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活凍死的新娘 047,姑媽的忌憚
做姑姑的,又是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在秦夫人的心中,柳折眉和自家的兒女已經沒有任何區別了,她其實何嘗不是扮演着孃親的角色。
可並不意味着每一個當孃親的就徹底瞭解自己的兒女,至少,在異性關係方面,秦夫人就沒鬧清楚,自家侄兒到底喜歡怎樣的女子。
因爲不瞭解,才心存恐懼,纔像老母雞一樣,想張起翅膀,爲自家侄兒剔除超出她控制的危險因素。
秦韻的出現,無疑就是個危險因素,在自家侄兒年少慕艾的年紀,出現這樣一位身份不明的女子,她很難心生好感,反而是心存警惕。
太原府的名門閨秀們不少,可惜,自家侄兒都看不上,每當她提出一個人選時,自家侄兒就是不吭聲,只是用沉默表示反對。
她也不願意違背了自家侄兒的心意,只能一拖再拖,拖到現在,也沒有結果。
那邊馬車裡的那位姑娘,她早就知道,當日晉王世子突然冒出來認親,一定是自己侄兒夥同晉王世子演的一場好戲,爲的就是讓那姑娘不入張成那個火坑。
如今,張成死了,威脅去除了,假的永遠是假的,這姑娘也不知道是真想起什麼了,還是別有目的,非要在這個時候進京。
進京可以呀,晉王府還少幾個護送自家遠房表妹上京的人選嗎?非要和自家侄兒結伴而行。要說這中間沒什麼蹊蹺,她怎麼都不相信。
最好這女子能真的在京城找到親朋好友,證明了身份,從此和自家侄兒,達到朝天,各走一邊。
但怕的是,這女子尋親也是個藉口,或者沒任何結果,從此以後,一直纏着自家侄兒,影響了自家侄兒將來的婚配。
好在這次,她很強硬地將夏兒派去自家侄兒身邊,一者,自家侄兒從小也是錦衣玉食,身邊總要人照顧的,小鐵子年紀還小,又沒什麼見識,兩個護衛呢,都是粗豪的漢子,打打殺殺還行,照顧衣食住行,那是指望不上的。
二者,有個丫鬟跟在兩人身邊,萬一那姑娘遇到什麼事情,彼此之間也有個傳話的,不會產生瓜田李下之嫌。
想到這裡,秦夫人回首對站在自己身後的夏兒意有所指地道:“夏兒,你跟在我身邊多年,照顧侄少爺的事情以後就交給你了。”
“夫人請放心,奴婢絕不會讓夫人失望的。”夏兒回道。
作爲自家夫人的貼身丫鬟,自家夫人心中的想法,她又怎會不知。
雖然她也很不希望看到那邊馬車裡那個讓她感覺到不祥的女子,可想到從此之後,夫人將她送給了侄少爺,她就可以近近地看着侄少爺,這種巨大的喜悅暫時還是戰勝了對那女子的忌憚和厭惡。
這一刻,她對自家夫人是極其感激的。
夏兒的確應該感謝秦夫人,要不是昨晚,秦夫人面對自家侄兒聲淚俱下,表達各種不捨和不放心。
柳折眉最後爲了讓自家姑姑安心,才妥協打算帶走一個無足輕重,沒啥印象的丫鬟,要不然的話,夏兒根本就沒機會現在手中拿着包袱準備上路。
秦夫人叮囑完畢,秦知府這時,又開口叮囑了自家內侄幾句,主要是囑咐,自家內侄上京之後,那些人必須要代替他前去拜訪。
這種人情往來,對官場上的人來說,永遠是少不了的。
對秦知府來說,除了要討好本省的巡撫,布政使,按察使,轉運使之外,他還必須要時刻
在朝堂上經營一些人脈。
這些人脈平日可能並不親近,不顯山不露水,可在關鍵時,沒準人家心情好,給自己說一句話,那就是天大的好處了。
特別是,太原府現在是多事之春,出了張槐這件事,依照那個劉御史嘴臉,極有可能參上他一本。
劉御史原本和鎮守太監張槐密謀,的確打算參秦知府一本的。
最好能參的秦知府丟官罷職,那樣,就可以將自己的一位身在翰林院準備外放的遠親弄到太原知府任上。
誰知,張槐在與他密謀後失蹤了,還被能成那等悽慘的樣子。
這一下,可把劉御史給嚇住了,馬上派快馬追上了已經送出的彈劾摺子,靜觀其變,也不敢給秦知府施加壓力了。
在沒弄清楚事情始末之前,自保纔是第一位的,誰知道,有沒有人也盯着自己。
柳折眉原本就沒打算着力去化解張槐與劉御史的攻擊,他知道,只要張槐一出事,劉御史決定會先縮回去。這是最起碼的官場智慧。
秦韻也挺鬱悶的,原本她還打算在臨走之前,再去鎮守太監府打劫一把呢,誰料,張槐變成這樣了,徹底打亂了她的原本計劃。
她短時間發家致富的計劃夭折了,現在手邊的錢財恐怕還不夠在京城買一套大點的房子呢。
不過,當她得知,晉王世子給她安排的隨行人員竟然是柳折眉這個上京趕考的書生時,覺得在意料之外又是在意料之中。
她甚至開始第一次審視柳折眉與自己的關係的。
這樣一個她看不透的男人到底心中打着怎樣的算盤?
也罷,結伴就結伴吧,誰讓她現在手邊沒有方便的全球定位系統,連最低級辨明方向的指南針都沒有。
與其,她自己去打聽路徑,還不如直接借對方的東風算了。
晉王世子給她送行時,好像還提到了這一路上並不太平,這一路上,有許多地方可是處在蒙古韃子的侵擾範圍內呢。
就算她再厲害,可在過去的特工生涯中,很少有爲了任務進行大規模的交火,現在蒙古人就算衰落了一些,可在這冷兵器時代,蒙古人的鐵蹄可曾橫跨歐亞大陸的。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技巧,陰謀都是紙老虎。
戰爭和和平,不管在那個時代,都是相對而言的。
更別說,自穿越以來,一直有人等着收割她的小命,一次次沒有得逞,對方一定會時刻關注她的行蹤。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一路上,一定不會太太平的。
只是這柳書生跟自己走在一起,恐怕要遭受池魚之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