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小道爺救命!

曹老大心中那個冤吶!明明是自己哥幾個被暴揍了一頓,怎麼還成了自己欺負人了呢?然而此時此地也不是喊冤的時候,試想一個八九歲的小孩都這麼厲害,那與這小孩一起的大人豈不是更厲害?

人在想要活命之時也顧不得那麼多,曹老大幹脆就跪在地上拱手說道:“在下曹鹹,是龍行鏢局鏢師。那日在客棧是曹某人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小道爺,在下在此賠禮了。還請各位道爺能夠顧念江湖道義,出手救下我十幾位兄弟,大恩大德曹某沒齒難忘!!”說着便一頭拜倒。

只在曹老大與胖娃等人說話之間,後頭追趕的三十餘人已然將曹老大一行與青玄宗弟子圍在了當間。那隨後追來之人個個身穿黑衣,手持鋼刀且黑布蒙面,顯然不是一般的土匪之流。似是見到曹老大對着一個書生樣人與幾個孩子伏低跪拜甚是稀奇,黑衣人倒是一時不那麼急切動手了。

“你等恩怨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我等也並非江湖中人。”木羽禪淡淡開口說道。他對於江湖中人的恩恩怨怨不欲多管,在他看來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壤壤,皆爲利往。這般所謂的江湖中人不過是些追名逐利之輩,爲了利益糾葛而相互仇殺,生死皆是咎由自取。

聞言,曹鹹錯愕擡頭,還要出言相求,卻聽得身後一人怒聲喝道:“曹鹹,你求他做甚?!他們那一大幫孩子也是自身難保,這些賊人若是殺了我等亦不會放過他們!還不快快起來,死也要像條漢子!”

說話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漢子,其人身形健碩而面容堅毅。古銅色的臉上一雙刀眉倒豎,似乎見到曹鹹跪地求人而頗爲不喜。

曹鹹聞言更爲憋屈,他心忖:自己如此還不是爲了救下大夥兒性命嗎?怎麼到了少鏢頭嘴裡便不是條漢子了?更何況他若是一死了之,家中婆娘娃兒又由誰照料?想至此處,曹鹹也不理會少鏢頭的呵斥,兀自跪在地上再次出聲哀求道:“道長,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兄弟好歹也是十餘條性命,道長又豈能見死不救?還望道長施以援手,救命大恩我曹某人定當永世不忘!”

“呵呵,上天確有好生之德,只是要救你等十餘人就得殺退那三十餘人。我與你們雙方皆無恩怨,爲何要幫你去殺他們?難道你們是生靈,他們就不是生靈?”說罷,木羽禪再不管地上的曹鹹,回頭對着衆弟子吩咐道:“把馬車趕上,我們走。”

聞言曹鹹一愣,隨即面如土色,看來這道士是鐵了心不想出手了。

青玄宗衆弟子聽得木長老吩咐,自是不敢多言。牽上拉車的馬匹便跟着木羽禪向前走去。當幾個孩子經過曹老大身邊時忍不住扭頭向其看去,眼中不無憐憫之意。

曹鹹見到身前走過的小胖子,口中喃喃說道:“小道爺,前些天你還打過我呢。”

聞言,胖娃身形一頓,不禁想起了前些天將這個大叔丟出窗戶的那一幕。小孩子畢竟心軟,雖然與對方沒什麼交情,卻也好歹有緣在一張桌子之上吵過架。若要放任其就此被人殺死,胖娃感覺還是於心不忍。於是胖娃停下腳步,口中輕呼:“木長老······”

木羽禪聽得身後動靜,嘴角一抹微笑稍顯即逝。他轉過身來打量了一眼胖娃,隨後問道:“你可想好了?要救他們就得殺那些追殺他們的人。”

“我,我,我把那些壞人打跑不行嗎?”胖娃有些爲難,想了想後說道。

“呦呵,這胖小子好大的口氣。就憑你個小娃娃想要打跑誰啊?來,來,先和爺爺練練手,我保證打不死你!”一旁的黑衣人中走出一人,看樣子應是爲首之人。適才情況不明,故此他命手下在一旁按兵不動,想要觀察一下這新冒出來的一夥兒人是什麼來路。然而看來看去不過是一個男子帶着一幫子小孩,說起話來卻是口氣一個比一個還大,他終於忍不住想要教訓一下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道士。

“木長老,他要打我······”胖娃似乎是終於找到了由頭,指着那說話的黑衣人說道。

木羽禪本就只是想試試幾個弟子的心性,若是他們對他人的生死無動於衷,他反倒會有些失望。如今胖娃既然想要出手,他亦不會阻攔。只是他覺得胖娃找的動手理由頗爲好笑,於是他笑笑搖頭說道:“那你就打他便是。”

“嗯,那我去打他。”終於得到了木長老的首肯,胖娃咧嘴一笑,操起短劍與小盾便要上去打人,卻被一隻大手攔在了身前。

“小娃娃,你可莫要兒戲,他們真會殺人的!”攔住胖娃的是剛纔斥喝曹鹹的那名年輕漢子。他原以爲曹鹹所求的是那名儒雅的男子,卻不料最後跑出個娃娃。他見這小胖子與自己的兒女不過一般大,不忍見其貿然上前送了性命,故此忙將其攔住。

“大叔,你放心好了,他們殺不了我。”胖娃對這大叔的阻攔也不以爲意,身子一晃便避開了那隻大手。

那年輕漢子見那孩子如此固執,便要在次上去阻攔,卻聽到身後一個聲音說道:“少鏢頭,那小道爺很厲害的。”

被稱作少鏢頭的男子聞聲回頭瞪了一眼曹鹹,怒聲斥道:“曹鹹你胡咧咧個啥!?一個八九歲的孩子能有幾多厲害?你好歹是個大老爺們兒,怎能叫個娃娃替咱們去送死?!”

“叮噹!嘭······噗通!”

年輕男子回頭怒斥曹鹹之際,卻聽得耳後傳來一陣響動,趕忙扭頭看去。只見剛纔說話的黑衣人躺在三丈之外,手中鋼刀已斷成兩截。而那小胖子則好端端的立在場中,兩旁的黑衣人均警惕的將鋼刀指向了他。

“胖娃,我來幫你!”正當年輕漢子錯愕之際,身後傳來一個孩子的喊聲。

“我也來!”

“還有俺!”

“還有我一個!”

隨着話語聲響,四五個孩子如風般從年輕漢子身旁掠過,呼啦啦的便向那些黑衣人衝去。年輕漢子只見四周幾個小小身影晃動,隨即便是“叮叮噹噹”的一片響聲,那些黑衣人手中的鋼刀就紛紛斷成兩截。又見那些娃娃個個身形如風,拳腳更是力大驚人,片刻之後三十多個黑衣人橫躺一地,“哎呦”呼痛之聲不絕於耳。

年輕漢子與一干鏢師看得呆了,個個張口結舌卻忘記了要上前幫忙。等他們回過神來之時戰鬥已經結束,然而衆人依舊滿臉不可置信的呆立不動,看着那些娃娃笑呵呵的數着各自擊倒了幾人,好似做了一場遊戲一般。

“在,咳咳······在下洪斌,乃是龍行鏢局少鏢頭。今次承蒙幾位少俠出手相救下我兄弟十餘人性命,洪某感激不盡。以後但凡用得上我龍行鏢局的地方儘管言語,赴湯蹈火在下亦在所不辭。”年輕漢子想要開口,卻覺得嗓子發乾,輕咳兩聲之後如是說道。

曹鹹亦是吃驚的瞪大了雙眼,他原先確實是想求那男子出手,卻不料五六個孩子均是如此厲害,根本不用那大人出手便將三十餘個持刀漢子通通放倒。有時候人生的禍福真是難料,前幾日挨的一頓胖揍今日卻能救得衆人性命,曹鹹真是覺得那場揍沒有白挨。

交談中得知,這龍行鏢局原是大夏西南泗水郡的一家不大不小的鏢局。今次是押鏢前往安天城,誰料在安天城交接了貨物之後卻又有生意上門。而且這趟鏢的目的地乃是豐城,剛好是回泗水郡所要途經的地方。如此順道的買賣自然做的,於是少鏢頭洪斌便接下了這鏢生意。

前幾日倒也無事,卻不料今日剛走到前方的山道口便中了埋伏。二十多個兄弟瞬間便倒下了七八個,洪斌眼見情形不妙便只能帶着剩下的兄弟突圍,卻沒想到那些黑衣人劫了貨物還想趕盡殺絕。幸而曹鹹識得胖娃厲害,如此方纔得以活命。

收拾那些倒地不起的黑衣人自然不用胖娃他們動手,洪斌命手下回道山道口那兒取來繩索將三十餘人捆縛成一列。說是要將這些人通通壓往官府,然而究竟如何卻未可知。

木羽禪不喜與這些江湖中人有過多交集,交談片刻後便出言告辭。洪斌等人自然熱情相邀同行,並說到了前方城鎮自當擺酒答謝各位小英雄的出手救命之恩。聞言木羽禪更加不喜,便不顧洪斌等人的挽留,帶着幾名弟子趕着馬車先行離開。

行至山道口時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十餘具屍體,其中三人身穿黑衣,剩下的均與龍行鏢局一行人打扮相仿。有幾具屍體橫躺於路中擋到了馬車前行,留守貨物幾名龍行鏢局的漢子忙上前將其移至路旁。今日他們僥倖活命,對胖娃幾個孩子皆是心存感激。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幾日之後的傍晚時分,木羽禪帶着胖娃等六名弟子回到了青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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