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活凍死的新娘 156,勾心鬥角
這位李公子雖然奉了自家王爺的命令與這些教匪們聯絡,擒住這個柳直爲王爺和世子出一口惡氣,可他從本心裡是一點都看不出這些教匪,又聽這些教匪們說話忒不入耳,當即就出聲譏諷道。
“哼,你這鼠輩才膽小如鼠呢!”說話的這賊匪們平日裡原本就無組織無紀律慣了,有些很是看不起李公子這等藏頭露尾的,本要反脣相譏,說那王爺是個什麼狗屁東西,可看到自家堂主冷冽帶着些許警告的眼神,只好硬生生將到了嘴邊的話語換了一環,這氣勢也弱了許多。
“各位,老夫這把老骨頭可比不上各位身子骨健壯,昨夜到現在,大家也累了一天了,已經撐不住了,既然當初我們合作時,就答應林堂主用這個柳直去換人,那還請林堂主私下裡安排人去送信吧,老夫就先不攙和了,去隔壁睡了。”陸儒士看到另外兩方現在也吵的差不多了,就算再吵下去,也不可能吵出什麼結果來,才站出來打圓場。
話音一落,他也再不理會房中其他人,打着呵欠,去了隔壁。
“算了,既然林堂主要換人,那本公子也不說什麼了,本公子也去睡了。”這李公子倒不是一徑地狂妄囂張,在與自家王爺的人沒有聯繫上之前,僅憑自己一個人的能力,不是這些教匪們的對手,要是萬一,惹怒了這些教匪,反而對自己不利,至於這個柳直,能不能奪到自己手中,送到王爺手中,還要從長計議。
等另外兩方的人都離去後,這大廳中剩下的人都是白蓮一教匪了。
林堂主剛纔一直坐在桌子中間沒有動彈,等到閒雜人都離開後,示意其他的賊匪們先下去休息,只留下了那位在客船上給那些船客喂加料的水的大漢。“二黑,你怎麼看?”
“堂主,屬下覺得,這兩人口上同意我們拿着這個姓柳的巡按大人去府城換回三長老他們,可心中未必就願意爲我們聖教着想,屬下是個粗人,也看出,那個姓陸雖是一酸儒,卻老奸巨猾,城府很深,至於那個姓李的,更是心術不正,藏頭露尾,一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好在他們都是獨自一人,而我們這邊人多,要是他們真的有啥算計,那我們就——”這個叫做二黑的賊匪大漢用手做了一個咔嚓的姿勢,分明是說,要是那兩人別有心思,乾脆就要了那兩人的命算了。
“閉嘴,不管這兩人現在心中有何算計,但爲了救出三長老他們,我們也暫時不適合多樹敵人,只能先穩住他們,小心提放。”林堂主小聲呵斥二黑道。
“堂主大哥請放心,二黑我就是這麼一說,也知道這兩人暫時不能出事,但願我們這次換人的行動能夠一切順利。”
“嗯,去吧,先去看看,那些擄劫來的可有其他動靜,特別是那個姓柳的巡按,本堂主總覺得看不透這個狀元郎。至於送信的事,明日再說。”
“是,堂主大哥請放心,屬下這就去看看。”
二黑從大廳出來之後,並沒有看到先前那位已經睡了的陸儒士這會並沒有真的入睡,而是站在自己所住的那黑洞洞的廂房窗口注視着二黑的身影,而在他的身側,則站着一位賊匪打扮的瘦子。
這瘦子是此行林堂主害帶在身邊最不起眼的一人,平日裡沉默寡言,很少跳出來說話,不過還算受林堂主重用,在岸邊樹林,林堂主與其他教匪們分別時,也將他帶在了身邊。
此時,他卻出現在了這位陸儒士身邊,並在暗處同樣注視着院子裡幾個房間的一舉一動。
等這二黑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時,他才側過頭道:“先生,我們真的要將這個姓柳的交給那些白蓮一教匪去換人?小的一路上仔細看過了,覺得我們這位狀元郎到了這等境地,還是不動如山,要是換人,這中間也要折騰一段時日,要是讓這姓柳的最終找個機會逃脫,那就前功盡棄了,更別說,要是真的換了人,這些白蓮一教匪也信守承諾,將這姓柳的交給本地的府臺大人,回頭,我們又如何給公子交代?”
“哦,依你之見呢?”陸儒士饒有興致地反問道。
“那就看先生要怎麼想了,就算這姓柳的有千般心計,可此刻他卻是落在我們手中的,至於白蓮一教匪的那位三長老他們回來不回來,與我們又有何相干,我們只要想法子在換人途中,弄點手腳,最後,就算朝廷追究起來,也只會查到這些白蓮一教匪的頭上,與我們公子何干,更別說,這些教匪們本就與我們不是一路人。
就算那林堂主明日派人去送信,先生完全可以保證那封信到不了本地官府的手中,只要先生讓公子的人半路截殺了那信使,這林堂主就會誤認爲本地官府沒有誠心與他們談判,對這姓柳的性命並不看重,那姓柳就還會暫時滯留在這些教匪們的手中,弄不好,這林堂主還會一怒之下,殺了這姓柳的泄憤。”
“這姓林的教匪與那三長老有師徒之誼,感情深厚,不到萬不得已,他都不會放棄解救三長老他們,這姓林的雖是賊匪出身,可也心思縝密,不容易欺瞞,要是萬一我們這邊露了馬腳,那就得不償失了,更別說,還有那姓李的虎視眈眈,以寧王父子對姓柳的仇恨程度,這姓李的說不定另有謀算,說不定,還不顧他們老朱家的江山,有意利用這白蓮一教匪,給京城的那一位添堵,要是我們行事不密,讓他們兩方聯合起來,回頭我們可沒法給公子交代了,公子想讓我們將姓柳的擄劫前去,是爲了私怨,並不等於,公子就要與這白蓮一教匪以及寧王父子同流合污。”
“那先生的意思是,我們繼續靜觀其變?”
“那倒也不必,這位狀元郎,既然有資格做公子的敵人,自然非尋常人,要是他不想着逃走反而奇怪了,只要他逃走時,我們暗地裡給他行個方便,等他逃離白蓮一教匪以及寧王父子的掌控後,我們再以逸待勞,擄劫了他交給公子,這樣一來,我們不但能完成公子交給我們的任務,還可以讓錦衣衛和朝廷的視線讓白蓮一教匪與寧王父子擔着,何樂而不爲。”
“還是先生高明。”那瘦子賊匪恭維了一句,又道:“小的已經出來的久了,要回去了,先生要是改日另有吩咐,記得通知小的一聲。”說完後,這一身黑衣的瘦子賊匪就從後窗翻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柳折眉靠牆而立,雖說現在已經快到夏日了,天氣已經開始暖和了,可坐在這冰冷的地上,半夜時分,還是有一股寒意滲透身體。
柳折眉的聽力雖然也不錯,也纔想到,這些賊匪們今晚休息之前,自然會有一番商議,可賊匪們自然會提防他們偷聽,因此,只能在心中猜想對方可能有的對策。
他知道,這些賊匪們並沒有放鬆警惕,這廂房外邊,就有兩個值守的賊匪。
這樣的夜晚,他的思緒飛的很遠很遠,不由地就想到了五歲前,和爹孃們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十二年過去了,爹孃死的那一天發生的情景,他往後的許多夜晚,都不止一次在腦中一次次回想。
到了如今,他對自己的仇人也只查到了一個皮毛,並無大的進展,他不甘心,他之所以留下來,想搞清楚,今日擄劫他的是那三方面的人,何嘗不是認識到,這世上有一些勢力,是他以前沒有留意的,是不是這些勢力也與自家爹孃的死有所關聯呢?
抱着這樣的心思,他才一遍遍地叮囑自己,沉下心來,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挖出這些人的根底。
錦衣衛的情報系統在這古代還是很先進的,柳折眉從昨夜被擄劫到今夜這個時候,算起來,時間剛好過了一整天,可這一段時間忙的要死,雖然京城的嚴打已經結束了,可卻留下許多後續事宜需要處理。
特別是這古代嚴打時,不可避免地有時要牽連一些無辜,雖說秦韻不是那種有婦人之仁的人,可不管怎麼說,在現代所受的一些教育還是深入骨髓了,當從秦家老爹派人自己的一些錦衣衛心腹暗地探查得知,有執法權力的錦衣衛們有些人在本次大明朝的嚴打過程中,竟然違背了自己的指示精神,草菅人命,構陷無辜後,她不得不出馬處理這些嚴打後遺症。
該尋找證據的尋找證據,該順便收拾一批不聽話的還要收拾,藉着這個機會,她也將錦衣衛的權利進一步向自己手中集中,順便排除一些不聽自己招呼的異類,只有這樣,才能將錦衣衛這個大明朝獨特的暴力機構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就在她忙的要死,累的夠嗆時,卻在深夜回府,準備洗刷一番,上牀睡個好覺時,接到錦衣衛的密報,自己那位未婚夫竟然被賊匪擄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