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王天林氣不打一處來的是周飛的態度,臉皮厚的跟城牆一樣,一張臭嘴能吃能喝又能說,彷彿機關炮似的,不管自己用任何羞辱性的言語攻擊都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一點效果沒有。倘若自己再旁敲側擊的數落他,搞不好還會被這傢伙以極其不要臉的方式反咬一口,真是連羞辱他的慾望都沒有了。
何語菲看了看周飛,發現他正用異常貪婪的目光盯着自己餐盤中所剩無幾的殘羹冷炙,立刻悄無聲息的踹了他幾腳,才勉強將他的“三光”念頭打消掉。
何語菲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漬,淡淡一笑道:“十分感謝王總的熱情款待,天色已晚,我們該走了。”
“好吧,不如我開車送你回公寓,你身子沒有完全康復,又勞累一天了,開車容易走神,正好我今天時間比較充足。”王天林熱情道。
“王總放心吧,開車這事就不麻煩你了,有我呢不是!今天又牛肉又魚片的吃了這麼多,我的精力忽然感覺特別充沛。我聽很多人說牛肉和魚對男人某方面的功能最有好處了,哎呀,今晚必定是個身心愉悅的晚上啊。”周飛摸着自己圓鼓鼓的肚子,做暢想狀。
何語菲一聽,俏臉頓時燃起一朵紅雲,她清楚的記得,今天自己臉紅已經是第八次了,而且每次都是因爲周飛這傢伙的“胡言亂語”。她伸手在周飛的大腿上狠掐了一下,讓他趕快收口。
就連王天林身邊的兩名手下都不禁笑出聲來,覺得情況不對才馬上忍住。而王天林的臉卻依舊面無表情,周飛這個不要臉的農民工又一次刺激到自己敏感的神經。
“那二位請便吧,慢走。”王天林儘可能擠出一抹笑容道。
何語菲拉着周飛的手臂走出包間之後,迅速加快了步伐,一秒鐘都不願多待,好趕快躲過旁人曖昧目光的注視。
看到何語菲二人走進了電梯,王天林才踱步轉了回去,四仰八叉地坐到了座位上。
“王公子,那個叫周飛的混蛋根本欺人太甚,依我看就不必再照顧何小姐的臉面了,直接讓他人間蒸發得了。不就是有幾手功夫嗎,有什麼了不起的,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兩個手雷保證讓他身首異處,要不這事我去辦?”剛子表情陰冷道。
“沒我的命令不準輕舉妄動,一定要摸清這傢伙的底細才行。我已經在這王八蛋的身上吃過虧了,絕對不能再重蹈覆轍。別看那周飛好像個傻了吧唧的街邊混混似的,如果我猜的不錯,他一定有着什麼鮮爲人知的背景,他現在的行爲舉止只不過是在極力掩飾而已。”
“老大,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這混蛋……”
“不必再說了,我心裡有數。”王天林朗聲道。
“行行行,都聽王公子的。可……可小弟有一事不明,又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剛子舔了舔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說。”王天林把雙腳搭在桌子上,閉目養神道。
“這何小姐的確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容貌,可在山海這地界,模樣出衆的女人多的數不過來,以您的修養和地位,那不是一抓一大把嗎,幹嘛非要去摘這朵滿身是刺的玫瑰花?”剛子憨憨一笑道。
“剛子,我讓你頂替趙鐵的位置就是因爲你比他腦瓜好使,跟我也混了個把月了,怎麼腦子還不開竅呢。你也不好好想象,何語菲纔多大,二十四五而已,就已經掌控了菲琳國際幾年了,而且治理的井井有條,幾乎沒有任何決策性的失誤,你覺得這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麼?”
“那也不至於讓王公子您花這麼大心思啊?”
“他媽的,說了你也不明白。總而言之,那些輕易得手的漂亮女人,對於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除了有一副讓人賞心悅目的皮囊啥都不是。而何語菲就不同了,她是我這輩子遇到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值得我花大功夫擁有的女人,我、必、須、得、到、她!”王天林一字一頓道,雙手握的咯咯作響。
“哈哈哈,是我剛子太愚鈍了,只要多跟王公子您混一段時間,必定大踏步提高。”剛子摸了摸頭,笑嘻嘻道。
“別在這捧臭腳了,老六呢?叫他弄個小妞來,怎麼還沒搞定?”
就在此時,老六剛好領着一名女子走進了包間。之後,他和剛子便識趣地走到了外面,哼哈二將似的守在門口。
王天林看了看這名女子,衣着樸素模樣清秀,眼神閃爍着,有點不敢看自己,看模樣也就十七八歲。王天林擺了擺手,這女子才攝手攝腳地走了過去,之後便被王天林魯莽地拽到身邊。
沒過多久,包間中傳出男人粗重的低吼聲和女人斷續的尖叫聲,而外面站崗的剛子和老六則對視一笑,知道里邊的戰鬥打響了。在這兩人心中,自己這個老闆可謂是個怪胎,平日看起來總是彬彬有禮,比誰都像君子,一發起狂來就比禽獸都禽獸。
周飛和何語菲從希爾頓酒店出來後已經十點半了,周飛想過去瞧瞧住院的老張頭,在何語菲簡單瞭解到老張的事以後,決定跟周飛一同過去。
就在老張住院需要照顧的這段時間,他唯一的女兒張慧芳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如果不是周飛幫他找了一名護工,這老張頭連喝口水都難。
周飛二人進入病房的時候,老張還沒睡,和他聊了一會,他的女兒張慧芳終於和他老公段飛現身了。走進病房之後,張慧芳一眼看到父親比上次見面的時候蒼老消瘦了許多,心不免緊了一下。
“爸爸,你已經這麼大年紀了,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就不說多注意一點。腿傷痊癒以後就別再撿破爛了,也別賣櫻桃了,上我那去吧,我和老段養你。挺大個人了,脾氣還跟年輕人一樣暴躁,說你幾句就離家出走,什麼事
啊。”張慧芳的語氣雖然很重,嘴臉也讓人感到厭煩,但老張畢竟是她的親生父親,所以話裡話外還是帶着些人情味的。
老張的老伴死的早,就只有這麼個女兒了,他自然願意和她相依爲命,不管怎樣也有個溫暖的家不是。
可張慧芳剛剛語畢,他的老公段飛就推了她一下,“慧芳,這新房從裝修到買傢俱,哪個環節不是我在張羅,哪一毛錢不是我累死累活掙回來的。說話之前也不問問我的看法,你爸的毛病那麼多,脾氣又那麼倔,整天嫌我這不對那不對的,讓他住進來,以後的日子還有辦法過麼?”
瞧見老公的狠勁上來了,張慧芳馬上軟了下來,蔫頭耷拉腦道:“那……那也不能讓他露宿街頭啊,哪天一口氣上不來都不知道。”
“行啊,你還真是個大孝子啊,在家裡商量好的話你一句不說,白臉的戲你都唱了,黑臉的惡棍都讓我來演。你想幹什麼?還認不認我這個當家的了?我先把話先撂下,只要你敢把你爸領進家裡,我立刻帶着閨女回我媽那去,你看着辦吧。”
“段飛……你幹什麼啊……”張慧芳拉着段飛的胳膊撒起嬌來,“有什麼話不能心平氣和地說麼?這畢竟不是咱們家裡,吵吵鬧鬧的會讓人取笑的。我剛剛也就那麼一說,咱家大事小情的還不都是你說了算嘛。”
“愛取笑不取笑,管他呢。不是叫你帶錢過來了麼,給你爸吧,然後趕緊回家。這都什麼時候了,明天還得上班呢。”段飛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道。
這段飛的心腸明顯壞透了,而張慧芳又是個毫無主見,萬事靠丈夫的女子。段飛一發飆,她恨不得嚇的噗通一聲跪下來,哪裡還會顧及到自己年邁的老父親。
老張一直一言不發,皺着眉頭生悶氣。他本想好好地靜養靜養,這樣身子骨也能好的快些。可一見到這不孝的女兒女婿,心裡立刻涼了半截,好像一口氣堵在胸口出不來,難受極了。
周飛和何語菲在旁邊一直靜靜地看着,不免對這對男女的行徑頗有微辭,尤其周飛,心中一股子怒火就要燒到頭頂了。但畢竟在這件事上,自己基本上是個毫不相干的外人。如果冷不丁攪合進去,反而容易讓事情發展的更糟糕。所以他選擇靜靜的旁觀,只要這對男女能將老張領回家去,別再做出格的事,自己自然會息事寧人。
“段飛,你先在這陪陪爸爸,我到外邊超市買些水果去。”張慧芳看到父親病牀邊的牀頭櫃空無一物,夜裡餓了都不知道吃點什麼,心裡有些不落忍。
“你得了吧,一天天花錢如流水,都不知道勤儉持家一些。房貸的錢還有一部分是從我媽那借的呢,車子纔剛剛交完首付,閨女又得上補習班,學電子琴,再加上維持家用的柴米油鹽醬醋茶,到處都是錢!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那點工資夠幹什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