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活凍死的新娘 160,伏擊
秦韻一旦行動起來,那執行力自然是槓槓的,絕不會如這時代其他大家閨秀出行一般,弄個興師動衆的儀仗隊,還要講究路途的舒適與安全。
不過本着入鄉隨俗少惹麻煩,便於行事的準則,她還是換成了男裝打扮,一身寶藍色的文生公子裝穿在身上,活脫脫一個世家子的形象。
此次下江南,隨行的還有唐婉這個女錦衣衛百戶,這是秦韻考慮到此行自個萬一有個什麼意外,比如說受了傷,要包紮傷口什麼的,總不能求助隨行的這些大男人,不說這時代的禮教這麼嚴苛的,自個絕不能在私德方面留下被人攻擊的把柄,更別說柳折眉這個未婚夫畢竟是個古人,既然自個已經接納了他,就不能讓人嘲笑他的未婚妻名節有虧。
人心是最難測的,秦韻也沒有傲嬌到時刻試探柳折眉這個古代男人的底線,她欣賞喜歡的是身上從來不缺傲骨的柳折眉,而不是一個沒有主見和底線的應聲蟲可憐蟲。
任何感情的交流和付出都是相互的,秦韻自然願意在可能的情況下給柳折眉最大的尊重,把對方當作生命的另一半好好去維護。
這些隨行的錦衣衛護衛們自然是知道奏韻這個千戶大人身份的,除了恭敬之外也懂得避嫌,這一路上倒也風平浪靜。
秦韻想早一日得到柳折眉的準確消息,順便也看看隨行護衛們的本事,看看是否有將來有培養成心腹的價值,這一路上,是日夜趕路,到了宿頭,身處荒郊野外,就隨時準備安置。
原本隨行的錦衣護衛們處於對秦韻這個千戶大人的各種心思,以及秦韻的性別,只希望這位千戶大人不要自作主張,連累大家就成,可一路上看到秦韻和他們一起同行,生生讓他們丟掉了心中原本的輕視。
尤其秦韻面不改色地爲他們上了一堂野外生存課後,這些護衛們看着秦韻的眼神,甚至從敬畏帶了點驚懼了。
秦韻的野外求生技能雖然因爲這時代的科學技術的限制,發揮出來的只有不到一半,可這些技能許多畢竟領先於這時代許多,那種新奇感和系統性要強烈的多,難怪會對這些錦衣校尉們產生那種震撼效果。
在一個男人爲尊的世界裡,儘管秦韻是這些校尉們的上司,算是朝中的新貴,可這些校尉們有一些還是會對這個上司產生一種本能的排斥。
秦韻是怎樣的人,只需簡單察言觀色,就明白這些人的心中所想。她既然存了要培養自己班底的心思,那就必須要讓這些人從心中認同她這個上司,才能爲她所用。
如果區區幾個錦衣校尉她都收服不了,那趁早別在大明朝堂玩了,如果連着幾個人都玩不轉的話,又如何有能力玩轉朝堂上那些老奸巨猾心思詭異的朝臣。
要想別人爲自己所用,除了讓別人知道跟着自己走,有飯吃,還吃的不錯外,還要拿出真本事讓下面的人敬服自己的爲人處事。
只要達到了這兩點,就不會擔心自個成爲光桿司令,無兵可用。這世界上,要幹成許多大事情,獨木是成林的,沒有一批得力的小弟供自己驅使,想幹什麼,最終只能變成紙上談兵。
秦韻已經從先前錦衣衛報來的信息中得知,柳折眉最後被劫持的地方,可因爲她還沒摸清楚對手的底細,這一路上並沒有大張旗鼓地查找,算是典型的錦衣夜行。
爲了更近一步順便培養她帶在手邊的這些人,她這一路上還交給了這些人簡單的喬裝打扮的本事。
這些化妝技術雖然遠遠比不上她可以將自己的臉變成別人臉的程度,可讓這些人面容和氣質做一些變化還是很容易的。
所以,這一路上,就算所住的客棧驛館什麼的,遇到一些人,那些人也不會將他們一行當成兇名在外的錦衣衛們。
錦衣衛是天子親軍,向來名聲不太好,除了他們本身職責範圍內的許多事情很難讓普通百姓產生好感外,更因爲錦衣衛的素質良莠不齊,許多人仗着自己的身份,到了地方上,享受貴賓待遇,爲非作歹,有的聚斂財物不擇手段,給清白的人構陷罪名,傷害無辜有關。
秦韻此次帶的這些人是想當自己未來在錦衣衛中的班底來培養的,這些人的能力和品行還是很不錯的,所以,這一路上,儘管這些人沒有藉着錦衣衛的身份生事,失去了撈油水的機會,可他們也知道事情緊急,一路上的表現,在秦韻看來,至少還算是及格的。
其實,此次除了秦韻帶着錦衣衛出京外,東廠還派了一位大檔頭和一些東廠番子也出京了,所辦的事情自然同樣是爲了柳折眉這個巡按大人被不知名的匪徒劫持事件。
作爲本朝唯二的特一務機關之一,東廠和錦衣衛的許多職能其實是重合的,導致他們本身一直存在着競爭合作的關係,在弘治朝,這種競爭關係更強烈一些。
東廠廠督王嶽倒是不在乎柳折眉這個巡按大人被劫持後是生是死,他們不能容忍的是,對整個劫持事件,他們所得到的信息實在太少,不足以向弘治帝這個主子交代,更不想讓錦衣衛先一步探查到準確信息,佔了先機。
正因爲存着爭寵的心思,從秦韻打算下江南的消息傳出去後,東廠的番子先把目光盯在了秦韻身上,在秦韻這一行錦衣衛出京時,他們也跟在了後面。
秦韻晝夜趕路,也調動了這些東廠番子的潛力,當秦韻不喜歡有這樣的尾巴跟着,想出法子甩掉這些尾巴後,這些番子卻不服氣,繼續追搜秦韻一行錦衣衛的下落。
且說當初柳折眉作爲巡按欽差身邊帶的那幾百人在柳折眉被劫持後,自然很快得到了消息,這些人作爲柳折眉這個巡按大人的隨身護衛,本身就帶有護衛巡按大人人身安危的職責,此次,巡按大人出了事,他們已經顧不上在心中埋怨這個巡按大人一意孤行,身邊帶着那麼點人微服私訪的不恰當行爲,看吧,被劫持了吧,這就是年輕輕狂要付出的代價。
心中雖然腹誹,可他們卻知道,此時再怎麼腹誹是無濟於事的,要是再找不到巡按大人的下落,他們回去也沒好果子吃。
這幾百人的護衛們,本身就有一些錦衣校尉夾雜在裡面,絕對不全是草包,這些錦衣校尉們其中有一些對追蹤事很擅長的,他們從那條被劫持的客船上最後存活船客口中雖說得到了一些信息。
但這些信息也只截止到這些人喝了加料的水暈倒之前賊匪們與船上之人戰鬥的一些相應情況,對這些賊匪的身份,以及後來的去向卻一無所知。
即使得到的這些信息量實在有限,這擅長追蹤的錦衣校尉們並沒有放棄,仍繼續沿着河岸查找。
最後竟然找到了這些賊匪們從江邊上岸的地點,只是這上岸的地點是一片小樹林,枯草掩蓋了賊匪們路過的大多數痕跡。給追蹤任務造成了相當的難度。
可這些人並沒有放棄,由於無法判斷哪些賊匪最終的行蹤,只好兵分三路,分別從三個方向開始搜查。
不管怎麼說,有點線索去追查,總比什麼線索都沒有,原地不動的好。
這些護衛們追查的三個方向,自然不是隨便劃出三個路線就執行的那種輕率地決定。
多少還是有些依據的,結果,雖說其中兩路護衛撲空了,有一路卻在不知不覺,誤打誤撞中找到了柳折眉他們兩日前,當夜留宿的那處宅院。
只可惜,他們找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即使這些錦衣校尉們發展這宅院中在幾日前,至少有十數人在此停留過,卻無法確定是否就是那些劫持巡按大人的賊匪一行。
雖然沒有大的收穫,他們只好圍着這個宅院,在此確定新的搜索方位,沒辦法,這隊幸運的搜索護衛隊只好再此分兵,從兩個方向進行進一步搜索。
不過其中一路,在經過一個山坳時,發現了一些打鬥的痕跡,從打鬥的痕跡來看,當時打鬥的雙方投入的人力應該不多,其中有一方的人實力應該比較強悍,對另一方造成了一些傷亡。
除了在這山坳內發現了大量的血跡外,還發現了一些可能被鳥獸啃咬過痕跡的人骨。
從這山坳的地形來看,應該是一個比較適合伏擊的地方,可是打鬥的雙方到底都是些什麼人呢?
如果一方就是劫持巡按大人的賊匪,那麼另一方又是什麼人,難不成是解救欽差大人的人,可現場被破壞的厲害,最終到底是哪一方佔了上風,如果是半路伏擊的人取得了此次伏擊的勝利,那麼,是不是意味着他們解救出了巡按大人。
可如果這些人並不是奔着解救巡按大人而去的,那麼,這些人搞這一場的伏擊意義又在哪裡,難不成佈置伏擊的人是賊匪們的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