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銀珠和應曼雲以及秋月來到了布莊前,說是布莊,其實也就是一個很狹小的鋪子,鋪子外面垂着門簾,門簾上方掛着一幅牌匾,烏定布莊。
這大概是烏定唯一的一家布莊吧,不然何以直接冠上烏定這鎮名。
應曼雲連忙撩!開簾子,請了孟銀珠先去,隨後和秋月也跟着進去。
孟銀珠剛一進鋪子,櫃檯前的女老闆娘擡頭望了一眼,然後滿臉堆笑,“這位姑娘是要買布還是裁衣服?姑娘要不要到內屋坐坐,我們內屋有上好的絲綢和錦緞。”
孟銀珠並沒有馬上應,而是開口道,“你們這有成衣賣嗎?”
老闆娘愣了一下,接着連連點頭道,“有有有。”然後又很爲難的說,“只是用料不好,怕姑娘您看不中。要不姑娘你現在挑選下料子,我馬上現裁現做。”
孟銀珠微微點頭問,“要做的話,大概需要多少時辰?”
老闆娘忙說,“不多,不多,一個時辰就好。”
“我們可以在這裡等着嗎?有沒有安靜一點的屋子可以讓我們休息的。”孟銀珠向老闆娘笑道,並問。
老闆娘面對孟銀珠的笑,頓時受寵若驚,說話都結結巴巴的,“有,內屋,就是。姑娘請這邊走。”。
老闆娘領着孟銀珠進去,應曼雲和秋月也跟了上去。
進了後,老闆娘向孟銀珠介紹,“就是這裡了,姑娘您還滿意嗎?”
孟銀珠環視了一下,地方不大,不過倒也安靜,適合坐下來和應曼雲好好談話,於是向老闆娘說,“不錯,我很滿意。”
“那姑娘是不是現在可以讓奴家量下尺寸?”老闆娘說道。
孟銀珠點點頭,老闆娘頓時拿了軟尺過來,量了孟銀珠的肩寬,胸圍和身高。
“對了,老闆娘,我要的是男裝,不是女裝。”孟銀珠忽然開口道,老闆娘愣了下。
“姑娘,你要的是男裝?”老闆娘不太肯定的問。
“是的。”孟銀珠很肯定的回了老闆娘的話,“你沒聽錯,我要的是男裝,我要三套,你現在先做一套,明後天我再讓人來拿另外兩套,你看可好?”
“好好好。”老闆娘見一下子接了三個訂單,頓時識趣的不再追問了。
在量的過程中,孟銀珠看到了應曼雲和秋月身上穿的衣裙,皺了皺眉頭,是不是也跟她們各送一套衣服呢,孟銀珠有點難不準,還不知道他們有着什麼目的呢。
先暫時按兵不動,觀察一下,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見面的機會了。可是看着她們身上的衣料都顯得陳舊了,看着就讓人難受,真是的,自己的善心又發作了,真是看不得別人過得差一點,穿得差一點兒。
於是又衝動的說,“老闆娘,量好了,也跟她們量一量,各一套女裝,讓他們自己挑料子。”
應曼雲連忙回據,“姑娘,謝謝您的好意了。真是不用,我們都還有衣服的。”
秋月在聽到孟銀珠的時候,面上一喜,可是看到應曼雲拒絕了,也不捨的拒絕,“姑娘,我也不能要。謝謝了。”
孟銀珠笑道,“相逢即是有緣,大家既然相識一場,那就聽我的吧。你們要是拒絕了,那我可就不高興了。”
應曼雲還想拒絕,可是秋月扯了扯她的衣角,頓時停住了,猶猶豫豫的說,“那曼雲就不客氣了。曼雲和秋月在此謝過姑娘”
應曼雲拉着秋月向孟銀珠曲了禮。
這個時候,老闆娘已經量好了孟銀珠的尺寸,轉向了應曼雲。應曼雲張開了雙手,讓老闆娘量。
孟銀珠看到應曼雲行了禮,眼睛頓時一亮,“應姐姐,你的行禮是誰教你的。”然後又想了想,說,“很規範。應該是專門受過這方面訓練的。”
應曼雲的臉色頓時一僵,才緩緩的說,“我原本是大戶人家的庶女,只因姨娘病逝,無人照拂,在幼時被嫡母給賣了,後來是坊主買了我,收留我到至今。”
“這也是因爲你不出嫁的原因嗎?對不起,我不該問你這個問題,只是我看你年齡頗大,尋常人家的女子早已經該嫁人了吧。”孟銀珠好奇的說,這個問題不問清楚,她也不敢相信應曼雲。
要想得到別人的新人,只有自己先付出自己的誠意。
“高不成低不就罷了。”應曼雲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低嫁我不甘心,但如今的身份又高攀不上。如今只有這樣了。”
這個應曼雲到是個有心性的。
老闆娘量完了應曼雲後,繼續開始量秋月的了。
“來,坐下,喝口茶,我們慢慢說。”接着孟銀珠突然問老闆娘,“老闆娘,不介意我們喝口茶吧。”
老闆娘連忙說,“不介意,不介意。姑娘隨便喝,不要跟奴家客氣。”
孟銀珠笑了笑。
“我先能問一些問題嗎?”孟銀珠先發制人。
“額,好。”應曼雲下意識的回。
“我聽到你們說要買幾個好苗子?”孟銀珠試探着問。她在馬車底下的時候,由於馬車晃動,有的地方停的不是很真切,而且現在老闆娘又在這裡,她也不好意思太過直說,畢竟藏在別人的馬車底下,不是什麼很有顏面的事。
“我們是歌舞坊,平時以賣歌舞爲生的。訓練一個舞娘出來要不少的時間,很多的基本功是要從小的時候開始練習的,不然跳舞的姿勢是很不標準的。所以我們每隔幾年,都要買一批年輕的小女孩進行訓練。”應曼雲向孟銀珠解釋道。
這個時候,老闆娘量完了秋月的尺寸,並沒有馬上離開,而且站在一旁。
孟銀珠問,“老闆娘,您還有什麼事嗎?”
“姑娘們的料子還沒選”老闆娘忙笑道。
孟銀珠這纔回過神來,邀着應曼雲和秋月選了料子。選了料子之後,老闆娘就離開了,孟銀珠和應曼雲以及秋月頓時就坐了下來。
“好了,老闆娘走了,我們也不繞圈子。你就直接說吧,找我什麼事?”孟銀珠喝了茶淡淡的說。
應曼雲忽然就激動了起來,“還請姑娘救救我們歌舞坊?”
這什麼跟什麼,救歌舞坊,她什麼時候有這麼大能耐了,她還能救歌舞坊,難道是,她們是看中了自己的金字。也難怪,她一出手,就拿了一個金錠給她們,財不露白懂不懂,可是當時她也沒辦法啊,她只有金錠,而且還被人發現了。看吧,這下就被纏上了。
“應姐姐能不能說得更明白一些?我有些聽不太清楚。”孟銀珠說。
“姑娘,難道您沒發現,您一進來,布莊的老闆娘就特別熱情的招呼您嗎,我和秋月兩人,老闆娘可是從頭到尾都沒和我們說一句話。那是因爲,她知道姑娘您有錢。”應曼雲說着。
“所以,你們倆就看上我的錢了,是不是?”孟銀珠忽然冷冷的道。
“不不不。”應曼雲連忙解釋說,“我們是想求姑娘救救歌舞坊。”
“救?要怎麼救?不就是要錢給你們?”孟銀珠生氣的說,到頭來,還是因爲錢。
“姑娘,您聽我說,我們是,我們是想請您買下我們歌舞坊。”應曼雲看孟銀珠生氣,便連忙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買歌舞坊?這樁生意好像不錯,是不是被人求着買歌舞坊會不會有什麼貓膩啊,難道是騙子?可是看樣子也不像啊,她在馬車底下的時候,可是清清楚楚的聽着她們說在將軍府上有賞賜,那肯定是歌舞坊的演出費了。
然後又說什麼能維持一段時間了,難道是,經濟危機?她們的歌舞坊撐不下去了?可是她買來又有什麼用?難道要一直砸錢養着歌舞坊?她纔不會做這麼的傻事。
可是她學過的理財知識又告訴過她,手裡有錢了就得投資,才能錢生錢,最不濟,也能保值。話說,金子也是可以保值的吧,不管朝代更替,金子永遠都是在保值的,而且還有升級的潛能。
這麼一想,孟銀珠覺得還是擁有金子比買一個歌舞坊更重要。
但是,金子是死物啊,如果把歌舞坊經營好,那可就是源源不斷的收入了。再說了,有個歌舞坊,她也算有了一層對外的掩飾身份,只是,不知道這兩個人可不可靠,如果她們兩個知道她是顧成王爺捉拿她,會不會把她給出賣了。
一時間,孟銀珠的心思變幻莫測。
應曼雲見孟銀珠許久不說話,心中暗暗着急了起來,甚至還不聽的求菩薩保佑,這次一定要熬過去,歌舞坊可不能被解散了,歌舞坊解散了,很多姐妹都會無家可歸。
秋月更是滿臉焦色的看着應曼雲,想對應曼雲說些什麼,卻又硬生生的嚥下了。因爲她想起了之前,應曼雲再三的交代,萬事都等着她表示,如果她不說話,秋月更不能亂說話。
孟銀珠下意識的倒了茶,端起杯子喝了起來。
好,她就這麼定了,她要賭一把,賭着歌舞坊在她們兩人心中,到底是歌舞坊重要,還是顧成王爺的捉拿令更具有威脅。