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櫻貴妃沒死,而且你當時就知道冤枉了菲兒?”
危險地眯起了雙眼,明靖宇顯然是知道離洛寒的心思的,心中的怒意陡然冒起,爲了這件事,他將菲兒鞭打的遍體鱗傷,居然是故意的。
他怎麼能不恨,怎麼能不怒?
“這事以後再說。”
心虛的離洛寒轉開了眼,明靖宇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離洛寒捏緊雙拳,冰眸溢出徹骨的恨,對着三全冷酷地說:
“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死不足惜。三全,將她的字跡拿去給靈兒辨認,再仔細覈查一下,要是的的確確是她所爲,那麼,我要一紙休書將她休了,然後扔到亂葬崗喂狼!”
“是,皇上!”
離洛寒心中恨極,對裴雪菲更覺愧疚,帶上怒氣衝衝的明靖宇急匆匆趕往安然閣,正好碰到衝出來的清雪,看見離洛寒,急得語無倫次。
“皇上,娘娘,娘娘她……”
心中一緊,離洛寒衝進屋子,臉色頓時一喜,只見裴雪菲已經醒了過來,正睜着一雙眼,直直地看着牀頂。
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住了腳步,站在離牀不遠的地方看着她,只見她明明睜着眼,卻好似根本就沒醒來一般,依舊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中,許久,久到兩人的心中都開始慌起來的時候,裴雪菲卻又重新閉上了眼。
“太醫,快看看皇后怎麼樣了?”
離洛寒一把拉過駐守在安然閣,剛剛被清雪叫了來的太醫,太醫忙不迭地查看起了裴雪菲的情況。
診着脈,太醫的臉上漸漸浮上不可思議的表情,片刻之後,他一臉欣喜地跪地回稟道:
“奇蹟,真是奇蹟啊,皇上,娘娘的脈象已經恢復了平穩,一點生病的跡象都看不出來了,現在只是身體有點虛弱,暫時睡了過去而已。”
“真的?”
聽太醫這麼一說,離洛寒和明靖宇也是一臉的驚喜,看着裴雪菲平穩的呼吸和不再蒼白得恐怖的俏臉,心中的一塊石頭放下了。
夜,已經很深,明靖宇先行回去了,而離洛寒一直守在裴雪菲的牀邊,雖然她知道醒來的時候不會願意見到他,但是他就是想守在這裡,只有這樣他纔會心安一點。
天空漸漸露出了魚肚白,一直沉沉昏睡着的裴雪菲,意識漸漸迴歸,之前的記憶重新想起,正想好好整理下思路,突然,敏銳地感覺到有一雙手朝她伸過來,沒來得及思索,身體卻像不是她的一般迅速一滾,一扔錦被將來人罩住,美眸冰冷,纖足一踢,將人連被子踢倒在牀,翻身壓住,寒聲頓喝:
“什麼人!”
始料不及的突然襲擊,讓離洛寒傻了眼,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反應,僵直着身子一動不動,裴雪菲用力掀開錦被,撞進了那雙幽深驚詫的理⒚校愕背 ?br/>
這是她麼,還是換了一個人?
離洛寒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熟悉的容顏,依舊美得攝人心魂,可是爲什麼,那雙美麗如星辰般璀璨迷人的眸子,滿溢的,是陌生的冰冷,涼意徹骨,凝固着殺氣和冷漠,彷彿一泓寒泉,讓人不由自主深陷,凍結,深深地,深深地凝視探尋,試圖從中找出一絲熟悉的膽怯,沒了,都沒了,它們就像從未存在過一般失蹤了!
“是你?”
不知在何處遊弋的思緒募然迴歸,裴雪菲冷不丁打了個寒戰,美眸中殺氣乍隱,清冷如常,錯愕起身迅速靠到牀邊,柳眉微微蹙起,帶着戒備,還有恨,冷冷地看着離洛寒。
這麼恨我麼?心,突然揪緊,絲絲痛意繚繞,離洛寒掀去包裹着他身體的錦被,坐了起來,緊緊盯着裴雪菲的俏臉,聲音有些酸澀。
“菲兒,你中了毒,所以朕不得不捨去了我們的孩子,害你的真兇已經抓到了,是林若夕,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在背後搗鬼,如今她已經畏罪自殺,你……”
“下毒?”
裴雪菲的手不由得地摸向小腹,那裡已經一片平坦,心,漸漸地抽緊,孩子,她的孩子沒了。
仰起臉,將欲漫出眼眶的淚水逼回去,恢復了記憶的她其實已經沒有那麼傷心了,因爲孩子沒了,或許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她可以毫無牽絆地離去,可是……
雙眼凌厲地看向離洛寒,迸射出濃濃的恨意,這個人,她絕對不會原諒,真的裴雪菲雖然死了,但他加註在她身上的痛苦卻是她楚羽所承受的,而且不管是因爲何原因,她的孩子也是他親手扼殺的。
“菲兒,朕……”
看見裴雪菲滿含恨意的眼光,離洛寒的心微微一怔,緊了緊雙拳,表情極其糾結掙扎,半響,低聲說:
“之前是朕對不起你,從今天開始,朕會好好愛護你,不會再傷害你了,我們可以再有一個孩子,我們重新來過,好麼?”
再有一個孩子?重新來過?一聽這話,裴雪菲只覺得無名火從心底“噌”地一下躥了上來,眼眸冰寒,直視離洛寒,冷笑道:
“怎麼重新來?囚禁,強、暴,折磨,墮胎,你加註在我身上的一切,讓我忘記麼?對不起,我做不到,換做你,你能麼?”
“我……你……”
離洛寒被突然間變得伶牙俐齒,言辭鋒利的裴雪菲反駁的張口結舌,無言以對,甚至連“朕”都忘記說了。
裴雪菲眸光愈見犀利,毫無畏懼,冷聲繼續說:
“孩子沒了,我們之間唯一的牽扯也斷了,你的愛護,我不需要,你的所謂愛護,讓我成了後宮衆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陰謀不斷,九死一生,請問,我要它幹嘛?我只是一個罪後而已,皇上,還請你高擡貴手,讓我自生自滅,現在我很累,想休息,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