所未有的大條!
“豪爺!豪爺!”安逸然臉色慘白,但王進豪現在是整個人已瀕臨爆炸的邊緣。
“說!又怎麼了?我他媽就不信了,這鞏正南還能翻天!老子這輩子都沒栽誰手裡過,我不信這一次還能栽這龜孫子手裡!”
“是……是上頭,上頭要找您談話。”
“什麼?”王進豪突然閃過一絲不安從椅子上騰身而起,濃眉緊蹙:“他媽的!”
“豪爺,忍一時風平浪盡,這事給鬧大了,上頭肯定會不高興,追究責任來,誰都別好過,只怕這次是要吃點虧了。”
安逸然此時比王進豪要冷靜得多,沉着性子安慰着他。王進豪看到他如此冷靜,也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備車。”
車子在離城市較遠的山莊前停下,若大的山莊前幾十名穿着防彈裝備手持加特林機槍的保鏢來回巡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