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淚無聲。
篤。
木魚聲響。
她的裙裾如海,退了,抓不住,如沙,吹了,捕不回,如風,散了,就消失了。
讓深愛的人討厭自己。
凌遲的滋味兒也不過如此。
一寸,一寸的把自己的血肉削光,把骨頭磨碎。
佛啊,佛。
小女子在心裡叩拜你。
情感,真的如此撕心裂肺嗎?
可不可以夜裡給小女子託夢。
告訴小女子,如何,才能不疼。
四大皆空。
空了情,那歸宿呢?
所有的所有全部都在離心玥的掌控之中。
她眯起高貴的鳳眸,與生俱來的皇族氣質壓迫着若歌,她凝着她看了好一會兒,勾着不顯老態的脣:“行了,你也回吧,一大早就忙乎你們這些破事,本宮也乏了,別跟這兒礙眼了。”
“奴婢告退。”若歌恭謹的退下了。
她走了。
離心玥將佛珠放在一邊,自言自語:後宮最怕紅顏禍水,君王最怕癡情,皇兒啊,希望有一****不要埋怨母后纔好啊,母后也是爲了你好啊。
她的小破屋擺着香噴噴的飯菜,個個都是她愛吃的,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是慕容澈派人送來的。
他是個純真的人。
在感情上是純真的。
喜歡誰,心直口快的說出來。
但有時那個臭脾氣又會把人氣個半死。
前腳還怒火中燒的說要餓死自己呢,後腳就心疼的,巴巴的差人給自己送好吃的了。
方纔進門的那一瞬,若歌產生了一種錯覺。
自己和慕容澈成親了的錯覺。
一個簡單的屋子,一頓香噴噴的菜餚,一個溫暖的擁抱。
眼淚幾乎流出來的若歌微微仰起頭將心酸憋回去了。
淚水,對她來說是世間最無用,最奢侈的東西。
孩子流淚,有爹孃疼,可惜若歌沒有爹孃,是個孤兒。
女子流淚,有夫君疼,可惜慕容澈不是她的夫君,慕容澈的嬪妃太多了,她的眼淚如水中的魚兒,他是看不見的。
所以,她是堅強的冰凌花,絕不流淚,絕不軟弱。
所有的疼痛她都要自己扛。
若歌關上了門,坐在硬塌上執起筷子開始用膳,每一樣都是她愛吃的,她吃着吃着就哽咽了,收斂了情緒繼續吃。
菜吃的不算多,她把一大碗的湯全都喝了,喝完以後覺得渾身暖乎乎的,心裡也舒服極了,她把東西收到一起打算送回御膳房。
‘吱嘎’她的房門被推開了。
換了雪青色的夾竹紋長袍,清冽的顏色襯的他神清氣爽,那張俊美的臉也溫文爾雅了很多,慕容澈怎麼看都好看。
他今天跳水的事情讓若歌心絃一顫,上前一拂身子:“奴婢見過皇上。”
“跟朕還這麼多禮數。”慕容澈美滋滋的上前,看了一眼膳桌上的菜餚:“吃了?”
若歌頜首:“嗯。”
“喜歡麼?”
“恩。”
“哈哈,喜歡就好,這些都是朕看着他們做的。”慕容澈自豪滿滿的說,他偷偷看了一眼封總管,上前,拉住若歌的手:“朕說餓死你是跟鬧着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