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的練劍就到這裡，接下來，又到了大家喜歡的飛針時間了。”
他面帶笑意，對着直播間說道。
直播間裡的彈幕瞬間活躍起來，觀衆們紛紛表達着對飛針時間的期待和戲謔。
張北行對於這些假粉絲的調侃早已習以爲常，只是搖頭失笑，並未多做解釋。
他拿起熟悉的飛針，重新掛上木板，繼續着日復一日的飛針練習。
即便開始練劍，飛針的練習也不能落下，否則長時間不練勢必會生疏。
而飛針是他目前所掌握的惟一能夠保命的手段，他絕不能輕易放棄。
又進行了一個小時的飛針練習後，張北行在直播間觀衆達到2000人的情況下，結束了直播。
這場直播賺了600元，還算不錯，至少把購買材料的錢都賺回來了。
他心想，如果每天都能賺到這麼多，甚至更多，那就太好了。
然而，他也知道這不能急於求成，於是將這一想法拋之腦後，轉而坐在電腦前，開始查閱練劍的相關資料。
……
在觀海小區，樑雨竹舒舒服服地打了個懶腰，目光重新看向已然黑了的直播間界面。
她嘟囔道：“怎麼好好的飛針不練，又開始練劍了……難不成，他還想成爲劍仙？”
雖然她嘴上這麼說，但心裡卻對張北行開始練劍這件事頗感興趣。
因爲劍比飛針更帥氣，那種擡手間劍氣縱橫、劍勢磅礴的英姿，讓她不禁遐想連篇。
然而，她也明白這只是幻想，於是淡淡一笑，繼續將注意力放到書本上。
……
轉眼間，第二天下午，張北行的直播間準時準點開啓。
他對着匯聚而來的600多人觀衆說道：“哈嘍，艾爾巴得，今天我又去市場買了些黃瓜，個個新鮮，頂花帶刺，所以，我們今天還是直播練劍。”
直播間裡的彈幕瞬間活躍起來，觀衆們紛紛開始整活，調侃着張北行的“騷氣”。
然而，張北行只是淡然一笑，隨即開始了昨天的重複動作——掛黃瓜、雙手持木劍、做出劈砍姿態。
他閉上眼睛，回想起昨天查閱的練劍要領。
他發現劈砍只是練劍的基礎，卻是所有劍術的基礎。
只有打好了這個基礎，才能在日後的練劍道路上越走越遠。
當然，張北行並不打算去練那些傳統的劍術，他要走的是一條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獨特道路。
這意味着他不能過多地借鑑先賢的經驗，一切都要靠他自己摸索着來。
沒有去想那些花哨的劍招，也沒有去想自己是否能練成，張北行雙手持劍，依舊保持着劈砍姿勢。
緊接着，他睜開雙眼，猛地擡手，動作嫺熟了幾分地朝着那根黃瓜劈砍而去。
隨着“噗”的一聲響，半截黃瓜飛了出去，摔在地上。
張北行看着懸掛着、正在搖曳的半截黃瓜上那並不平整、卻已然少了幾分爆裂感的切口，心中一喜。
他知道自己的練習是有效果的，長期下去，是有可能做到用木劍切出平整切口的。
於是，張北行不再遲疑，繼續重複着動作，劈砍着黃瓜。
又是兩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他整理好所有的黃瓜，準備放在冰箱中用作接下來幾天的主菜。
接着，他再次拿起熟悉的飛針，照常練習起飛針來。
三個小時的直播在飛針穿木中結束，這場直播比昨天多賺了一塊錢。
張北行會心一笑，嘴角向上挑着。除去今天買黃瓜的錢，剩下的可都是純利潤。
他心想，開直播這麼久，終於看到回頭錢了，太不容易了。
他鼓勵自己加把勁、繼續努力，爭取讓練劍與收入齊開花。
接下來的日子裡，張北行每天都堅持直播練劍和飛針。
雖然黃瓜和茄子的切口一開始都帶有爆裂感，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切口逐漸變得平整。
他不斷地摸索、練習、總結經驗，逐漸掌握了劈砍的要領和技巧。
他知道，只要堅持下去，總有一天他能用木劍切出完美的切口，甚至讓劍發揮出比飛針更強大的威力。
半截茄子靜靜地躺在地上，房間中一片寂靜。
張北行愣在原地，目光緊鎖在那半截茄子上，平整的切口映入眼簾，他心中一陣愕然。
“我……真的達到最初設定的目標了？”
直播間內瞬間沸騰，彈幕如潮水般涌來。
“臥槽？主播厲害了，用木劍都能切出這麼平整的切口，厲害了，必須打賞！”
“用戶我有一根大黃瓜打賞一枚火箭。”
“等等，你們忘了主播是做什麼的了嗎？這明顯是特效啊。”
“哈哈，別這麼說，萬一主播這次沒用特效呢。”
“也是，就一個茄子，主播沒必要用特效吧，我猜八成是木劍有問題，是那種看似木劍實則內有鋒利劍刃的仿木劍。”
“應該是這樣，畢竟那只是一把木劍。”
沒有理會直播間的喧囂，張北行的目光依舊緊緊鎖定在那半截茄子上。
初步的目標已經實現，他能切出如此平整的切口，已經證明他無需再在切黃瓜、茄子這類東西上浪費時間。
他擡頭，靜靜地凝視着木人樁上那幾根深深嵌入的木棍。
既然切茄子已經不再是挑戰，那麼接下來的目標，就是切木棍了吧？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木劍，心中並無把握。
但他想嘗試，因爲他感到有一股力量在推動他，慫恿他去嘗試這件事情。
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也想看看自己當前的狀態究竟達到了何種程度。
張北行轉過頭，鄭重地看着直播間：“各位，接下來我將嘗試用這把木劍切斷木人樁上的木棍。”
“如果我做到了，希望你們能給我刷禮物！”
說完，他不再關注直播間，而是閉上了眼睛，雙手熟練地握着劍柄，擺出了劈砍的姿勢。
“什麼？主播還打算用木劍砍開木棍？瘋了吧。”
“就算主播手裡的是開刃的鐵劍，想砍開木人樁上的木棍也是扯淡，真以爲手裡的是神兵利器了？”
“別這麼說，還有特效呢，主播只要加一點特效，別說砍木棍了，航母都能給你砍開。哈哈。”
直播間內彈幕紛飛，卻絲毫未影響張北行的狀態。
他閉着眼睛，均勻地呼吸着，彷彿在尋找某種狀態，又彷彿在默默地感悟着什麼。
呼，吸，呼，吸……
突然，隨着張北行的意念，他體內的所有力量都好似蘊含着某種暴躁感、某種衝擊力，與之前的莫名力量不同，這股力量充斥着暴戾。
然而在這層暴戾的內核之中，卻又蘊含着溫和與溫暖。
這是他自身的力量，也是他之前飛針突破第二層境界後身體素質提升所遺留下的力量。
就在這時，張北行彷彿能指引這股力量一般，所有力量都在朝着上半身匯聚，近乎瘋狂地匯聚而去。
腰部以上、頸部以下，無論是手臂、雙手還是整個上半身的肌肉都在蠢蠢欲動，彷彿一股前所未有、極具爆發感的力量即將噴涌而出。
他期待着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如果手中的木劍能切開木棍，那麼他練劍的初級目標將真正達成！
畢竟用木劍切開茄子和切開木棍完全是兩個概念，是真正的分水嶺！
然而他並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做到，這是他的第一次嘗試，也是他覺得可能有把握的一次。
就在這時，他驟然睜開眼睛，眼神中彷彿蘊含着極強的破壞力以及某種神秘流轉的力量。
他輕輕地擡起雙手，讓那柄木劍高高舉起，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也並不華麗，甚至太過樸實無華。
雙眼死死盯着那根深深嵌入木人樁的木棍，他雙手握住的木劍輕描淡寫地揮下。
就在木劍接觸到木棍的那一刻，張北行彷彿看到了某種波紋在空氣中浮現，那是一種獨特的、微妙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然而在這種感覺中，他也能感受到那木劍蘊含着可怕的力量，彷彿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粉碎，徹底粉碎的恐怖爆發力！
唰。
沒有預想中的巨大聲響，也沒有預想中的斷裂聲音。
一切都是那麼平靜，宛如一片枯葉落入平靜的湖面，只蕩起層層波紋。
啪嗒。
張北行依舊保持着劈砍收勢的動作，卻聽到了木質物體掉落在地的特有聲音。
他平靜地站起身來，長長吐出一口氣，目光毫無波瀾地看着掉落在地的木棍以及那平整得彷彿被造物主切割出來的切口。
成功了。
就在此刻，直播間的彈幕彷彿炸開了一般，宛如一道道波濤洶涌的江水涌現。
“臥槽！我看到了什麼？主播竟然真的用木劍切開了木棍？臥槽！臥槽！”
“我緩緩打出……艹，這怎麼可能！那只是一把木劍啊喂！”
“是特效，主播用了特效，一定是DuangDuang的特效！”
“好傢伙，要不是知道主播會特效，我會下意識以爲那是真的。”
“不得不說，主播的特效已經爐火純青了，找個廠上班吧，肯定比干主播掙得多。”
“別說了，我剛剛已經差點相信了，好活，當賞！”
“用戶我有一根大黃瓜打賞火箭。”
“用戶茄子永遠的神打賞火箭。”
“用戶特效主播強無敵打賞火箭。”
“用戶還我黃瓜跟茄子打賞火箭。”
張北行並沒有注意到直播間中的觀衆情緒，他在此刻只關注自己的情緒。
激動嗎？肯定是激動的。
但他卻極力地壓制着這種情緒，低頭看着手中緊握的木劍。
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如果……假設是如果，他手中拿着的是把鐵劍，他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能劈開整個木人樁。
當然，這只是張北行自己的幻想而已。
切開木棍對他來說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但切開木人樁……那就有不小的難度了。
畢竟，一根直徑2cm左右的木棍和直徑翻了數十倍的木人樁，切開的難度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然而光是做到這一點，就已經足以證明張北行的練劍生涯已然小成！
但他清楚地知道，這並不代表他用劍再次突破了第二層境界。
剛剛所調動的力量是他自身的力量，而非體內的那股莫名力量，這兩者有着本質上的區別。
之前的狀態也並非第二層境界的狀態，而是一種未知的、微妙的、好似打破了一切又好似什麼都未曾改變的樣子。
並且，在切開木棍之後，那種感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不過，有了這次的突破，他依舊很開心。
張北行的嘴角漸漸向上勾勒，露出興奮而狂熱的笑容。
即使沒能突破第二層境界，他卻也讓自己做到了用一把木劍切斷了木棍，這在常人眼中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只要日後慢慢摸索、細心感悟，在接下來的練習中時刻想着那種狀態，繼續嘗試調動自身力量以及參悟劍的第二層境界。
他日定能用劍來突破第二層境界。
屆時飛針身隨意動，手中劍也可身隨意動，一明一暗，相互輔佐。
這世間怕是再無敵手了！
隨後他又有些唏噓不已。
他現在既有些佩服那些練武術的人，因爲他們通常需要耗費數年乃至數十年的時間來練武。
又覺得他們有些可憐，要花費半生乃至一生的時間來達到自己的目標。
而反觀自身，他有着極強的天賦，在短短不足三個月的時間內，一手飛針技巧就已經達到了凡人不可及的地步。
練劍更是如此，一個月的時間便可用木劍砍開木棍。
當然，如果沒有剛剛的那種狀態，張北行想要用木劍切開木棍，那還不知道要耗費多長時間才能完成呢。
張北行又做了次深呼吸，細細感悟着剛剛所發生的一切。
隨後，他細細品味着先前的感受，隨後拿起手機，瀏覽着直播間裡不時飄過的彈幕：“特效，絕對是特效！”
同時，他也注意到不少人給自己打賞了火箭和禮物，內心不禁涌起一陣興奮，幾乎要脫口而出：“太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