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小的時候打過羣架。當然,他是被打的那一個。
在孤兒院後院,幾個熊孩子爲了不讓陳楓偷空逃跑,推推搡搡的把陳楓堵到牆角,確定他沒有退路之後就是一頓拳腳伺候。原因是他們欺負張子墨,陳楓二話不說就給了領頭那個小子一巴掌。
陳楓現在做的事和小時候差不多,只不過現在他變成了揍人的那個。
膝擊!
刺拳!
側踢!
肘擊!
陳楓暴風驟雨般的進攻讓夏昂看起來就像個不倒翁,每當它要倒下的時候,陳楓的下一次攻擊就會強迫它站直。背後的牆壁讓夏昂無法向後倒去,只能正面迎接陳楓的攻擊。
夏昂身上的傷口不斷癒合,又不斷被打裂,眼眶被打得血肉模糊,紅的白的一起流了出來。
陳楓準備最後一拳打在夏昂的太陽穴上,可就在他揮拳的前一刻,眼前瞬間昏天黑地。他感覺腦子裡的血在迅速倒流,頭暈目眩。
夏昂抓住機會,靠着牆壁,擡起雙腿,併攏着踢向陳楓的腹部。
陳楓反應不及,被踹了出去。而夏昂也跌坐在地上。
夏昂並沒有急於消耗體力去恢復傷口,而是從地上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緩步走向陳楓。陳楓此時掙扎着想要爬起來,可他的力氣像是在一瞬間被抽得一乾二淨,只能躺在地上。
夏昂坐在陳楓的肚子上,左手拽起他的衣領,高舉右手,握拳,照着陳楓的側臉砸了下去。緊接着是第二拳……第三拳……
夏昂身上的傷讓它的每個動作都顯得遲緩,但每一拳的力道都可以和陳楓之前打在它身上的攻擊媲美。
陳楓的血沾滿了夏昂的拳頭,他的鼻子也被打得七扭八歪,嘴角被打裂,眼鏡腫的已經看不清東西了。
又是一拳。
但在這一拳留在陳楓臉上的一瞬間,陳楓扣住了夏昂的手腕。
陳楓拽着它的手腕,腰部發力,同時將夏昂拉向自己。
‘咣’!
陳楓的額頭和夏昂的對撞在一起。腦子裡充滿了嗡鳴聲,像是有無數只蜜蜂在耳蝸裡飛呀飛的。
夏昂失去平衡,側身從陳楓身上滾了下來。
陳楓趁機翻身,反壓住夏昂。陳楓雙手抱拳,高舉過頂。
“操你媽的!”
隨着一句粗俗無比的髒話,陳楓雙拳砸下,夏昂的腦袋被砸的崩出血漿。
這場戰鬥從最開始的有板有眼,變成了街頭鬥毆。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不惜一切代價置對方於死地!死的不能再死那種!
夏昂啐了一口吐沫到陳楓臉上,唾液夾着粘稠的鮮血讓陳楓更加火大。
夏昂忽然用力,將陳楓頂了下去。隨後迅速起身逼近,將陳楓踹翻。
“媽的!直接吃了你多省時間!”
夏昂撲到陳楓身上,動作幾乎和猛獸獵食一模一樣。
它張開嘴,露出尖利的獠牙,咬向陳楓的氣管。
陳楓拼命抽出雙手,手臂被劃出了一道傷口。但他現在沒時間喊疼。陳楓雙手拍在夏昂的臉上,左手扣住夏昂的下顎,右手頂住它的上顎。
獠牙距離陳楓的氣管只有不到五釐米。
陳楓的手指被夏昂的牙齒刺破,血液夾雜着它的唾液順着陳楓的手臂流下。
“我告訴你怪物!”陳楓咬着牙說,一字一頓,表情猙獰如惡鬼,“我他媽是殺胚教出來的!所以……
我的手段要多髒有多髒!我去你媽的!”
陳楓雙臂發力,活生生掰開了夏昂的嘴。
夏昂的嘴角被撕裂,皮開肉綻,黑紅色的血液從被撕開的臉皮下流出,整個傷口一直被陳楓撕到耳根,露出裡面的牙齦和牙齒。
陳楓能清楚的聽到肌肉被撕裂和顎骨脫臼的聲音。但他還不打算放手。
陳楓不斷髮力,自己的手指也幾乎被夏昂的獠牙刺到骨折。可陳楓還是不放手!他就是要把它的整個臉、整個嘴撕開!
直到夏昂被迫起身,陳楓將它的上下顎撕裂到了幾乎一百八十度的水平,才停手起身。
夏昂嘴裡瘋狂生長着蛆蟲一樣的肉芽,它們在縫合夏昂臉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陳楓彎着腰,垂着雙臂。他擡起胳膊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露出疲憊又猙獰的笑容:“你也不過如此。”
夏昂的嘴還沒有完全恢復,說不出話。
兩個人筋疲力竭的對峙着,等待體力稍微恢復一些,或戰或逃。
夏昂稍稍的冷靜了些,它還記得陳楓暴起把它撲在牆壁上的時候,陳楓的那雙獸瞳,毫無疑問那是活屍的特徵。
可陳楓作爲一個人類怎麼會有獸瞳?
夏昂實在找不到一個理由可以解釋這種現象。
除非……
一個恐怖的念頭劃過夏昂的腦海。
夏昂愣住了,它被自己的那個念頭嚇住了。
不!絕對不可能!陳楓怎麼可能是……半屍種?!
夏昂聽說過半屍種萊恩.丹狄斯和扎伊.肖。它們自從背叛G.K.後就銷聲匿跡了。
怎麼可能還會有第三隻半屍種?這種變態的生物居然有三隻?!
“把你的嘴撕開,看你還囉不囉嗦。”陳楓惡狠狠的說。
“呵……”夏昂裂開嘴角,嘴裡不斷的有血液涌出,它含含糊糊地說,“半屍種……半屍種……”
“啊……那玩意兒啊,我也不太明白。”陳楓說,“等等……你怎麼知道?!”
陳楓忽然想起了RH和他做的那個交易!
他回憶起剛纔暴起的那一幕,那種感覺,和日本監獄島一戰中一模一樣。
韓瑤那次來本部時,問陳楓,半屍化時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陳楓想了想,說,就像控制個角色打遊戲,無論角色是打人還是捱打,操縱者都沒有任何感覺。陳楓半屍化的時候就像是在控制一具陌生的身體,感覺不到殺戮的罪惡以及自己身上的疼痛。
而RH說,每次半屍化,都會讓陳楓變得越來越像活屍!
該死的!RH居然是個奸商!莫名其妙就讓陳楓半屍化!
陳楓來不及多想了,眼下最要緊的事是幹掉夏昂。
夏昂的體力差不多都用在了恢復傷口上,而陳楓也好不到哪去,雙手手指也已經骨折,勝算不高。
“我認輸了。”夏昂說,它的語氣很輕鬆,像是卸掉了重擔那樣輕鬆,“現在打下去,就算你贏了,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完成考覈了吧?”
陳楓皺眉,事實確實如夏昂所說。但它爲什麼要認輸?
“半屍種……呵,小子,你知道G.K.那羣傢伙爲什麼要給你起這種名字嗎?”夏昂說,“因爲在他們眼裡,你就是一隻活屍啊!一隻可以控制在手裡的活屍!”
陳楓沒什麼表情,繼續聽它說下去。
“可他們的野心太大了……萊恩和扎伊的例子他們好像根本不在乎,”夏昂說,“早晚有一天,你也會像它倆一樣……墮落……到時候,哈哈哈哈哈!”
夏昂着了魔一樣的狂笑起來。下一秒,它的笑聲戛然而止。
“閉嘴吧。”
陳楓的拳頭直接塞進了它的口腔,他忍着疼痛把手指刺進夏昂的顱內,摸到了那枚**。
陳楓掏出**,上面還粘着白色的**和顱內皮質,漿糊一般順着陳楓的手落到地面上。
“噁心。”陳楓丟掉了**,那上面的血腥味兒讓他想吐。
夏昂仰天倒地,腦袋上留着一個空蕩蕩的洞。
“RH!RH!”陳楓對着沒有人的監獄大院大喊,“紅毛!你他媽給我出來!滾出來!”
“你他媽死哪去了!給我出來!”
“紅毛!殺馬特!”
……
陳楓喊累了,脫力得躺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嘖,把自己禍害成這德行,我看着都不忍心了。”RH彎着腰,雙手支在膝蓋上,逆着光站在陳楓腦袋旁邊,“找我什麼事?”
“媽的奸商!”陳楓人還躺在地上
,手就倒抓住RH的衣領,大聲喝問,“我沒想半屍化!剛纔叫夏什麼的卻看出來我是那個什麼半屍種,是不是你搗鬼?!”
“天地良心,那可不是我。”RH舉起雙手,以示無辜。
“不是你能是誰?就是你跟我提的那個什麼《浮士德》交易!每次半屍化都會越來越像活屍!可老子不想半屍化好嗎?!”陳楓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
“那也不是我啊,”RH滿臉人畜無害,“是你自己。”
“別扯了!我想讓自己變活屍?”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是否半屍化,完全取決於你自己。”RH拉住陳楓的手,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我只是相當於一個閥門一樣的存在,負責控制你的……力量。”
他指着陳楓的胸口,露出淡淡的微笑。
“我的……力量?”
“是的,人類生物科技讓你獲得的某些力量。龐大的力量總需要一個閥門吧,我就是那個閥門咯。”RH說,“可有時候,力量超越了臨界閥值,閥門就會失效。”
“就像剛纔那樣?”陳楓有些聽懂了。
RH點點頭,“現在能跟你說的只有這些,以後你會知道所有事情的。”他轉過身,擺擺手,“哦對了,提醒你,別輕易動怒,越憤怒,你體內的天罰基因就越不穩定。再見。”
“喂!喂!這就走啦?!”陳楓撇撇嘴,“什麼東西?!”
呆毛有話說:少年!你渴望力量嗎?(ー`´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