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夜裡十二點,大雪街頭,一間24小時英業的咖啡店。按說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回家睡覺了,這樣的寒冷這樣的天氣最適合躲在被窩裡睡大覺,真的不適合出來喝咖啡。
車子基本沒辦法開出來,除非是配置四驅系統的。雪還在下,而且越下越多越積越厚,海城的除雪車還多年沒有這麼晝夜開口歇人不歇車了。
可偏偏這家咖啡館的生意很好,過了晚上12點依然人聲鼎沸,有慶祝生日的,有約會的,也有全家一起出來看雪的。反正五花八門,在這些人當中二樓靠窗的角落裡有一男一女,看起來也像是出來約會的。
男人很年輕,略瘦,臉色稍微有點蒼白,不過實際上氣色卻不錯。女人身材很好,任何一個人經過,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首先都會被她美妙的身材所吸引。
這兩個人喝的東西也很有趣,在咖啡店喝的卻不是咖啡。年輕男人在和蘇打水,美妙女人在和牛奶,純牛奶。這個地方不是知名的地方,沒必要用蘇打水來提升逼格。
所以細心的人立刻就會發現這兩人之間有問題,而且還有大問題。只可惜現在這咖啡館裡都是普通人,凡夫俗子,除了感嘆那女人的身材勁爆以外就沒有別的任何想法了。
“你怎麼知道來這裡找我?”女人的上嘴脣上沾了一點呢牛奶,她伸出舌頭一低頭,然後牛奶沒了。她不是故意挑站對面的男人,而是她不想浪費,也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像個花貓。
年輕男人也不怎麼看她,倒是對自己手裡那杯喝了一半的蘇打水更感興趣,一直低着頭看着,很認真的看着。女人問他問題他有些心不在焉,既然出來了既然都找到這裡來了還是心不在焉。他不想回答這麼無聊的問題,其實他是根據咖啡的氣味找到這裡來的。他現在好使的可不光是眼睛和耳朵,鼻子也十分敏銳,上一次對面的女人在鳳凰路要二次對周傲下手的時候他衝過去就聞到了一股特殊咖啡的味道。
這家咖啡店很特別,一般的晚上10點打烊,這個卻不,這個24小時營業。方言整座海城也找不出幾家這樣的店面,況且這家店面雖然並不知名卻有自己的招牌咖啡,是老闆親自去東南亞採購的咖啡豆,然後自己搭配,自己研磨而成的。因此味道獨一無二,當然這種味道也只有唐易能夠分辨。
唐易沒來過這家咖啡館,他路過過,因此就記住了這個味道。完全是出於嗅覺本能的提升,這種事對常人來說遙不可及天方夜譚,對他來說卻已經平常的根本不想提起。對面的女人又喝了口牛奶,“覺得很無聊是吧?但是你要是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就不會回答你的問題,你要知道,歸根結底我還是個女人,女人根本就不講道理,懂了?”
女人在笑,笑起來她美妙的身體都跟着顫動,看着讓人的心在雪夜裡很癢癢。好在對面的年輕男人還是沒有看她,還是在看自己的蘇打水,好像能看出美金一樣。
“何況你追我到這裡是有重要的事情,例如周大濱最後的信使不見了?是不是?”女人開始主動挑起話題,這個話題很致命,這個話題會讓對面的年輕男人緊張,她喜歡看他緊張的樣子。她是個有仇必報的女人,她對待仇人絕不會心慈手軟,她從來都不會失敗。
上一次在深海不算,畢竟她逃了出來,只要她還活着,只要周傲還活着,那麼她總有一天會將她綁架,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笑的最美的人。
她在殺手界異軍突起絕非浪得虛名,她有的是時間有的是耐心,這種時間和耐心恰恰是對面的男人所沒有的。不是說他本身脾氣急躁沒有耐心,而是他現在身不由己迫不得已。
對面的男人當然是唐易,此刻他應該在別墅裡抱着周傲睡覺的,即便不能抱着睡至少也可以兩個人一起躲進衣帽間睡在溫暖的地攤上,哪怕中間隔着兩牀被子也還是那麼溫馨甜蜜。
他沒有享受那種紅顏之美,他在雪花飛舞中出了門一路追擊女人身上咖啡的味道來到了這裡。他跟石尊的看法不同,石尊現在不能確定信使未到還是出事了,唐易卻從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確定信使被抓了。而此刻在海城有本事知道周大濱生死內幕的,有本事抓住周大濱派出來最後信使的就只有那個女殺手,fan。
他不喜歡她的名字,也不喜歡她這個人,他現在有機會將她殺死在這裡。但他卻不能,她身上隱藏着他要尋找的秘密,她死了海城再也不會有人知道,她死了就斷了信使和周大濱之間的聯繫。
他必須忍着,一直忍到她說出真相,然後再動手。然而女人的眼光何其銳利?即便不說眼光銳利女人的第六感何其恐怖?女人好像很輕易的就看穿了他的心事。
“你想着如何撬開我的嘴然後殺我,對吧?”
“其實我理解,我真的理解。我現在感興趣的不光是你還有那個你從金泰國弄回來的瀛姬,那個女人居然可以在50公里的雪地上不留下自己哪怕一個腳印,完全跟着你的節奏跟在你的身後。太可怕了,我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這麼可怕的女人,而鬼醜其實是知道她如此可怕的,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迷戀她,還是忍不住將她放在身邊寵幸,對吧?”
事情愈加錯綜複雜,對面的女殺手不光是個女殺手,她知道的事情要比唐易想象的還要多。甚至可以說唐易知道的人家知道,唐易不知道的人家還是知道。
唐易本來佔據絕對主動,現在卻一下子落了下風。不過唐易並不着急,他也是有備而來,他沒有回答女殺手那些問題,而是突然反問,“你爲什麼給周大濱做最後的信使?你並不是他的人。”
女殺手一愣,隨後很好聽的笑了起來,聲音不大,小手捂着小嘴,很自然不做作,卻更加能吸引男人的目光。女殺手笑完擡頭看他,“我看你是想信使想瘋了,周大濱臨死之前派出的接應信使怎麼可能一直追殺周傲?這種玩笑你還是不要開的好,否則我會對你失望的。”
唐易卻堅持自說自話,“第一我確定你不是周大濱的人,第二你一直綁架而不刺殺周傲正是因爲周大濱的指使,是周大濱僱傭你來綁架他自己的女兒,實際上只是爲了試探我是否如同他評估之中那樣保險而已。至於你爲什麼又甘心給他做最後的信使我不知道理由,看樣子那個大叔也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所以信使不是沒來也不是消失,而是信使一直在我和周傲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