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
嘴裡呢喃着,凌逸玄的手微顫地摸上那張清冷的嬌顏,
“這就是小羽在那裡的樣子嗎?”
雲寂楓仍由他摸着他的畫,嘴角扯起一絲苦笑,
“是的,這就是她在我們的婚禮上,向我舉起槍的那一刻。”
凌逸玄轉頭,對上了雲寂楓苦澀的笑容,忽然,他好似想起了什麼,丟下雲寂楓和魔狼,就朝着外面跑去。
“喂,你還沒告訴我她在哪裡呢?”
雲寂楓在後面焦急得喊着,正想跟上去,一邊的熙連忙上前說道:
“這是小雨姑娘吧,她受傷了,正在主子的藥房,主子現在要去找她吧。”
話音剛落,眼前已經沒了雲寂楓的身影,而一邊雖然莫名,卻又有幾分明朗的魔狼也馬上躍了出去。
不消片刻,凌逸玄就到了藥房,站在內間的門口,他的手忽然有些顫抖,但還是伸手推了開去,原本的激動和雀躍在剎那間化爲了恐懼,因爲牀上只有凌楚夕依舊蜷縮着躺在上面,哪裡還有楚羽的影子。
緊隨而至的雲寂楓也看到了牀上的景象,心中微微一緊,難道這楚羽變成這麼小個了?還是……
“楚楚,快醒醒。”
凌逸玄幾步跨到了牀邊,抱起了凌楚夕。
凌楚夕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伸出胖乎乎地小手揉了揉,左右看了看,夢囈般地說道:
“父皇,媽媽呢?”
媽媽?
兩個男人齊齊傻眼了,雲寂楓當然知道何爲媽媽,而凌逸玄,也知道媽媽代表的是什麼稱呼。
然兒就在此時,知道自己說漏了嘴的凌楚夕一把捂住了嘴,
“哎呀,小雨姐姐叫我不能在他人面前叫她媽媽的。”
總算是知道了這個小女孩的身份,她應該就是裴雪菲生的,屬於凌逸玄和楚羽的女兒吧,很顯然,這個小女孩已經和楚羽先相認了。可是此刻的雲寂楓無瑕去研究她了,他一把抓住凌逸玄的衣服,大聲地責問道:
“小羽去哪了,還有,她怎麼會受傷了,你告訴我,她爲什麼會受傷?”
“她是爲了救我,爲了救我……”
此刻的凌逸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怪不得女兒一直對她這麼親密,原來這就是母女之間的天性了,可是,他卻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對她冷眼相待不說,甚至……還要舉劍殺了她,他要殺了她,那一刻,她一定很傷心吧,傷心到,明明有那麼大本事的她,卻忘記了怎麼躲開那把劍。
“又是爲了你?”
雲寂楓發怒了,一向溫文的他,突然對着凌逸玄俊美的臉狠狠地揮出了一拳,凌逸玄毫無反抗,而云寂楓卻被隨後趕來的魔狼和熙5了,但他還是跳着腳,大聲地罵道:
“你個混蛋,你知道小羽爲了到魔域島找你,差點就死在冥海里嗎?要不是被運送囚犯的船救了,她可能就葬身在大海里了。我雖然不知道小羽是怎麼從現代穿越過來的,但我知道她一定是歷盡了艱辛,可是現在明明站在你的面前了,你卻感覺不到她,不認她,你連個四歲的孩子都不如,這樣的你,值得小羽爲你出生入死嗎?”
雲寂楓一句一句全部都刺入了凌逸玄的心中,他只是木訥地抱着凌楚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突然,他猛地一擡眼,嘴裡喃喃道:
“我知道她在哪裡了,我感覺到了。”
說罷,抱着凌楚夕就站起了身,朝着外面奔去,身後的三人再次跟上,此刻的雲寂楓相見楚羽的心情,一點都不亞於凌逸玄。
*
“夢羽閣?”
楚羽醒來時居然拿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屋子的門前,而擡頭看到的竟是這麼一個名字。
緩緩地站起身,自己明明是抱着楚楚睡着了,現在怎麼會在這裡,而且……環視了下四周,這裡很熟悉,是之前他們住的石屋,可是卻又不是她記憶中的樣子了,只是這“夢羽閣”,是逸玄給這個屋子取的名字吧。
眼裡帶着微微的酸意,楚羽看着眼前緊閉的硃紅色大門,走上前去輕輕一推,沒想到那門竟然吱啞啞地開了。
楚羽不再去研究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帶着滿腔的回憶,往裡面走去。
一進大門,一股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馥郁而不濃烈的花香、自然原始的生命力、清澈無雜的水的味道如交融般混合在一起,刺激了她全身每個細胞,只覺連日來的憂慮、煩惱和疲倦都被瞬間驅散了個乾淨。
楚羽輕閉上眼,狠狠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復又睜開,不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好美啊!”
楚羽走前了幾步,不斷轉着圈環視四周。她記得這裡以前只是一塊空地,自己時常在這裡練武的,可是現在這裡卻變成了一個很大的湖,湖面藍光盪漾,微波粼粼,映着陽光和藍天,當真是美綸美煥。
湖的兩旁種滿了柳樹,雖是冬日,可是峽谷的溫暖卻讓它們發出了嫩芽,細細的柳條綴着點點嫩芽,在仍有些微涼的風中輕輕拂擺,雖不似夏天那麼綠柳成蔭,卻格外地生機盎然。
一陣淡淡的熟悉的花香侵入鼻尖,她放眼看去,只見湖的四周成片地種着許多杏樹,杏花在風中輕輕飛揚,欲墜非墜,卻擋不住撲鼻花香,夾雜着湖中氤氳的水氣灑灑瀰漫……
沾衣欲溼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她渾身猛地一顫,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來……
“你不覺得能在這大自然中臨湖而居是件很美妙的事情嗎?”
“湖的兩旁要種滿柳樹,楊柳扶岸。再在四周種上幾株杏花,嘿嘿,雖然有些取巧,可不真真應和了僧志南的詩:‘沾衣欲溼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楚羽一步步往那原本該是熟悉,此刻卻完全變得陌生的屋子裡走去,每一步,每一步,都彷彿要用盡她一身的精力,一身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