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州城內,唐梟梟、葉之閒和許周寅三人向知府詢問了援軍大概到達的時辰後,爬上城牆,用千里鏡朝着北面眺望着。
“這啓州城外的雪積得比想象中還要厚。”
聽葉之閒一提,唐梟梟靈機一動,將他們二人叫到一旁,悄悄地說了自己的計劃。
“我自然是相信許將軍能守住,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們願意相信我嗎?”
看着她信心滿滿的樣子,二人很買賬地點了點頭。
“我們沒有領兵打仗的經驗,援軍到後,將人交給許將軍,然後我們就走。”
這一消息傳到了皇上耳朵裡,一旁的元秀忍不住了。
“他們要當逃兵?那不如由我去。”
“省省吧你,”昭樂一把將他拉到凳子上坐下,“我不信他們會做逃兵,他們纔不是這樣的人,況且,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自己都保不住自己,去給敵軍送人頭嗎?”
而皇上只是靜靜地喝着茶,彷彿在等着什麼。
此時的京城,一片祥和,無人知曉北疆正箭在弦上,這年前一戰恐是不得幸免。
唐楓正站在唐宅的院中,像是在沉思着什麼,苗月牙從門外走了進來。
“乖兒子,找你娘我何事啊?”她上前拍了拍唐楓的肩,故作調侃道。
見信前赴約的苗月牙心裡早已做好了準備,唐楓轉過身看着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如果我的確爲皇室血脈,那接下來,我會去做一件可能會改變一切的事。”
苗月牙聽完後忙搖頭:“我不允許你這樣,你不能這麼做。”
“我意已決。”
一日後,援軍到達啓州城,唐梟梟等三人各自率領一隊出城趕往北疆,好在他們趕到之時,還未開戰,雙方只是僵持在原地,似乎有一種想要“和談”的氣氛。
葉之閒表明了身份後,他們帶着隊伍順利進了軍營的駐紮地。
“許將軍去哪兒了?”唐梟梟下了馬環顧四周,不僅沒見到許驍年,營中兵力看起來也不是很充裕。
“回大人,許將軍現正與敵人在關外對峙。”
得知許驍年的去向,他們將援軍暫時安置後,騎馬去向關外。
迎風吹來的雪打在臉上如刀割一般,天地間白茫一片,刺得眼睛生疼。
“籲——”
“來者何人?”守關將士將三人攔下。
“吏部主事葉之閒、順天府通判唐楓、杭州府通判許周寅,前來帶兵支援許將軍。”
葉之閒將皇上的令牌亮出,守關將士前去通報後匆匆趕回,這纔將他們放出關外。
許驍年看到他們三人身着布甲和披風一身正氣地走到自己跟前,不屑一笑。
“你們三個,是來打雪仗的?”
“我們是受皇上之命前來支援,”唐梟梟回道,“看許將軍這陣勢,還未曾將對方嚇住啊?”
“唐姑……呵,”許驍年看了眼一旁的葉之閒和許周寅笑了,湊近她耳邊說道,“可別忘了我們的‘交易’。”
對面的將領有些不耐煩了,揚聲道:“許將軍可是害怕了?居然還找了三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來撐場面。”
面對他的挑釁,許驍年毫不動容,揚言道:“若是不想打,就回去乖乖過個年。否則,犯我領土者,格殺勿論!”
“既然免不了一戰,那就開戰吧!!!”
許驍年馭馬上前兩步,側過臉對三人道:“如果幫不上忙,就別給本將軍添亂!”
說完便率着軍隊上前迎敵,唐梟梟剛想衝,被葉之閒攔下:“我留下幫忙,你們去把援軍帶來。”
“好,那你小心。”
許周寅示意唐梟梟一道離開,她點點頭跟了上去。葉之閒目送他們進關後,摘去披風馭馬衝進人羣替許驍年殺退了他身邊的敵人。
“別指望我會感謝你。”
葉之閒冷笑一聲:“呵,我只是奉皇命而來,要謝,你就去謝皇上吧!”
許周寅和唐梟梟將援軍帶去邊關,卻並未出關。
“衆將士聽令!”
“在!”
唐梟梟掃視了眼身着鎧甲的將士們揚聲道:“形勢不妙便隨葉大人撤退,不準丟了性命!”
“是!”
“衝!!!”
“殺啊啊啊!!!!”
果不其然,第一波的對衝,許驍年成功壓制住了敵方,但敵方很快就來了援軍,開始了第二波的對衝。
眼見實力不相上下,我方派出增援,再次打退了敵方。敵方將領惱羞成怒,一時衝動帶着剩下所有人就朝着我方殺來。
“撤!”
葉之閒不由分說地就將戀戰的許驍年往回拽。
而這時,唐梟梟和許周寅早已在入關後前往營地的必經之路上“埋伏”好了。
“這招叫‘欲擒故縱’。”
葉之閒和許驍年帶兵逃回關內時,吩咐了那些守門的將士誘敵深入,不必搏命。
就這樣,敵軍被怒氣衝昏了頭,毫不懷疑順利入甕。要說這敵軍將領也太過於衝動,被引到途中才知被暗算了,不僅掉進了用厚厚的雪來掩蓋的事先挖好的坑裡,還被從山上滾下的雪球埋在了裡面。
見計謀得逞,唐梟梟和許周寅忙從山上趕下來,得意地看着許驍年。
過了會兒,敵軍從雪坑裡掙扎着冒出頭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被團團圍住。
“你們卑鄙!”
許驍年看了看唐梟梟一行人,有些不屑道:“我許驍年行軍打仗這麼些年,從未用過‘如此’手段,你要是不服氣,不如上來和我單挑。如果你輸了,那就乖乖投降聽候發落,如果我輸了,我放你走,你要是再想起兵,我奉陪到底。”
“打就打!”
只見那猛漢將領一吹鬍須,踩着下面的人就爬出了坑,因身着皮毛,再加棕色的毛髮,彷彿像是從山裡來的猛獸,又抖了抖身上的雪,愈發相像了。
坑裡的衆人被收繳了兵器,還在坑上鋪了網插翅也難飛。只有那猛漢與許驍年站上了比武場,二人簽下狀紙後,各自拿起了自己的兵器。
“守好關卡,以免還有敵方的援軍前來破關。”一旁的副將壓低聲音吩咐道。
“是。”
“我們還要在這兒待着看他們打完?”
許周寅有些不耐煩,要不是皇上開口,他纔不會出面。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嘛!”唐梟梟搓了搓手朝手心哈了口氣,看着漫天飛雪,“雪下大了。”
風雪中,一陣陣的刀光劍影,體格上到底還是對方強壯,許驍年在力量上有些弱勢,但這並不妨礙他出手回擊。
好歹也是皇上手下的死士,哪那麼容易被打敗。
許驍年抹過臉上新增的刀傷,看了眼指尖的血,比起身上有傷,臉上受傷更讓他怒火中燒,暗暗攥緊了拳。
突然,“砰”的一聲。
還未等猛漢反應過來,就被一拳打飛撞到了鼓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撞擊聲,聽着都疼。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許驍年陰沉着臉,拖着鋼槍在地上一路劃上前去,要不是下雪,都該有火星了。
猛漢因爲方纔的撞擊受創,有些動作遲緩了起來,根本接不住他幾招,很快便被打趴在了地上。
直至許驍年將那鋒利的槍頭逼近他的喉嚨口,他這才慌忙求饒。
唐梟梟看着臺上握着鋼槍冷漠地看着地上的猛漢的許驍年,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
此一戰,雖不知可保幾年安寧,但,眼下,他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