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錦繡的腳步輕快,嘴角掛着閒適溫和的笑意,整個人都好似散發着光輝,吸引周遭的人們將目光投向她,錦繡卻渾然不覺,看似緩慢卻在幾個閃身後出了人羣。
看着近在眼前的皮毛鋪,錦繡擡腳走了進去,店鋪裡不似上次的清淨,韓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捧着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但是不知是不是錦繡的錯覺,這個文雅的書生現在的心情貌似不怎麼好。而旁邊不遠處的椅子上坐着病怏怏的男人,雖然看面相沒過不惑,可那氣色和不時輕咳的身影昭示着身體的薄弱,彷彿隨時都能駕鶴西去一般,面色雖然有着年輕時的清秀卻也難掩歲月的侵蝕,瘦弱的身軀給這個原本堂堂男兒添了幾分若風拂柳之感。而櫃檯上還端坐一個滿臉橫肉的婦人,那婦人穿着豔麗的大紅衣衫,可是那本該風華萬代的衣服卻被那婦人生生穿出了庸俗的脂粉氣兒,那圓似大餅的臉上紅紅白白,塗得斑斕,大大咧咧的坐在上首,彷彿她纔是此間店鋪的主人一般,對此,錦繡並無好奇,她來此,只是來取披風罷了。
“我來取披風!”打破了屋內的寂靜,錦繡淡淡開口。
“姑娘,是你?”韓印從書中擡起頭,原本微蹙的眉毛,見到錦繡也不由的鬆了幾分。
錦繡沒有吭聲,只是不鹹不淡的點了個頭,便見那個少年邁開腳步,朝着裡間走了過去。而那端坐櫃檯的婦人卻是面目憎惡的翻起了白眼,對着那少年走過去的身影,毫不避諱的說了一句“喪門星!”
對於喪門星這個詞。錦繡敏感的很,當初就是因爲這個纔跟吳老大媳婦起的爭執,只不過一個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一個在牢裡度過黑暗的日子。
錦繡只是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麼,當然,她也不喜歡攪和進無關緊要的事情。
“姑娘,你的披風!”那少年面色泛着潮紅,手裡捧着一個包裹包的嚴實,當這錦繡的面兒那少年打開包裹,便見裡面是一個疊的十分平整的披風,黝黑髮亮的皮毛,好似動物還活着只是在酣睡一般,錦繡滿意的笑了,眉眼柔和,看的韓印心中亂跳。
“這是餘下的二十五兩。”錦繡掏出荷包,數出了二十五倆,放到了少年的手上,卻沒想到身後傳來一陣尖酸刻薄的聲音。
“怎麼是二十五兩,這可是上等的黑狐皮,怎麼可能只值這些銀錢。”錦繡抿起了脣,聽着那婦人急匆匆本來的腳步聲,心裡難掩嘲諷。
“是不是你,啊?是不是你覓下了?”那婦人扯着嗓子喊着,三兩步跑到韓印身邊,扯着韓印的肩膀晃道。
而那少年,面色淡淡,眉宇間還有這膩煩,看着模樣便知道,這一出不知道用了多少回了。
“你說啊,說話,又裝什麼啞巴,你把錢藏哪去了,少給老孃擺那副清高的樣子,要不是老孃供你讀書,哪有你這道貌岸然的模樣。”那婦人扯着韓印的前襟晃動着,臉上盡是厲色,眼底盡是瘋狂猙獰還有無法掩飾的貪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