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族和蠻獸族的退兵,讓綠生族衆人鬆了口氣,同時更加佩服薛宗,因爲他們認爲,如果不是薛宗的幫助,此刻綠生族說不定已經被攻破了。
綠同木微笑點頭,心中更是開心。
綠業則嘆了口氣說道:“執事,我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
“真話還是假話?”綠同木問道。
“當然是真話。”
“其實假話會更好聽一些。”
綠業苦澀輕笑,道:“我難道就這麼不堪嗎?”
綠同木搖頭說道:“不是,因爲雖然將薛宗貢獻的確有些自私之心,但我知道你那樣做也是爲了種族,所以真話假話也只是把某一方面放大了而已,實則無從仔細分辨”
綠業深吸口氣,眺望遠方道:“可我真的險些害了一條人命,這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
“改變不了,那就等有機會彌補吧!”綠同木輕笑說道。
綠業一愣,旋即豁然明朗,點頭說道:“對,彌補。”
綠同木同樣點點頭,隨之他忽然想起什麼說道:“對了,族長,爲何我之前去禁地查看時,至純血脈會只剩那麼一點了?當時薛宗喝下的應該只有一半纔是啊!”
綠業長出口氣道:“這也是我之前拿薛宗當敵人的原因,因爲在他之前,曾有人潛入族內準備盜走至純血脈,還好被我及時發現,但最終還是讓他拿走了近一半。”
“潛入族內?這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悄無聲息的就突破遮蔽大陣?”
綠業搖頭道:“其中緣由我也不清楚,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那人修爲不弱,至少跟我不相上下,但年紀卻很小。”
“所以你懷疑薛宗就是那個人?認爲他是偷盜不成,想要明拿?可我看薛宗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啊!”
綠業不語,閉目沉思片刻,他搖搖頭轉身離開。
唯留下綠同木還是苦心思考着,卻終究沒有任何答案。
不過他們的對話,卻剛巧讓路過的綠衣聽見,她在久久沉思之後,便直接出族詢問薛宗。
薛宗聽罷之後直接沉默了。
綠衣見此一驚,立刻追問道:“薛宗,你不會真的是……”
龍老大瞥了她一眼,擺手說道:“綠衣你笨啊!在來綠生族之前我們不是一直跟薛老弟在一起嗎?他分身去偷啊?”
“對啊!而且就算沒在一起,我也絕不相信薛大哥會去偷東西,哼
!”寧兒嘟着小嘴,極爲不滿的說道。
綠衣尷尬輕笑,當下不知該如何迴應。
薛宗則在這時搖頭說道:“你們別說綠衣姐,她有所懷疑也是應該的。不過,我剛纔失神不是因爲心虛,而是因爲在蠻獸族的時候,我同樣遇到了偷盜至純血脈的黑衣人。”
“哦?”寧兒手指點着下巴,好奇推測道:“那這樣說來,豈不是有一個人,或是一夥人在暗處實施着偷取至純血脈的計劃?哼!這羣壞人,竟然把壞名聲丟給薛大哥,真是可惡。” www ttκá n C〇
寧兒不在乎誰偷了什麼東西,她在乎只有薛宗的一切。
綠衣點點頭,隨之起身說道:“事情肯定就是這樣,薛宗你等着,我這就找族長和執事解釋。”
“不用了。”薛宗擺手說道:“我想就算你說了,他們也肯定不會相信的,既然如此,就無需辯解。”
“而且你若多言,他們說不定也會懷疑你是奸細,到時候你雖離開,但定會給家人留下不便的。”
綠衣開始還在心中猜測薛宗不讓她回去的原因,可待薛宗一番話過後,她徹底覺得自己簡直太多疑了。
薛宗一心一意爲朋友,可她卻三番兩次的懷疑、猜忌,實在是……
綠衣不再多想,回身一個抱拳拱手,雙眼之中更是隱藏點點淚光。
這一次過後,相信日後再發生什麼事情,綠衣都不會對薛宗產生別樣的懷疑。
至少,不會像之前一樣那麼不信任了。
其實,人與人之間,這纔是真感情,因爲任何一個陌生人,都不會在第一眼看到你時,就被你所謂的‘王八之氣’所震懾或吸引,然後對你無條件的相信和信任,甚至於一點疑心都沒有。
這簡直跟扯淡一樣,就算是一見鍾情,那也要有短暫的接觸後,纔會產生這種感情。
就像寧兒,她雖然看似是因爲昏迷前的誓言,纔跟隨在了薛宗左右,實際也是因爲在之後相處,甚至在危險時,薛宗的捨命相救,才讓她有了真正的感覺。
所以說,綠衣之前有那種不相信的心思都是在正常不過的。
薛宗明白這種感覺,就像他自己一樣,十幾年的猶如下人般的生活,讓他根本不會去相信任何人。
但就是因爲一次次的接觸和心換心的情意,才讓他擁有了現在猶如親人般的朋友們。
所以他開心,更欣慰。
不過,現在最令薛宗鬱悶的,其實就是處於暗地偷盜至純血脈的那些人,因爲他不知道那些傢伙會不會對自己有威脅,畢竟他也同樣擁有着至純血脈,而且還是集幾大種族血脈爲一身的
。
想了半天,根本毫無頭緒,回頭一看,薛宗卻見龍老大呆坐想着什麼,一臉的迷惘之色。
“龍哥,你怎麼了?想什麼呢?”薛宗好奇詢問。
龍老大赫然回神,卻見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過來,當下尷尬一笑說道:“我在想我明明跟兄弟們打過招呼了,爲什麼這麼長時間還沒到,會不會是出什麼問題了?”
話說的自然,沒有絲毫倉促之意,但在場誰也沒發現,他雙眼內有着別樣的神情。
“對啊!這樣一想的確已經有好多天了,按理說早就應該到了,你跟獅子聯繫了嗎?”薛宗連忙緊張詢問。
龍老大落寞點頭說道:“聯繫了,可還沒接到迴應,不知道是他們沒有收到,還是沒有時間回覆。”
薛宗皺眉沉思,片刻後,也只得輕笑安慰道:“龍哥不必太過擔心,說不定他們只是路上耽誤了而已,很快就會趕過來的。”
“那樣最好了。”龍老大深吸口氣,淡淡一笑,不在說話。
薛宗這時則通訊薛武,詢問襲擊蠻獸族的情況,同時告訴他舒巡大軍已經撤退,如果可以需儘快撤退。
很快,薛武通訊迴轉,訴說大戰之中因爲他們本就是利用偷襲,所以並未有太大損失。
而且就算之前蠻獸族迴轉的精銳到了,也並沒有佔到多大便宜,反而因爲長途跋涉,被他們打的屁滾尿流。
最重要的是,九黎族因爲此次反擊報仇,族人都很開心,而且在得知是薛宗牽制了過半精銳後,更是對此連連稱讚,讚不絕口。
薛霸天從開始就一直笑的合不攏嘴,因爲聽有人誇獎他兒子,實則是要比誇自己還高興呢!
薛宗聽了這些,不僅嘴角帶笑,但這笑容並不是因爲有人誇獎他,或者說已得到九黎族的衆人重新看他的眼神變化。
只是因爲父親笑了,因爲他,笑了。
就是這樣在單純不過的原因。
薛宗感覺自己鼻子酸酸的,雙眼也有些朦朧了,他不知道因爲什麼會這樣,但他知道,這麼多年,以前心裡的結已經徹底打開了。
其實人就是這樣,不見得非要經歷什麼大風大浪才能想明白某些事,其實有時候只需要一點情感,便可大徹大悟。
龍老大等人見此雖然疑惑,但卻並未開口詢問,只道薛宗是因爲兄弟沒事才流淚的。
之後的日子,薛宗等人一直在綠生族外搭帳篷居住,綠業也曾爲了感激,邀請他們進入綠生族內,說是定要好好款待。
但薛宗拒絕了,因爲雖然現在蠻獸族和風族大軍已退,按理說綠業已經沒有了再抓他的原因
。
可誰讓他又知道了有人偷盜至純血脈的秘密?如此一來,就算綠業等人苦口婆心,極爲誠懇的勸說,薛宗也只感覺這是羊入虎口之路。
所以堅持拒絕。
爲此綠業只好放棄,在外擺上了酒宴,感激薛宗等人的救族大恩。
就這樣,衆人從白日喝到太陽落西山,喝的一個個均是酩酊大醉,亂躺、亂吐一地,就連寧兒也是迷迷糊糊的摟着薛宗的手臂睡着了。
但在這時,綠業卻從地上站起,微閉雙目,調節氣息,很快,他臉上酒後的通紅之色便逐漸消散,直至恢復正常。
隨之,他邁步上前緩緩來至薛宗身邊,伸手一探抓向薛宗肩旁,但在離得近時,他的抓卻變成了輕拍,同時又輕聲說道:“喝醉了也緊握着匕首,你對我的防備之心,還真是深啊!”
薛宗本來是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聽了此話,他赫然睜開雙眼,對着綠業微微一笑,然後一邊將摟着他胳膊的寧兒小心放好,一邊說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更何況,跟我在一起喝酒的是你綠業族長,所以拿着點東西,總比空手強啊!”
這話諷刺的厲害,如若換做別人,肯定已經羞愧的擡不起頭來。
綠業對此卻只是淡淡一笑說道:“都是爲了心中要守護的東西,所以都並非有害人之心,而且我此次來其實是有求於你的”
“哦?”薛宗一愣,旋即故意說道:“怎麼?莫非這次又有其他種族圍攻你,然後他們找的還是我?需要拿我交換?”
綠業淡然搖頭說道:“當然不是,我是想求你幫我們找出偷盜至純血脈的人,至少,讓我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薛宗聞聽眉頭一挑,擡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