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衆人還在睡夢中時,唐梟梟悄悄回到了客棧。
“啊!”
正當她迷迷糊糊回到牀上想躺一會兒的時候,無意間摸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還是熱的,頓時清醒了過來,一下摔下了牀連滾帶爬地往後退去看着牀的方向。
牀上的被褥動了動,突然一個人坐了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眯着眼看向地上的唐梟梟,
“唐兄?怎麼了?”
“元……元秀?!”唐梟梟一臉吃驚地看着他,“你、你怎麼在我牀上?”
他掃視了下房間,一頭霧水:“這兒是我們三個的房間啊,你怎麼會在這兒?房門沒鎖?”
唐梟梟猛地回頭看向同樣被驚醒的葉之閒和許周寅,慌忙爬起,搖搖晃晃踉踉蹌蹌地朝門口走去:“我……我夢遊……你們隨意……”
然後忙破門而出,還不忘把門帶上,風一般地逃向自己房間。
哪知昨晚昭樂竟偷偷溜進自己房內將門反鎖呼呼大睡,完全沒有反應。
難怪沒走對房間,因爲根本無法推開。
唐梟梟拖着疲憊的身子站在門外,順手摸了摸腰間。
東西不見了!
連夜去找來的東西,居然就這麼不見了?
仔細想了想,似乎是掉在了他們那三個男人的房間裡,再三猶豫,還是硬着頭皮躡手躡腳地朝他們的房間去了。
屏着呼吸輕輕地推了推門,門居然還沒鎖?
悄悄地走進房裡後將房門輕輕掩上,哪知剛一回頭就被面前的三人嚇得一下撞在了門上,頓時感覺一陣暈眩,三人忙將她扶起。
唐梟梟嚥了咽口水,看了看他們,舉起了雙手:“我錯了,我其實……”
她把昨晚溜出去爲完成皇上那封信裡交待的任務一事告訴了他們,並問他們有沒有看見自己落下的一個小錦囊。
元秀拿出方纔在牀上撿到的錦囊:“這是唐兄你的嗎?”
她接過錦囊點了點頭:“但我覺得,皇上並不是爲了讓我去找這樣東西,而是另有所圖。”
四人連燈都不點,將門鎖上坐在桌旁小聲議論了起來,經她這麼一提,他們都心照不宣了,原來每個人的“任務”都是不同的。
唐梟梟說自己的信上寫着:子時、達摩院、住持念珠中最大的一顆,這三條線索。
但其餘的她並未透露,面對他們,多少還是有點戒心,甚至對葉之閒也是。
自從得知自己和他那所謂的“指腹爲婚”都是葉振平隨意編造的之後,她覺得葉之閒也不能完全信任了。
“元秀,你的信上寫了什麼?”
唐梟梟不想讓他們繼續關注自己信上的內容,便把矛頭指向了元秀,另二人也將視線轉向了還有些迷迷糊糊的他。
他揉了揉眼打了個哈欠,走到自己包袱旁,大大方方地將信拿了出來攤在了桌上。
“保護……我?”
唐梟梟不敢相信地看着紙上那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從信的落款和印章上來看,信不是假的,她又看了看葉之閒和許周寅,二人都以都沒帶在身上爲由這事就這麼過了。
“起初我也不懂什麼意思,因爲唐兄你武功那麼高,根本不需要我出手,倒不如說,是你反過來保護我。”
“我們的也差不多這個意思。”
她有些哭笑不得,看來皇上認爲她一定會遭遇不測,所以才都給他們下了這樣的命令麼?那爲何還要讓自己去收集那些東西?不如讓大家都去。不明白的是,竟還專讓自己挑夜深人靜的時候去。
實在是有些抵擋不住疲憊,逼不得已唐梟梟便只好“借宿”在他們房裡,直到雞啼時分才醒了過來。
路上開始有了叫賣聲,有了人來人往的嘈雜,她這才睜開了眼,起身舒了舒筋骨,虧得他們安安靜靜,讓自己舒舒服服睡了個飽。
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三人都不知去向,她爬下牀整了整衣襟,去往隔壁找昭樂,發現昭樂也沒了影。
忽然,她周圍出現了好多黑衣人,舉着明晃晃的刀子衝着她就砍,來不及躲閃,正要硬生生扛下時,葉之閒出現在了她面前,替她擋下了那一刀,那鮮血從他頭上、肩上流下滲透了全身。
“閒哥!”唐梟梟猛地睜開了眼。
正站在桌旁擺着碗筷的葉之閒和許周寅聞聲看向正躺在葉之閒牀上滿頭大汗大口喘氣的她,葉之閒忙走了過去,許周寅本也想上前,卻收回了腳。
“還好嗎?”
“做了個噩夢……”
唐梟梟看到葉之閒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鬆了口氣,起身擦了擦滿頭的汗,掀開被子下了牀。
剛開門,見元秀剛巧端着早點站在門口要推門,險些撞上。看着她臉色蒼白的樣子,又看了看她身後的二人,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唐梟梟匆匆去往隔壁,剛要伸手推門,卻推了個空,門內的昭樂一下接住了她。
“你沒事吧?”她摸了摸唐梟梟沁溼的後襟,“怎麼這麼溼?”
唐梟梟忙鬆開了她將門關上:“我先洗洗換身衣服。”
這夢難道是種預兆?她擦洗着身子一直想着方纔的噩夢。
五人用完早點後,前往皇上處候着,有了前車之鑑,他們這次很早便到了。
高公公開了門將他們引進屋內,到底還是回到了氣派的天字號房,想必此前一直是錦衣玉食的皇上也是被逼無奈吃了些苦,他們一到便恢復了日常的模樣,免得龍體因這些小事而抱恙。
在蘇州並未停留多久,皇上竟決定繼續北上,要知道再往北,離皇城越遠,便會愈發不安定。
皇上命高公公在當地買了三駕上好的馬車便整裝出發了,有了前車之鑑,便由高公公駕着唐梟梟和昭樂所乘馬車,侍衛駕着皇上的馬車,最後那駕則三人輪流。
不過,這次竟一路未停,甚至只是歇了腳,匆忙吃了些東西便又繼續上路。
越往北,越寒,甚至還有厚厚的積雪。
見到雪,這幾個人都有些興奮,畢竟在京城,還沒冷到要下雪的時候。
趁着皇上去茶攤歇腳暖身子,昭樂蹦蹦跳跳就撲進了厚厚的雪堆裡,唐梟梟站在馬車旁扯了扯自己的斗篷,冷得她只想把自己裹起來。
“啪”的一聲悶聲,唐梟梟灰色的斗篷上留下了一大塊雪渣,她順着方向看去,見到了元秀正雙手合十向她賠不是,原來是昭樂硬拉着他打雪仗而不小心“誤傷”了自己。
“唐楓!來玩兒啊!”昭樂朝唐梟梟熱情地招着手。
她笑笑,拿她沒了辦法,撿起地上的雪球便與他們開戰了,最後弄得葉之閒和許周寅也被迫加入了進來。
在茶攤暖身的皇上一邊喝着茶一邊烤着炭盆取暖,看着他們嬉鬧的樣子,微笑着感嘆道:“年輕人這麼有精神,真是讓人羨慕啊……”
“老爺您也寶刀未老,只是這些孩子還不夠穩重罷了。”
聽着高公公的奉承話,皇上又喝了口茶:“不知這北面戰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